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活儿，收账
大哥、二哥、父亲、爷爷，此刻正在议会。
“出去！”
二哥孙和呵斥一声。
孙启怔了一下，而后低声道：“出事了！都察院重验兵部账目，三艘楼船、八千士兵的数量不对！”
此话一出，几人同时面色一滞。
楼船、士兵人数？
兵部难道不明白去哪儿了吗？
都进了大家各自口袋了。
“这笔钱若是补不回来，那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借调，如此一来声势浩大，必然引来别人关注，咱们只能想法先把这个钱补上，等到都察院前来调查之时有个交代。”
眼看对方沉默，孙启眉头紧锁，低声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售卖一部分地皮，短时间内能补上这个数字，后续再想办法周旋。”
话音落下，孙荣几人直勾勾的看着孙启，一言不发。
“怎么了？”
孙启面露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片刻，老爷子孙钊拧眉问道：“如今的闲钱基本送到了秦家，秦家这棵大树不能倒，赵家那边也该由你来想办法。”
“聘礼为什么给这么多！”
闻听此言，孙启眼睛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可话说完，他又自己陷入沉默。
秦家与孙家联姻，从一开始秦家就不同意，眼下是秦家有难，只有孙家目前能拿的出这么多银子，而且孙家也迫切的需要与秦家联姻，由秦家占据主导位置，所以才有了这一桩婚事。
但眼下这局势，成亲绝无可能！
聘礼一定要拿回来。
……
哗啦。
砰。
咚，咚。
“滚出去。”
秦府正门，伴着秦九昭一声怒斥，孙启被两名下人抓着手和脚丢了出来。
堂堂工部侍郎，话都没说两句，被如此对待。
偏偏孙启还不敢吭声，起身后高声解释：“此事是有误会，一定是有误会的！秦将军且等本官查清。”
砰。
秦府大门紧闭。
孙启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大哥竟然让我来说退婚，这怎么可能……”
正如他想的那样，只是张嘴说了可能退婚这一句话，就被人给生生丢了出来。
秦家可是与当初的赵家并列的世家，就算他们孙家巅峰时期，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而今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下了婚约，转头又来退婚，这不是把人家的脸放在地上狠踩吗？
“看来，还是得从其他方面想办法，只能催婚了。”
孙启拧眉望着秦府大门，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招。
至少他可以肯定的是，秦婉儿绝不可能答应嫁过来！
孙启扭头离开，并未发现墙头上有一小童在观望。
门内，秦九昭气不打一处来，昂头问小童：“走了吗？”
小童连连点头：“走了，好像很生气。”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秦九昭咬了咬牙，越想越觉得恼火。
“备马，我要去见赵瑞。”
片刻，秦九昭愤愤离开。
……
陆府，正堂。
陆亢在听完赵瑞的规划后，喜笑颜开，拉着赵瑞的手不放松：“贤婿，贤婿啊！有此贤婿，我陆家何德何能！”
“贞儿，替你夫君倒茶！”
陆贞闻声连连点头，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茶壶，哆哆嗦嗦的朝赵瑞被子里倒水。
哗啦啦。
热气往上冒，茶叶上下翻腾。
眼望着被子里的水要满出来，陆亢不由得沉下脸斥责：“胡闹！倒茶是这样的吗？是这样胡乱来的吗？”
“是。”
陆贞手一颤，连忙把茶杯放在一旁，从丫鬟手里接过手帕，小心翼翼的要把多出来的茶水倒在手帕上。
见此一幕，赵瑞面露不解，伸手将陆贞拉到自己身旁，夺下她手里的手帕，轻声训斥：“傻了？倒在手上不烫吗？怎么说什么就是什么？”
“……”
