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沈舟说不出话来了，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天的情景。

那是很忙,他正全神贯注地为逝者化妆,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心头一紧,那个特别的铃声,是他为乔歆专门设置的。

他以为又是乔歆找他说些无聊的事情，就一把将手机静音。

随后又有工作要忙，同事过来说："沈哥,让我来吧,这个妆容你比较拿手。"

沈舟只得将手机放到口袋里,埋头投入工作。

等他忙完,已是几个小时后。

他已经全然忘记了那几通电话，也忘记去看消息。

……

突然嗓子一股腥甜涌上来。

钻心的疼痛此刻使劲往骨头里钻。

一口鲜血吐在明艳的菊花上。

“你——”

沈舟将我抱上车,一路疾驰赶往医院。

手机还落在沈舟的车上，连最后和小小道别都做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我快要睡过去。

脸侧被冰凉覆盖，有人在喊我。

一声一声，焦急地，茫然地。

“阿歆……你别吓我……”

沈舟在我耳边大喊，样子似乎很着急。

他小心翼翼给我擦脸上的血，手抖的不成样子。

我机械性转了转眼珠。

明明快要死的人是我，他的脸色怎么比我还难看。

惊慌，错愕的眼里清晰倒映出我的模样。

很难看。

一点不漂亮。

沈舟脱了外套盖在我身上，手足无措。

他焦急地说话，让我不要睡。

一只手在疯狂摇晃我，单手开车。

车速很快，这样不安全。

两只冰凉的手，生不出一丝温暖。

这是我们冷战吵架以来，我们第一次和平相处。

没有争吵，憎恨。

就像是临死前的梦，虚幻的让人害怕。

我慢慢地，垂下了头。

再也没有力气看他，陷入一片灰暗。

沈舟拼命地喊我。

“别睡，求你，别睡。”

“阿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