第12章 柴二爷
柴涯也急忙缓过神来,此时此刻他不再温文儒雅、风度翩翩,转而代之的是一阵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臭娘们,你不要命啦?七光杀你才炼至第三阶段,为了对付我、竟打出五阶段的肃世青光。为了维护你眼中的正义,你铁了心的要跟我同归于尽是吗?好,既然如此,我就让全城人等为我俩陪葬。”说罢,柴涯周身银光升华为一道道烈焰,似乎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大招要放出。
此刻赵女士站了起来,双目空洞的望向柴涯,当柴涯瞥见赵女士双眼那一刻,他的大招顷刻间化掉了,周身再度恢复到银色光芒笼罩的状态。他一定是被赵女士暂时性失明的双目所触动、分了心神。
说时迟那时快!我顾不得双方战况,大喝一声:“佳禾,就是现在!!”只见佳禾会意的点了点头,我则趁着柴涯因赵女士的伤痛分心和被佳禾的摄心术短时间定住了身形的空当,掏出从证物室带来的物件、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量和精力祭了出去。随着一声炸山般的闷响,这好似金属制成、大似手镯的环状物直直的打在了柴涯的头上。只见柴涯身形未动、头轻微摆动了下,那一刻他全身的银色光芒尽数熄灭,只剩下头骨裂缝处散发着一道微弱的光痕。头顶位置的空间,被这物件与柴涯头部相撞而产生的火光炸出了一块肉眼可见的模糊区域。我知道却从未见过,这是巨大能量迸发所造成的空间撕裂。战斗结束,他完了。
“怎么会这样,我……”柴涯倒在地上、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与不甘的神色、口中已被鲜血浸润的口齿不清。
“呵,怎么会?!你挨的那一记重物叫“六合圈”,你马上要走了,到那边见到你先人后问问、他们怕不怕这玩意就完了!”我得意的说道。
靠、你当特一编组长是白送的呐?我早知道你柴涯真身是个什么东西了,这圆环正克他。其实、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从证物室拿出的“六合圈”,看来今天若没带它、死的还是咱们几个了呢。
“二少,你怎么样,听得到我吗?我眼睛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别吓我。”赵女士边说着,边半跌半爬的来到柴涯身旁,摸索着他的手、紧紧握住。
“我、呃……”柴涯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用尽余生全部的能量,在空中凝聚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光点,手一挥,这些光点凝成几行字朝赵女士缓缓飞去、消散在她眼前:
爱源心生,我非孤形;
所感至深,爱彻无声。
无期以相忘,怨天长而有尽时;
无惧于分袂,悔韶华匆匆而晚遇。
事毕,柴涯其人便永远的消散在这间城市中最高层、最顶端的房间里,也永远的消散在赵女士的手中。
“啊,不要、你别、我、我怎么办?我……”赵女士仰头长啸,凄惨的声音在这幢午夜空荡荡的大楼中弥漫开去。虽然此刻赵女士看不见,但还是能感受到柴涯临走前用心所做的一切。“谢谢你,谢谢你的“爱我所爱、无怨无悔”,也谢谢几年来你为我做的一切。”赵女士何许人?知道眼前这一切已成定局,忙放下撕心裂肺和痛不欲生,将由衷的感激之情伴随着柴涯的一切、弥漫在这房间、这大厦,和这城市的整个天地间。
胖哥宏潮伫立在原地,佳禾低着头、用右手挡着眼睛。我走上前问道:“你怎么?”
佳禾放下手,闪着哭红的眼眸、并未看向我,而是缓缓地抬起头、哽咽着:“好难受。”
我扯下刚刚被柴涯万光剑气打穿的防护服上一块碎布,默默地为佳禾拭干眼角的泪洇。尽管那上边还残留着我的些许血痕。随后掺起地上的赵女士:“胖哥、佳禾,你们下楼去启动车,我和老大随后跟上。”
“好啦,惩奸除恶,大功告成,杀了那个冷漠的负心汉。头儿,我们回去庆祝一下?”此刻我的心也是同他们一般难过,只是男人、身处什么样的狂风暴雨、世态炎凉中也要坚强乐观,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你去关心。
“别埋怨冷漠的人,曾经满腔热血的他,不止一次地经受过同样的冷漠。”赵女士痛心疾首、艰难地回我的话。“古金,肩膀可以暂时让我用一下吗?”
听到这里我笑出了声:“那哪行,你又没有佳禾温柔,我的肩膀能负担起赵姐深情的重担吗?”谁都有脆弱的时候,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一向雷厉风行又不苟言笑的顶头上司如此这般,也是头一次敢跟她如此随意的谈心。她现在太脆弱、难过,我想她不会把我的无理玩笑搁在心上。“再说,我要是轻薄于你,柴二哥不得现身来暴揍我一顿奥。”
“今天才感到害怕、你小子深不可测。”赵女士无厘头的说到。
“我也喜欢街灯啊。”我以为赵女士因为我刚才的话,觉得我发现了她和柴涯曾经的刻骨铭心。所以,我想用这句话解嘲的同时也告诉她,我也是有心、会动情的人,也非草木。
“我没说这个!”赵女士说道。而此时,我恍惚中捕捉到她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一刻我知道她全懂了。
看着胖哥和佳禾走远,我把头凑到赵女士的耳边、悄声说到:“好啦,此刻就咱俩人,就都别故绎煽情、浪费唾沫和眼泪了,我精明睿智的赵姐,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故作阴险的说到。“分身、瞬移、周身铠甲坚不可破,放眼人间哪有谁或是什么物件能杀的了他?人还没我伤的重呢,真是的。再说,我哪忍心致有情人生离死别?真要是失手杀了他,你不得脱下高跟鞋、刨了我奥?”
赵女士仿佛对我做的一切了然于胸,细想想,从要求车辆掉头去证物室开始,我的所作所为就已经在她潜移默化的安排下执行了吧。
“他承受的太多了、也太累了,这也许是他最好的解脱之道。但毕竟士别三日心态便不可同日而语。你我也是在赌、赌他何去何从、赌他嗜斗喜杀的本性能否为我退让,不是吗?甭管怎么说,姐替他谢谢你,若有机会再见,你们两个都那么有担当,都那么深谋远虑、深明大义,一定是对很好的CP呢!”
赵女士嘴角那朵邪魅的笑容,终于旁若无人的完全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