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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生日这天,我欢天喜地回家。
一进门,就对上了哥哥江文充满厌恶的眼神。
我的笑容凝固,慢慢消失。
我承认,我有点怕他。
"哥......"
我战战兢兢地叫他。
他冷笑一声,咄咄逼人:"江梓淮,你高兴什么?为什么得病的不是你?"
见我不吭声,眼神更凶狠:"你信不信,我让你过不了这个生日!"
我苦笑,他的威胁我太熟悉了。
我退后两步,礼貌地鞠躬:"对不起,哥,我不该高兴。"
唯有如此,他才消停一点。
我期待安安静静过个生日。
爸妈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妈妈扫了我一眼。
"阿文蛋白过敏。"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通知。
我习以为常地应和,收起所有期待。
江文得意地看着我,用口型说:"我赢了。"
突然,他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仿佛要窒息。
爸妈慌忙跑过去。
"阿文,怎么了?"
"我......我难受......"
"马上去医院!"
爸爸背起江文就往外冲。
妈妈紧随其后。
他们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我,丢下我一个人在家,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从冰箱里拿出隔夜的冷硬馒头,沾了些白开水。
刚要下口,妈妈回来了。
她瞥见我,愣了一下,又看到桌上的馒头。
顷刻间暴跳如雷。
"死丫头,你哥都病成那样了,你还狼心狗肺地偷吃!你要不要脸!"
她抄起桌上的热开水,想也不想就泼在我身上。
我痛得跌倒在地,只能紧紧保住自己。
她还不解气,拳打脚踢。
"让你偷吃,让你偷吃,小畜生!"
剧痛使我忍无可忍。
我挣扎着站起,一把推开她。
她震惊于我的反抗,瞪圆了眼。
"你这赔钱货是想倒反天罡不成?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江文生病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你关心过我吗?既然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住在这个家,却像个局外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开始往地板上撞。。
"你以为我们愿意生你?要不是阿文需要你这个血库,谁稀罕你这赔钱货!"
剧烈的疼痛中,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我只记得她把我丢出了门外。
任由邻居笑话,任由太阳暴晒,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有一道人影向我走来。
再醒来时,额头缠着纱布。
一阵钝痛,我挣扎着想坐起。
一双有力的手托起我,垫了个枕头。
我回头,是那个新搬来的神秘男人。
他递给我一杯水。
我本能地畏缩。
在家里,递水的下一秒就是泼脸。
他轻笑。
"怕什么??"
我连忙摇头:"不怕您,您是好人,谢谢您救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他挑眉。
撩起袖子,露出印花夹克下的健硕手臂。
"你不怕?"
他一脸正经,我却觉得有趣。
"您这纹身,一看就是贴画。"
他一惊,检查手臂,却找不出破绽。
"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刺青!"
我平静地说:"隔壁陈叔说,他亲眼看见您纹身脱皮。"
被戳穿,他装出一脸凶相,步步紧逼。
"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不怕我杀人灭口?"
我看穿他的虚张声势。
"呦,彪形大汉欺负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叹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没意思,小姑娘一张嘴比刀子还快。"
他上下打量我。
"说说,你怎会晕倒街头,还满头是血?"
我下意识动了动身子,浑身剧痛袭来。
"别乱动,你身上有烫伤,医生处理过了,需静养才能不留疤。"
我愧疚地低头:"谢谢您出医药费,我一定还。"
"家暴可不是小事,你该报警。"
我沉默以对。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
我羞红了脸。
他无可奈何地叹气。
"有什么想吃的吗?"
"......饺子。"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水饺摆在我的面前。
鼻子发酸,泪水夺眶而出。
"难不成我的手艺太差,把你惹哭了?"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着说。
我摇头如拨浪鼓。
"不,太好吃了!我感激不尽!"
陌生人送我一碗饺子,亲妈却从没施舍过一个怜悯的眼神。
他尴尬地咳嗽。
"行了,保密我纹身的事,咱们就两清。"
我坚定地点头,以示诺言。
就这样,我在他家住了三天。
可好景不长,第三天一早,,妈妈带着警察闯进了他的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