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纸上谈兵
郝李富揉了揉眉心，喃喃道：“其实吧，我真想替黄华出头，这混账事儿简直欺人太甚……可我也不是法官，凭几份旧资料就翻天？要是法律定不了性，我能做什么？”
他转念一想——若真搞得轰轰烈烈，结果证据不足，再像当年那样，被对方用舆论抹黑，岂不又要折腾半辈子？一想到这儿，他又觉得头痛。
就在他纠结不已的时候，书房门“吱呀”一声开。
郝吟晨探进脑袋，手里还捧着个保温杯：“爷爷，您咋还不睡？一直站这儿吹风，当心感冒。”
郝李富扭过头，气呼呼地：“我能不气？那个姓何的太可恶！黄华好歹是我老同学，被害得那么惨，早该替他出头。”
郝吟晨放下保温杯，小心说：“爷爷，我理解你想帮忙。可咱们也不能凭主观就跟人家干架啊。要是真没法律定性的证据，硬扯也是扯不清。”
郝李富皱眉：“证据、证据……当年我也收集了不少，可惜没汇总到能进法庭的程度。黄华那份曲稿更是只存于草稿形式，说到底，还不是纸上谈兵。”
孙女微微一笑：“对啊，空耳听，两只蝴蝶和两只老虎，都能听成一样的旋律。要没鉴定机构出面，咱们说什么都是空口。真闹大了，也许法庭根本不受理。”
郝李富被她这句“空耳听，两只蝴蝶和两只老虎”逗得笑了笑：“唉，这倒也是。就像有人说‘两只老虎’跟‘两只蝴蝶’旋律相似，那只是听觉混淆，没人真拿它当官司证据。”
郝李富看着孙女一脸镇定，心里那团怒火被她几句话浇熄了大半。
半晌后，他狠狠一跺脚，语气里透出一股不甘：“行，行！我暂时按兵不动。”
郝吟晨悄悄松了口气。
爷爷脾气一上来，真要是当场出山去跟那抄袭惯犯撕扯，没任何法律定性的证据，又得白忙活，万一再被人家抓住什么把柄，后果更糟。
她轻轻抬头，看见爷爷脸色依旧阴沉，但好歹退了一步。
“爷爷，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等等，看有没有更专业的第三方介入，比如法律鉴定机构，或是林闲那边找到什么铁证。您别先主动撕破脸。”
郝李富冷哼：“本来我也不想再跟那混账纠缠，可若真让他继续嚣张，我也睡不安稳。不过，小丫头，你说的有理，空耳听那档子事儿，没真凭实据，说啥都白搭。”
他说着，低头瞥见地上散落的乐谱还没捡，就烦躁地挥手：“去把它们收一下，我不想再看见。”
郝吟晨蹲下，把那些纸一张张捡起：“爷爷，您别总摔乐谱啊，小心以后想找还找不到。”
郝李富撇嘴：“哼，我还写新的呢，用不着这些废稿。”
郝吟晨小心翼翼地把纸摞好，放到桌边：“不过爷爷，我觉得吧，林闲那边也许会再来求见。您要是还不想见，就让他碰钉子吗？”
郝李富脸色一冷：“对，就让他碰钉子。我没心思跟他废话。等他拿出真正的法律证据再说。”
黄华离开郝李富家时，心里其实没抱太大希望。
郝李富这人，说实话，已经没多少斗志了，年纪大了，再加上那场败仗，他也不想再搅动风云。
黄华虽然恼火，但也知道，这种老狐狸的脾气，劝了半天也未必能动摇。
只是，等到一切都扑了个空，他还是忍不住心头焦躁。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于霖，正站在一个不大的办公室里，脸色像是没见过阳光，阴沉得吓人。
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心中一阵翻腾。
刚刚接到的电话让他觉得，今天真是背到了极点。
黄华没有说服郝李富，那一环就算是断了。
“混蛋！”于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骂道。
于霖站在窗前，瞳孔微微收缩，心里一阵烦躁。
他把拳头紧紧握住，指节发白。
刚才的电话就像一颗重重的石子砸在他心头，让他明白了一点——自己再不努力，就真要完了。
“黄华啊黄华，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他咬牙自语，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的黑暗，像是看到了某个恶魔的身影。
他手指轻轻在窗台上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那晚陈彦明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做不好，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知道得清清楚楚。”于霖低声咕哝，眼神闪烁不定。
陈彦明是谁？那可是龙腾娱乐林腾的女婿。
曾经合作过的一些人，轻易被他拉入黑名单，身败名裂。
自己收了他的钱，本来以为能借机翻身，结果现在被黄华拖后腿，搞得一团糟。
“真是麻烦。”于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眼角闪过一丝冷光。
他暗自决定，不能再等下去。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黄华的电话。
“喂，黄华，有什么事？”于霖接起电话，声音略显疲惫。
电话那头，黄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你还在磨叽什么？我说的很清楚，直接买通稿，买个热搜，给那姓何的旋律搞个大新闻，逼他低头。你就这么傻？有钱没用就浪费了！”
于霖听着这话，心里顿时一阵烦躁，“买通稿？买热搜？你以为钱像水一样多吗？陈彦明给的经费可有限，能省就省，别做无谓的浪费。”
“废话！你就这么怕钱少？他给的可是你饭碗的救命钱！”黄华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你以为我说话是随便的？要是你不敢做，我替你做也行！”
于霖的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替我做？你怎么做？你以为你能动得了陈彦明那位大佬？你根本连权力两个字都不懂。”
他说这话时，语气透出一股深深的不屑，显然对黄华的建议并不感冒。
“我不懂权力？你知道什么？”黄华冷笑一声，“你以为只有陈彦明一个人有权力？你是个傻逼，别总拿自己的小算盘来衡量这场棋局。”
“我告诉你，既然想快点解决，那就直说，咱们可以找人合作，钱的事，陈彦明能不给你？你能说得上话，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霖的眼睛一亮，手指按住下巴，轻声嘀咕道：“你是说，找其他渠道？”
黄华立刻回道：“没错，找其他渠道，先买通舆论，再加把火，逼得那姓何的不能喘息。这不仅能给你带来压力，也能迫使他们做出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