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司老黄
深夜，一辆救护车闪着刺眼的蓝灯，在空寂的街道上飞驰。
救护车内，一男一女两名医护人员坐在一侧，神情紧张而专注。男医护人员眉头紧锁，眼睛紧盯着手中的仪器；女医护人员则不停地调整着输液的速度，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而萧辰宇躺在另一侧，双眼紧闭，看似昏迷，但其实内心却在默默计算着路线和时间。
当救护车行驶到一个车辆稀少的路段时，他突然睁开双眼，趁医护人员稍不注意，猛地坐起身来。
“停车，我要下车！”萧辰宇的声音坚定而急促，犹如一道惊雷在狭小的空间中炸响。
医护人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女医护人员惊得张大了嘴巴，男医护人员则试图劝阻：“不行，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
但萧辰宇态度坚决，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已经没事了，让我下车！”
最终，医护人员无奈地在路边停下了车。
下车后的萧辰宇迅速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师傅，去东郊市场。”萧辰宇上车后急促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
出租车一路疾驰，萧辰宇坐在后座，眼睛如鹰一般不停地观察着后视镜，眼神中满是警惕。他的身体紧绷着，双拳不自觉地握紧，心中不停地思索着：会不会有人跟踪？会不会被发现？到达东郊市场后，他匆匆付钱下车，然后一头扎进狭窄的街道。
他在街道中七拐八拐，脚步时而突然加速，如风一般掠过拐角；时而又猛地停下，身子紧贴着墙壁，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前后的道路。确定没有被跟踪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步伐略微放缓，朝着一个路边大排档走去。
这个大排档位于一条老旧街道的拐角处，灯光昏黄，烟雾缭绕。几张简陋的桌子摆在路边，一群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这里喝酒聊天，大声喧哗。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油烟味、啤酒的香气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烤架上的炭火熊熊燃烧，一串串羊肉在火上滋滋作响，油滴落到炭火上，激起一阵火花。老板熟练地翻动着烤串，撒上调料，香气四溢。客人们有的光着膀子，大声划拳；有的则埋头苦吃，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几个孩子在桌子间穿梭嬉戏，笑声清脆。
萧辰宇走进大排档，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然后点了一瓶啤酒和一份干炒牛河，特意挑了个最靠里的偏僻位置坐下。他的眼神始终保持着警惕，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干炒牛河端了上来，萧辰宇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吃相却依然果断。
就在他一个人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头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悄然在他后背的位置坐下。这男人便是市警察局副局长兼扫黑除恶组组长黄华富，他身材中等，眼神深邃而锐利，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看起来十分低调。
“哟，这天气热得能把人烤熟喽！”黄华富故意大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夸张。
萧辰宇仿若未闻，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他对上司黄华富的这种开场方式早已习以为常。
“我说这老板是不是舍不得开风扇啊！”黄华富又喊了一句，同时用眼神示意萧辰宇可以开始交流。
萧辰宇这才微微侧头，低声说道：“老黄，听我说。”
于是，萧辰宇一边吃着，一边压低声音详细地汇报着虎啸堂的情况。
“雷虎回归，野心勃勃，计划向周边城区拓展生意版图。他打算先从娱乐行业入手，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控制一些小型的娱乐场所，然后逐步渗透到运输和建筑领域。我觉得几个香主对他的计划各有看法，有的觉得过于冒险，有的则想趁机捞一把。所以我认为堂口内部因此会乱成一团，矛盾不断激化。”萧辰宇边吃边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
“嗯，继续说。”黄华富微微点头，表情严肃。
“还有，今晚山北区的张华带队突击搜查，虽然没查出实质证据，但也让他们紧张了不少。雷虎现在对内部人员的管控更加严格，我获取情报的难度也加大了。”萧辰宇喝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黄华富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
两人就这么看似随意地交流着，周围的喧闹声很好地掩盖了他们的对话。
黄华富在警队工作多年，经验丰富，为人正直果断。他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学警萧辰宇的潜力，将他挖掘并培养，最终派他深入海龙会当卧底。萧辰宇对他充满了信任和敬佩，一直坚定地执行着他交代的任务。
“还有个重要的消息，海龙会即将换会长，四年一届，这是他们的规矩。你在里面多留意各方的动静，特别是那些有竞争力的人物。这是我们彻底摸清他们的好机会。”黄华富压低声音说道。
萧辰宇听了，不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四年就换届，这也太频繁了，他们内部得乱成什么样。”
黄华富神色严肃地说：“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通过换届来重新分配权力和利益，保持内部的平衡和活力。但也正因如此，争斗往往更加激烈和残酷。”
萧辰宇郑重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再问些什么，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光头鬼吴天明打来的。
萧辰宇接起电话：“老大。”
电话那头传来吴天明粗声粗气的声音：“你小子死了没有？”
“老大，我肠胃不好，现在已经没事了。”萧辰宇回答道。
吴天明不耐烦地说：“明天一早回公司，有重要的事。”说完便挂了电话。
萧辰宇收起手机背对着黄华富：“老黄，没什么事，我先撤了。”
黄华富点点头：“注意安全。”
萧辰宇起身结账离开，黄华富也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他们从未有过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