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七章
顾不上对群众解释，打开车门跳上车，陈大勇看到已经快要跑到尽头的瞿敬东突然止住脚步，他慌乱地四下望了望，竟毅然向着有着三米多距离的另一排楼顶跳去，而且居然真的跳上去了。
“卧尼玛！”看呆了的陈大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小子干嘛不当运动员去啊！”
穿过惊慌失措的人群，陈大勇来到两排之间，举起枪对着正抓着楼顶努力往上爬的瞿敬东喊道：“下来！再往上爬我开枪了！”
瞿敬东闻声震惊地朝陈大勇看来，满眼的不可思议，但仍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紧随而来的肖致远见状直接踩着楼下一辆车就开始往上爬，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瞿敬东的时候，陈大勇猛然发现瞿敬东不知何时挪出一只手朝着口袋摸去，目露凶光地看着肖致远。
“靠！”陈大勇面色微变。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得“嘭！”的一声响起！
几乎整条街的目光都被这道巨响吸引，惊得说不出话。
闻洁等人循声而来，只见陈大勇手中的枪管冒出几缕浓烟，瞿敬东应声而倒，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二楼的雨棚上，紧接着又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
“不儿闻队，我怎么瞅着这丫不像杀人犯呢？”
返程途中，陈大勇坐在副驾驶对着后排的闻洁说道。
“我特么只是对天放了一枪啊，丫就跟应激了似的，直挺了？！直挺就算了，你看见没老刘？倒地上之后居然吓尿了我靠！这……？”陈大勇有些怀疑人生。
闻洁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
刘文斌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就偏见了，杀人不一定就是勇士啊，我们办的多少案子都是平时挨欺负的老实人干的？情绪压倒了理智与恐惧，菩萨那也得化身魔鬼！”
“就是真勇，那也得看什么时候吧，秦舞阳十三岁就杀人，见到始皇帝也打哆嗦。就算是杀人犯，毕竟也年轻，见到警察害怕不也正常？再说，谁知道你那枪对天放的？他还以为自己中了呢。”
陈大勇撇撇嘴，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不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笑着对闻洁说道：“闻队，我这枪不违规吧，虽然后来证实那丫兜里没什么危险品，但当时我可严重怀疑他是携带凶器意欲袭警！这点大远能作证。”
“对对闻队，我可以。”正在开车的肖致远连忙说道。
“你可以什么？”闻洁转头说，“你可以开好车吗？你也想像陈大勇一样来场速度与激情？这条路上没有水果摊给你撞，碰到了就是大货车，不要命啦？”
肖致远立刻噤声不语，陈大勇也咳嗽两声，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
打开门，一身正装的闻洁和市副局长戴宪钧走进了审讯监控室。
“闻队、戴局。”
坐在屏幕前肖致远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都准备就绪了吗？”戴宪钧摆摆手，坐到屏幕前问道。
“就等您二位呢。”
“那开始吧？”戴宪钧目光看向闻洁。
闻洁点点头，握着指挥台上的话筒说道：“可以开始了。”
审讯室内，陈大勇、刘文斌与一位记录员已等候一会儿，此时得到指令，面容愈发严肃起来，对着被审讯区域中的瞿敬东问道：“姓名，年龄，籍贯。”
瞿敬东的状态不大好，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拷着，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进审讯室时都是被两个警察搀进来的。
听到陈大勇的声音，瞿敬东缓了缓神，如实说道：“瞿敬东，二十四岁，渝江省凤县人。”
“前天晚上七点到九点钟，你在什么地方？”刘文斌问道。
“我……”瞿敬东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又闭上了。
“你什么你？问你什么就老实说什么，不要妄想蒙混过关，告诉你，能逮捕你我们手里是有充分的证据的！”陈大勇语气不善地说道。
瞿敬东似乎有些怕他，脸部肌肉微微颤抖，终于开口道：“我在赵长龙家里……”
“赵长龙？”刘文斌眉头一皱问道，“是什么人？”
“是我之前的老板，他开了一家古董店。”
“那你去他那里做什么了？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我去他家里，偷了他酒柜上的酒，大概八点多的时候吧，拿了酒我就开车回伏龙堡了，哪里也没有去。”
瞿敬东有气无力地说，可话刚说完，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歇斯底里道：“我是偷了他的酒，可平心而论，他那些酒甚至那些古董，是好道儿来的吗？他坑蒙拐骗了多少人，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儿！你们怎么不去抓他！为什么盯着我不放！你们是不是也收过他的贿赂！”
刘文斌和陈大勇被这幕看得有些发懵，很快陈大勇便拍了下桌子呵斥道：“瞿敬东！”
“瞿敬东！你丫跟我在这儿扯什么淡，装得哪门子大头蒜！八月三号晚上七点到八点你是不是在全孚酒店！”
几句话，瞿敬东也懵住了，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全孚酒店……？什么全孚酒店？”
“还装！赖遗清是不是你杀的？！”
猛然间，瞿敬东想起来了，他似乎是听说新家坡那边发生了一起重大命案，当时他还窃窃自喜，觉得这起命案一定能够一定程度地掩饰和保护自己，可没想到，怎么就拿自己当命案凶手了？！
“冤枉啊！”瞿敬东差点儿没激动地从审讯椅上蹦起来，“我都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我为什么要杀他！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他，你们警察办案都凭想象吗？！”
“你放屁！”陈大勇怒目圆睁地站了起来。
“陈大勇。”
监控室内，闻洁对着话筒说道：“注意你的情绪，先停一停吧。”
陈大勇闻言顿时收敛了起来，红着脸又坐下。
“这个瞿敬东说的不无道理啊，我们目前掌握了多少证据？有多少是指向他的？”戴宪钧皱了皱眉头向闻洁问。
闻洁摇了摇头道：“凶手很专业，也很狡猾，现场留下的有效线索微乎其微，仅有的一些也正在技术那边，还没有结果，不过当晚的监控确实只发现了他这么一个极度可疑的人，且当时死者指甲间有微量塑料元素，恰好他当日就穿了一件对得上的。所以目前他的嫌疑还是比较大的。”
“嗯。”戴宪钧点点头，仔细地看了看瞿敬东说，“你觉得他看起来像说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