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牛马
鬼使神差，严格来说分属于一个体系中两个不同的秘术。
鬼使是祭文的高级使用方式之一。神差是请神术的高级法门。这个体系中还有一个分支，出马，那是遣使保家仙的法门。
三个秘术，分属天、地、人三个不同的领域。
我一直以为我对白家祭文的研修已经很深了，实际上这是片面的认知。我的功底只在祭文的基本功上面，连同阴阳传递信息也是祭文自带的基本功能，并非来自我的修习研究。而真正高深的应用法门，我还从未接触过。用白良的话说，不止是我，也不止祭文，受大环境影响，白家已经有四代人没去钻研过白家所传秘术的高级应用法门了。
现如今超自然处置行业在全球蓬勃发展，超自然力量的需求被无限放大，大环境翻转，我们该怎样做，也就不言自明了。
白良拍了拍一直摆在大厅的焚香大鼎，道：“别看这东西有三四百年历史，放在宗教领域，和刚出场的新品没什么区别。从龙门教这些年的发展方向来看，他们肯定也没怎么使用这个鼎，不存在什么磨损消耗，几乎保持了完美的状态。”
我围着大鼎一圈一圈儿的转着，企图从上面看出一些门路儿。
没有祭文文字，上面全是一些古朴如图腾一般的纹路。边角细节也都是传统风格的装饰。
用料上，感觉就是普通的金属。重量倒是很大，足有5000多斤。当初运输的时候没少费力气。
研究不明白我干脆就不研究了。玩电脑还得会造电脑？没必要的事儿。
“这宝贝怎么用？”
“把祭文放里面烧了就行，我给你演示一下吧。”
大家又一起来到我的办公室，在里面隔出的休息区域中，有我每天练习祭文的用品。
我替他裁纸研磨，白良戴上九宝扳指，端着笔闭着眼，假模假式的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张可达和芬妮激动围观，还拿出手机想要拍摄。传说中白家家主才掌握的白家祭文，超自然领域凡是有所耳闻的，谁不好奇呀。
他们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点头应允。拍呗，白家祭文公开卖的东西，要是看一看拍一拍就能被别人破解学习，这门秘术早就烂大街了。即便有人能破解中白家祭文拆解文字的基本概念，也搞不明白拆解变形后的笔画在纸张上的分布，更无法掌握纸张焚烧后的变形模式。这些都是白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而最初是由什么人或力量创造的，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他们不仅可以拍，往群里发朋友圈儿都行。我能理解这种心态，年轻人刚参加工作，都想炫耀炫耀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有白良还在酝酿，张可达和芬妮都反复重拍好几次了，他就是不动。
最后还是我怼了他一下，让他别装了。别的事儿他可能不着调，白家祭文这都是从小练的，他底子比我都好，哪用得着酝酿这么半天。
白良对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隐含了一些心里没底的意思。
我这才明白，他刚才真的是在酝酿，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以祭文借鬼使之力。
“上，我相信你，大不了浪费一张纸。”
在我的鼓励下，白良终于落笔了。
左勾又划，变幻莫测。白良的每一笔都落在常人意想不到的位置上，可又总能以看似毫无规则的线条笔画构成对称的类似符箓的图案。那图案就像道家符箓一般，即便是无神论者看到了，也不能否认其隐含的深厚传承和严谨规则，甚至能够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玄学力量。
张可达和芬妮都是拥有超自然力量，开启了超自然视野的人，他们的理解和感受更加深刻。
张可达在拍摄中甚至忍不住感慨起来：“同学们，这就是白家祭文，太厉害了，这是神仙使用的文字吧。”
芬妮也在录制视频时说道：“那些造谣白家祭文是鬼画符的家伙打脸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他们眼里玄而又玄的祭文，在我的眼中则是工工整整的七个大字外加两个标点符号。
敕令，遣牛马降敌！
我好奇的看着白良，不太明白他写的祭文内容什么意思。
白良用笔尖在祭文上指指点点道：“你以前写的祭文严格来说应该叫做讣告，意思是写给阴间的书信。敕令是祭文的另一种形式，是传递到阴间的命令。”
“那牛马是指？”
“牛头马面，级别最低的鬼使。”
“传说中阴曹地府的牛头马面？”
“不然呢？还能潘大安那种牛马？”
我俩的对话对张可达二人来说，跟祭文本身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
写好了祭文，我们又一溜小跑回到焚香大鼎旁。大家都很期待这篇祭文的效果。
白良假模假式的用两根手指夹着祭文，对张可达二人严肃道：“接下来的环节就不要拍了，即便是超自然领域，也难以接受认知以外的力量。”
二人信以为真的关了手机，我猜白良的真实用意是怕搞砸了丢人。
“这篇祭文将召唤出阴曹地府的鬼使，根据我的命令对目标进行打击，现在还需要个攻击目标。”
“目标...有了！”寻么了一圈儿，我去工位上抱了个模特过来，立在了距离焚香大鼎两米外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白良掏出打火机将祭文点燃，在烧至一半的时候丢入焚香大鼎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祭文入鼎的瞬间，我感觉到了一种跟阴德类似的神奇能量在鼎中萌动。
这种能量萌动逐渐清晰，可以百分之百确认不是幻觉了。这种感应的增强非常迅猛，清晰到仿佛我在眼看着鼎内不断的被注入清水一般。可就在那股力量即将从鼎内迸发而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又消失了。
等了大约两分钟，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和张可达芬妮都还耐心的等着，白良自己先心虚了，找理由道：“敕令传递需要个时间，搞不好还得开个会研究一下，说不定要多等几天......”
根本用不上等几天，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一股怪风凭空出现，以白良为中心向周围肆意鼓荡。
白良兴奋的叫喊：“来了！它们来了！”
白良像犯了臆症一样，一边叫喊一边指着一个地方，我们都向那里看去，可是空无一物。
很快白良又喊：“快，鬼使无法找到目标，敕令不能落空，必须要有目标承受他们的力量才行！”
“什么意思？”
“你准备的那个模特不行啊，它对我不构成威胁，无法被鬼使识别。”
“然后呢？”
“鬼使遵敕令而来，必须完成攻击。否则我们就涉嫌以敕令为儿戏，将扣减白家的阴德池。”
不知道他突然从哪听到了这些说法，但不像开玩笑。
“那该怎么办啊。”
“赶紧找个对我有敌意的目标，达子妮妮，你俩敢不敢接一下鬼使的攻击。”
他俩还没说话我先反对了：“绝对不行，不能让他们冒险！”
“快点想办法，鬼使停留的时间有限！”
“目标...敌意...对你有敌意的目标就可以了是吧？”
“鬼使是这么说的。”
“那我有办法了！”
“别做傻事啊首灵！”
我两步窜到模特的旁边，做了一个很多熊孩子都会做的事情：把模特的双手掰上来，调整手指关节，对白良竖起两根中指。
“这算不算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