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佩
春桃惊呼一声,意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云棠睁开紧闭的眼睛,这才发现一只劲瘦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身。
云棠面色腾的一下子染上薄红,匆忙起身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沈筠面色冷沉,手上的温软越发的与梦境中的女子重叠起来,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掩去烦躁,想起刚刚在门外听到的有关云家的风闻,心下对云棠愈发不喜起来。
“我父新丧,继母未免太着急些。”
这话就差指名道姓说云棠水性杨花,她本就连日精神紧绷,唯恐行差踏错给人说了去,如今听了这话一时不忍,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划过。
云棠抬手飞快的拭去泪珠,紧紧抿着唇还礼道谢:“是我行事不周,多谢二郎搭手相助。”
见她如此,沈筠眉心微动,语气虽沉却少了几分清冷:“这几日劳烦母亲打理内外。”
说罢抬眸看向一旁的春桃:“扶母亲回去歇息吧。”入夜,烛火摇曳,映在云棠脸上,柔和了眉宇见的疲惫清愁,更多几分美艳清绝。
春桃服侍着云棠喝了碗米粥才心疼道:“姑娘,这沈家二郎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春桃陪着云棠自小一同长大,二人情同姐妹,她素知云棠谦守内敛的性子,今日被沈筠迎面说,只怕心里又不知要有多少委屈。
云棠没顾得上听春桃的话,握着玉簪的指尖微微发紧,她想起连日来屡屡梦到与自己行那等不堪之事的人可能是沈筠,不由面色苍白,那可是自己的继子!
这等诡异荒唐之事,她不仅羞于启齿,甚至更深愧于祖父的教诲。
“春桃,以后要叫我夫人。如今你随我离开云家,嫁进沈家,必然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要想立足,就要时时刻刻谨慎。”
她需得时刻提醒着自己,如今已为人妇,她与沈筠之间是伦理天堑之隔,那般的梦再不能做了。
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思,云棠坐在窗下翻了许久的书,直到实在熬不住浓重的困意方才沉沉睡去。
窗外一阵晚风轻轻抚动书页,无人发现,云棠腰间的玉石镯心,闪过一抹温润荧光。
床榻上的云棠柳眉紧蹙,睡的十分不安稳。
她又一次毫无例外的梦到了沈筠!
只是这一次,她却是在沈筠的书房里衣衫半褪,锦纱轻薄,透出肌肤如雪,以及那锁骨上一抹米粒大小的朱砂痣。
怎么会这样?!
云棠羞愧难的几乎要哭出声来,而眼前的沈筠还穿着昨日的白衣,眉目疏冷,修长的手指微动,轻纱垂落露出里面绣着小荷的肚兜。
她看向沈筠,却见他低垂的睫毛压着幽沉清冽的双眸,望着她沉静似水却带着摄人的灼热。
云棠却本能的感受到危险,抿紧了唇瓣,眼尾微红浑身僵硬,“不......不能这样......”
男人的手却游走在藕荷色的小衣下,她敏感的觉察出身体潮润的变化,脸红的如同烫熟的虾子。
“不!不行,放开我。”云棠越发的慌张,推开沈筠匆忙拾衣,甚至顾不得衣带卷走了沈筠腰间的流光溢彩的玉佩......
“夫人,夫人?。”
云棠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呼气,这才意识到是外面的小丫鬟见她梦魇正隔着纱帘轻唤她。
她坐起身,紧紧咬着唇瓣,发觉出身体中残留着敏感的余韵,两只手不自觉的绞紧被褥。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种放浪不堪的人?她实在是辜负了云家闺阁祖训,玷污云氏先祖的清誉,云棠恨不得自尽在云家的宗祠里以证清白。
小丫鬟不知所以,连忙叫了春桃来。春桃撩开纱幔将云棠轻轻搂在怀中:“姑娘,别怕,奴婢会一直陪着您?”
紧绷的心弦一瞬放松下来,云棠鼻头微酸,正要抱着春桃大哭,小腿却不自然的在被子里碰到了个冰冷的东西,刺激的她肌肤一阵战栗。
察觉到云棠的僵硬,春桃正要疑问,却见云棠面色不自然的擦了泪:“春桃,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待到春桃走后,云棠才哆哆嗦嗦的从被子里拿出了那块出现在梦中的玄色玉佩,仔细端详一番,她的心猛的一下提了起来!
脑海飞快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云棠飞快的解下腰间的温热的镯心,与沈筠的玉璧放置在一起。
青鸾与玄蛟!
两块玉璧竟然二而为一,严丝合缝的镶嵌在一起!!
云棠脑袋嗡声一片,楞楞的坐在床上。
这怎么可能?!
祖父曾告与她,这块玉璧是她与沈家郎君的定情信物,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小心佩戴在身上。
可沈筠身上的这块怎么会和她的玉璧相合??
云棠恍恍惚惚的洗了澡去花厅用膳,满脑子还都是玉佩,一顿早膳用的如同嚼蜡,好在沈筠未曾出现,倒让云棠松了口气。
只是方才搁下汤匙,云棠便见沈筠穿过回廊走了过来。
沈筠身边跟着的小厮书砚的声音远远传来:“今儿真是奇了,老祖宗给给爷的那块玄蛟玉佩好端端的找不着了。”
云棠的心骤然一紧,抬头看去却正撞入一双疏冷的眸子中去。
一时间这双眸子同梦中那双看向她的眼睛重合交叠,她手心冰凉一片,此时袖中那块寒凉的玉佩灼热得烫手。
察觉出沈筠的视线,云棠匆忙低头,耳边的明月珰簌簌作响,引得侍候在侧的柳姨娘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自己跟了老爷这些年也换不得这么好的东西,她云云棠不过是个破落户出来的丫头,凭什么吃穿用度样样压自己一头!
如今老爷死了,自己居然还要伺候她一个丫头片子用膳!
心下想着,出口的话不由得带着几分讥诮。
“哎呦,不愧是咱们小夫人呐,瞧瞧这老爷走了,如今倒又有了新靠山呢!”
云棠脸色倏地一沉,收回视线镇定自若道:“柳姨娘,注意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沈家,不是你以前那勾栏瓦舍。”
“你!”听及云棠提及自己的来处,柳姨娘顿时像是被踩了痛脚横眉冷竖:“好哇云云棠,我是出自勾栏,你又是什么干净的?!不过也是被沈家从云家买过来冲喜的货色!我再不堪,至少也不至于像某些人当婊子还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