陆贞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双手抓着衣角揉搓。
“贤婿，这……”
“她是你亲女儿？”
陆亢见状微微一笑，正想解释，赵瑞忽然问了一句，而后拧眉盯着陆亢：“你让她做的这些都是下人做的活儿。”
“我这，老夫只是一时高兴，也想着贞儿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担心惹恼了殿下。”
“那你想多了，我很喜欢她，她是最乖的！”
赵瑞冷着脸回应，而后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所有的分成就是这样，不过丑话我要说在前头，我给陆贞的两成分成，是给陆贞，不是给陆家！对外人而言，都是一家人，不必分清楚，只知道咱们有就可以了，对内的话，贞儿毕竟是我赵瑞的娘子，你懂吗？”
陆亢闻声一愣。
“我不能替陆贞做决定，我也管不了她的钱用在哪儿，但若是有人想要欺负我赵瑞的娘子，别怪我下手黑。”
赵瑞说着说着，也来了火气，起身牵着陆贞朝外走：“你做好你的，陆家该有的钱，我赵瑞也不会吝啬。”
“……”
眼望赵瑞气鼓鼓的离开，陆亢绷着嘴，一时有些茫然。
这是误会陆贞大小姐的身份了？
怎么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也好，至少证明贞儿嫁了个好人家，赵瑞也不是那么不堪！”
片刻，陆亢苦笑摇头，拿着桌上的计划书回头去找老爷子商量。
按照赵瑞的想法，陆家需要做的就是招募人手，一层一层的往下卖盐，外面能卖出什么价格，卖到哪里，赵瑞都不管，只管有人过来拿出厂价！
不过有一点，账目要清楚，绝不允许人囤货打价。
哒哒哒。
赵瑞拉着陆贞朝外走，小妮子个头小，步子也没赵瑞大，被拽的一步一个踉跄。
“我，我，喘！”
没一会儿，陆贞嘤声呼喊，嗓音都带着哭腔。
赵瑞这才放慢脚步，扭头问道：“你在家的时候，是不是都欺负你？”
“没有。”
“那你是不是天天被使唤？你是不是最被嫌弃的一个？”
“不是。”
“为什么你在他们面前这么害怕？”
“我害怕。”
陆贞抿抿嘴，想到家里人平时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模样，泪水便忍不住涌出了眼眶，苦兮兮的模样，看的赵瑞心都揪了起来。
“没事，以后有夫君在。”
赵瑞轻轻搂住她，像是哄孩子一样蹲在她身前，笑道：“夫君背你好不好？”
“好！”
未等赵瑞做好准备，陆贞已扑在背上。
好在小妮子身子又轻又柔，赵瑞起身往家走，笑道：“平时害怕什么？他们会欺负你？”
“没有，我有夫君就好。”
陆贞也不多解释，把脑袋靠在赵瑞的肩膀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从陆家回去，前半段路都是赵瑞背着陆贞，后半段路是赵瑞雇来一辆马车。
也亏的陆贞睡眠质量好，折腾了一路愣是没醒。
好不容易回家，赵瑞抱着陆贞撞开院门，迎面便瞧见了秦九昭。
四目相对，赵瑞先做出嘘声的手势，秦九昭冷着脸点头。
直至赵瑞安顿好陆贞，这才回到前院，笑问道：“怎么今天就有时间过来？之前的那些人我都安排好了，送到了秦家一份名单，你看了吗？”
秦九昭点头，低声道：“需要多久才能看到钱？”
“这才刚开始，哪里有这么快？再说了，你们只能出人手，卖东西这方面你们也不在行啊！”
“兵马需要采购，每年需要的银子不多，但也是几万两！”
“免了，做买卖，尤其是涉及公……皇家的买卖，自己人确实好赚钱，但出了事一个也跑不了，我不冒这个风险。”
闻听对方的建议，赵瑞果断摇头拒绝。
秦九昭似乎也不死心，又提出建议：“兵马是个很大的开支，只要……”
“你拿得到钱吗？你要是有本事拿到钱，你还需要来问我？”
啪。
“你去要，要到了钱，三七分！”
赵瑞话音刚落，秦九昭忽然掏出一本账目拍在石桌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如今已是滦州郡守，离开京城也需要钱，你总不能空手去，我不会白让你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