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继母闹上门来
猛地被人劈头盖脸的揭开伤处,云棠气的指尖都在发抖,面上却仍竭力维持着端庄。
沈筠素冷的视线落在气的发抖的云棠身上,她身材纤瘦,白衣更衬的人单薄。也不过才十六岁......
“柳姨娘。”沈筠声音冷沉:“沈夫人不是你能出言侮辱的,如此没规矩,今日起禁足书阁抄经三月静心。”
云棠没想到沈筠居然会为了自己说话,脊背骤然一僵。
柳氏再有不甘也不敢招惹如今的家主沈筠,只是眼神恨恨的瞪了一眼云云棠方才转身离开了花厅。
云棠抿着唇,隔了汤勺要谢,却见沈筠只是疏冷一眼,“母亲不必多心,云太傅毕竟素有清名,我不忍他去后还为人诟病。”一番话说的云棠霎时间脸色苍白,沈筠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觉得自己是云家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不成?
她最终没说话,只是俯身行礼道谢,云家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多辩解也是无济于事。
忙完了丧事,云棠照规矩要给前来祭拜的各房各府一一写帖子回礼,刚提笔,却忽见春桃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青白:“夫人,是老爷太太来了!现如今在门房闹着要见您!”
“啪嗒!”
笔尖一滴乌浓的墨水重重的洇湿在了宣纸之上,云棠霍的站起身来,她精致的眉眼染上些许怒气,她唇线紧绷,。
沈家三爷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夫君,沈三爷去了,云家却一个亲戚也没来早就已经被看了笑话,如今头七未过,他们居然又闹上门来!
春桃眉心紧蹙,小脸上满是担忧,“小姐,少爷刚刚才出门,不在府中,无人震慑,老爷太太又是那样的性子,不如您推脱身子不适,不去见……”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沈筠不在,倒也能让他少看些我的笑话。”
云棠低头苦涩一笑,跟着春桃一路上往前院走,心里却思忖着他们来又准备作什么妖。
远远地,门房里的吵闹声便传了出来:“我们可是她爹娘!怎的,如今做了沈家夫人,攀着富贵了,她云云棠就能六亲不认了!?”
云棠面色覆着一层薄霜,不紧不慢行了一礼,缓声道:“父亲,母亲。我家老爷新丧......”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下,云棠被打的偏了头,原本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红肿来。
“云棠!好哇,如果不是我来,莫非你是打算跟云家断了亲?!你倒是如今衣锦富贵起来,你可别忘了,你哥哥还在大狱里!”
难堪、委屈、愤怒、震惊交织,云棠眼底卷起风起云涌的情绪,她攥紧了手强自压抑愤懑,不肯让外人瞧了自己的笑话。
她低垂着浓密的眼睫,语气平静无波:“兄长被下狱并非全然无辜,他平时欺男霸女败了祖父的清名,如今被关些时日也好,至少能去去他的戾气,让他少惹些是非。”
“白眼狼!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不忠不孝的东西!”听到她的话,云父顿时气的破口大骂。
说罢又冷笑一声:“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如今是仗着嫁了沈家便敢不听话了!你别忘了你祖父那些书稿文信可还都在家里!若是逼急了,我就给一把火全烧了,看你还留什么念想!”
继母赵氏在一旁同样道:“你那个继子沈筠颇有威势,放了你哥哥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有你哥哥在,也好为你撑腰不是。”
听罢,云棠讥讽一笑。
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能买的上价的物件而已,只要能给他们拿银子挥霍,又怎么会管她在沈府的死活。
不过那文稿是祖父如今在世上留下的最后文名,也是他的毕生心血,她决不能让这贪得无厌的两人毁了祖父一生所就!
思至此,她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情:“要我救云枫也可以,把祖父的文稿交给我!”
“孽障,你还要反了天不成!”
云父瞪着云棠,扬手便要继续打来。
瞧着云棠脸上的决绝之色,赵氏连忙将人拦了下来,堆笑的看着云棠,“只要你能救你哥哥,一切都好说。”
云棠自然不可能轻信赵氏之言,让春桃送来纸笔,签字画了押,这才作罢。
……
入了夜,春桃端着杏酪汤走了进来,神色有些迟疑:“夫人,二郎毕竟与咱们并不亲近,若是真去为了大公子的事情求他,岂不是连继母的尊仪都......”
“给我吧。”
云棠没过多犹豫,只是端着汤的手微微颤抖,她踏着月色一路往如今沈筠所居的畅清阁去。
沈筠上少年离家,与沈家众人皆不亲近,畅清阁位置清幽无人打扰,他自回来便一直孤身一人居在此处。
月映竹影,云棠扣响了畅清阁的门却无人应门,她犹豫了一瞬,垂眸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汤,思虑片刻推门而入。
室内古朴清素,桌上还搁着写了一半的帖子,云棠将汤放在了一旁的小案上做准备起身离开,身后却忽的传来一声厉呵:“什么人!”
帘幔微动,云棠转过身,正撞上从内室走进来的沈筠。
他墨发湿润披散在肩头,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氤氲的水汽透过单薄的衣衫,显露出精瘦的线条。
云棠霎时间面色绯红,惊呼一声失礼转身要走,胡乱间却撞到了方才放汤的小案。
“小心!”
瓷碗落地水声迸溅,云棠惊惧得睁开眼,撞入男人讥讽的眼神中,她这才发现自己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趴在沈筠的怀中。
温软入怀,沈筠只闻到清幽的海棠香气,如云雾一般,轻轻袅袅笼罩着二人。他忽的想起与自己夜晚梦中缠绵时,鼻尖隐约也是这般馨香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我......”
云棠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她慌乱的起身,衣裙已经被纠缠而凌乱的不成样子,她垂着头,肩头微微发抖。
意识到自己居然此时出神,沈筠不由得皱眉,心底又是一阵烦乱,他转身语气沉冷:“听闻母亲自幼长在云太傅膝下,到没想到竟是半分云太傅的清正都没学得,反倒跟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一般懂得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