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八章（上）
“不是特别像。”闻洁坦言说，“但也不能排除他是在演。”
戴宪钧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闻洁没看见似的，望向了肖致远。
“大远。”
“查一下那个赵长龙，跟我走一趟新家坡，摸摸情况。”
……
“这个赵长龙名下大概有五六处房产，都在亮眼的地段，但平时大多数时候还是住在这儿，大概是因为离他的店更近一些。”
新家坡六号楼一单元电梯前，肖致远对闻洁说道。
“我查了闻队，这个赵长龙今年四十三岁，他本身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他有个哥哥叫赵永龙，比他大五岁，曾连续四届当选新家坡村党支部书记，任期长达十五年，在这一片儿根基很深厚。”
“这样啊……”闻洁缓步走进电梯。
肖致远按了十六层，点头道：“明面上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但确实也有几分古怪，刚刚来的路上，我旁敲侧击地向几个老人打听了一下，口风都很严。”
“也正常，现在人都怕麻烦。”
闻洁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
“十六零一……”
这是两梯四户的住宅楼，肖致远略微找了下，发现零一在正西方向。
看了眼闻洁，肖致远开始敲门。
“砰砰砰……”
半晌，什么动静都没有。
“砰砰砰……”
肖致远又敲了几下。
开门的动静应声而响，却是从身后传来的。
只见十六零四里走出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工服，像是要去上班的样子，见到闻洁与肖致远，愣了一下，很快又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关上门安静地在电梯前等候。
“你好……”肖致远走到男子跟前打了个招呼，指着十六零一问道，“跟这家儿熟吗大哥？他们今天人没在？”
男人看了肖致远几眼问道：“你谁啊？”
肖致远想了想，从兜里掏出警官证亮了出来。
男人面色微变，摇了摇头道：“不熟，也不知道在没在。”
还不等肖致远再问，电梯门便已打开，男人逃也似的走了进去。
肖致远回过头，满脸无奈地看着闻洁。
就在此时，十六零一的门忽然打开了。
“哪个打搅老子的美梦？”
一个裹着浴巾、中度肥胖的中年男子推开门，操着一口正宗的蓉城口音不悦道。
肖致远眼前一亮，他知道这就是赵长龙。
“你俩是哪个？”看清了闻洁与肖致远，赵长龙再次问道。
肖致远挡在闻洁身前，将证件摆在赵长龙眼前说道：“警察。”
“警察？”赵长龙看都没看，皱着眉头道，“警察找我做啥子？我是守法公民嘛。”
“这边有一起案子和你有关，我们想找你了解点儿情况。”
“啥子案子能和我扯上关系？你莫不是骗子？”赵长龙摆了摆手道，“我忙得很啊警官，你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说着，赵长龙便伸手想要将门关上。
肖致远一把将门卡住，赵长龙面露不悦道：“你这个人咋回事？听不懂话？我说了我有事，你警察咋咯？有啥子了不起，你们队长是哪个？有啥子情况让他来找我了解。知不知道这一片儿的所长都是我的弟兄伙儿，你算啥子？”
肖致远拳头紧攥着，压着火说道：“你看看清楚我的证件，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旁边这位就是我的队长。我不管你跟谁是弟兄伙儿，但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的话，恐怕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赵长龙闻言面色一变，仔仔细细地将肖致远的证件看了又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忙将门推开，迎着两人走了进来，赔着笑脸说道：“哎呀警官同志，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不晓得嘛，你二位见谅见谅，来来来，有啥子话进来说，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滴。”
闻洁与肖致远走进赵长龙的家，进门便是一个大酒柜，透明的玻璃柜门内分为四层，从上到下分别陈设着不同的酒。
闻洁不大懂酒，对于下面两层的洋酒没什么概念，但最上面那一溜的铁盖与生肖系列的茅台，打眼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
“赵老板，你这一柜子酒得值不少钱吧，乍一看让人有点弄不清楚你到底是做收藏古董的生意，还是改行收藏酒了。”闻洁看着赵长龙问道。
“啥子收藏不收藏的。”赵长龙嘿嘿一笑，说：“生意人嘛，摆着图好看，其实我也不懂酒。队长你要是喜欢，看上哪个随便拿，我老赵别的没得，就一点，对朋友大方！今天来了就是朋友，坐，我这里有上等的好茶，先给你两个来上一杯。”
“赵老板，慎言。”闻洁指了指肖致远捧着的记录仪，“你这三说两不说的，都快够得上贿赂国家公职人员了。”
赵长龙讪笑两声。
“茶就先不喝了赵老板。”肖致远目光看向赵长龙家客厅里的监控摄像头，不动声色道，“你认识瞿敬东嘛？”
“瞿……哦！瞿敬东！”赵长龙一拍脑袋道，“我晓得！认得认得，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娃儿嘛，在我店里头干过一阵子，前不久辞职咯，咋了，他犯事了？”
“他涉嫌一起凶杀案，目前正在被调查中，而据他的口供，案发当时他曾来过你这里，我看你这边是有监控的，不知道方不方便给我调出来看看呢？”肖致远道。
“他来我这儿？他咋个来？！”赵长龙震惊地说道，但当提到监控时，他又显得有些为难。
“监控不会恰好没有了吧？赵老板，难不成这件事你也有份？还是说，你想要包庇瞿敬东？”肖致远笑着说。
“天地良心啊警官！”赵长龙瞬间站了起来，“这么说那纯纯是冤枉我咯，我调，调给你看还不行吗？”
肖致远给出了案发的具体时间，赵长龙打开电脑开始翻看监控录像，很快，录像的时间来到了八月三日晚上七点十分。
“那天我大概六点出头就到店里去咯，他又没得我家钥匙，啷个可能进来嘛警官。”赵长龙说道。
但正在他说话间，快进的屏幕中忽然出现了异常，只见赵长龙家的门突然被打开，而走进来的赫然便是一身黑衣的瞿敬东。
赵长龙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只见瞿敬东进来后先是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似乎是确定没有人在家，随后才打开了手里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个……茅台酒瓶！
大概是提前踩过点的原因，瞿敬东取出的瓶子与赵长龙家酒柜上的完全对得上号，像是复制出来的， 他用自己带来的瓶子将赵长龙家的酒全部换了下来装进箱子，紧接着又在各个抽屉里翻了翻，见没什么值得拿的东西才转身离去。
而此时，肖致远注意到，时间恰好是七点四十三分。
“贼娃子啊！”赵长龙血压直线上升，满脸得痛心疾首，“我没有想到啊，我真是没有想到，引狼入室了！”
肖致远同情地拍了拍赵长龙的肩膀：“别太上火了赵老板，我们会尽力帮你追回来的。”
“嗨。”赵长龙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那倒不是很要紧的警官，毕竟那些酒……”
“其实本来也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