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任务
八月下旬的天气，犹如被一个巨大的蒸笼严严实实地罩住。
闷热的气息仿佛凝固定格，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清晨的阳光迫不及待地穿透稀薄的云层，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似乎要将每一寸土地都烘烤出油脂。
早上八点，萧辰宇准时到达了上环立交桥底停车场。
这里的两幢三层小楼孤零零地矗立着，显得陈旧破败。
斑驳的墙壁好似历经沧桑的老人的面容，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停车场里的车辆横七竖八地停放着。
汽油味与尘土味相互交织，形成一种令人不适的气味。
这里就是“光头鬼”吴天明的老巢——虎啸安保公司。
萧辰宇走进公司，一股浓烈的烟味和汗臭味迎面扑来。
几张破旧的沙发歪歪斜斜地随意摆放着。
墙上贴着一些褪色且字迹模糊的标语，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
几个早到的马仔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哈欠连天。
精神萎靡得如同霜打的茄子。
不一会儿，其他马仔也陆续抵达。
萧辰宇脸上堆起笑容，从兜里掏出香烟，给众人一一敬烟，嘴里还说着：“兄弟，来，抽根烟提提神。”
“老大，早啊！” 傻强这时也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他身材略显矮胖，圆脸上满是汗水，眼睛不大却透着机灵。
只见他手舞足蹈地讲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笑话，声音洪亮：“嘿，我跟你们说啊，昨天我看到一个家伙，喝多了走路都打晃，结果一头栽进了垃圾桶里！”
那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逗得现场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光头鬼” 吴天明穿着人字拖、大裤衩和背心，慢悠悠地从住所走了过来。
他那颗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脖子上挂着的粗金链子格外醒目。
吴天明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
“老大！” 众人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吴天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在场的人，见人数到齐，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朝组长高佬使了个眼色。
高佬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他心领神会，提高嗓门说道：“兄弟们，把手机都交出来，放这个箱子里保管。今天谁也不许离开公司。”
吴天明一屁股坐在麻将桌前，用力搓了搓手，招呼着几个组长：“来来来，开桌打麻将。”
萧辰宇心里暗暗叫苦，他深知这样的情况意味着有重大事情即将发生，多半是要去与人拼命砍杀。
可手机被收缴，无法给老黄汇报。
时间在麻将的碰撞声和众人的嘈杂声中很快到了中午。
吴天明打麻将打得满脸通红，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他朝着高佬喊道：“高佬，点些外卖来，老子饿了。”
不一会儿，外卖小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萧辰宇灵机一动，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堵住外卖小哥。
“兄弟，借你手机用用。” 萧辰宇急切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恳求。
外卖小哥一脸疑惑，但看着萧辰宇焦急的样子，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萧辰宇迅速给黄华富发了条博彩下注的信息，这是他和黄华富的秘密代号，意思是将会出任务。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返回，和其他人一起吃起了外卖快餐。
正吃着，吴天明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完电话，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皱。
对手下五个组长大声吩咐道：“你们叫外围仔过来，越多越好，下午五点前在公司集中。”
萧辰宇心里一惊，感觉这次任务非同一般。
光虎啸安保公司的人还不够，还要往外拉外围仔站场，这架势明显是要和别的帮派展开一场大规模的火拼。
“得想办法搞清楚更多细节，不能让他们得逞。” 萧辰宇暗暗下定决心。
这时，吴天明一声不吭地起身返回了他的住所。
停车场外，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混混。
这些人形形色色，有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有的身上纹着各种图案。
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烟，走路晃晃悠悠，流里流气。
没过多久，吴天明再次从住所返回公司。
这次他换了一身行头，脖子上那粗重的大金链子闪闪发亮。
白色背心紧紧绷在他肌肉隆起的胸大肌，一身黑色西服套装笔挺，却难掩他身上的凶悍之气。
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表情依旧冷酷。
吴天明把塑料袋扔给高佬，语气冷淡地说道：“按老规矩，一人一千，打伤打残另算。”
高佬赶忙接住袋子，脸上堆满谄媚的笑，不住地点头应道：“明白，老大！”
说完，他立马和其他四个组长开始分发下去。
这些钱是给临时来的外围仔的，像萧辰宇这样的固定分子则是按月领钱。
不一会儿，钱就分完了，经过清点人头，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人。
吴天明依旧沉默寡言，只是微微给高佬一个手势。
高佬心领神会，大声吩咐手下：“拿家伙！”
两个马仔费力地一人推一辆小推车走了出来，小推车上是满满两大筐的砍刀。
这些砍刀刀柄缠着黑色的胶带，有些胶带磨损，露出里面的木纹。
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刀刃锋利，一看就是常用的凶器。
小推车缓缓推过众人，人群一阵骚动，众人伸手，自觉一人取走一把砍刀。
傻强动作敏捷，伸手抓了两把，扭头笑嘻嘻地递给萧辰宇一把，挤眉弄眼地说道：“老大，拿着，今天可得好好表现！”
萧辰宇接过砍刀，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心里一沉。
他暗暗打量着手中的砍刀，刀身有斑驳锈迹，刃口却锋利。
他心中暗自沉重：这要是真打起来，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流血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但表面上还是装作镇定，把砍刀别在腰间。
吴天明又给高佬一个手势，高佬立刻会意，大声招呼手下马仔开车。
二十多辆老旧的七座面包车从停车场里缓缓开出来，车身布满灰尘，锈迹斑斑。
一百三十多人喧闹着依次挤上车，车里顿时充满嘈杂的叫嚷声和刺鼻的汗味。
而吴天明则和五个组长分别坐上两辆老款的虎头大奔轿车，轿车车身有些陈旧，但仍能看出曾经的豪华。
吴天明坐在车里，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车辆缓缓开出停车场，车轮扬起尘土。
萧辰宇坐在面包车副驾，眼睛望着窗外，心中充满焦虑和不安：“这次的行动规模如此之大，一旦真的发生冲突，必定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无论如何，我得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不能让事情失控。”
车队在马路上疾驰，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好奇又惊恐地看着这支队伍。
他们朝着未知的目的地驶去，一场风暴似乎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