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起发财
“一百文，最多了。”
老刘头一谈到价钱，两只眼睛都在放光。李四在一旁急的一直扯刘天明的衣服。
“哼，你这娃娃，别不识好歹，要不是看在我那傻妹子的情份上，别说一百文了，你就是只卖一文钱老汉也不会收的。”
老刘头好像有点生气了，李四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
刘天明虽然年纪小，但他又不是真的傻，也不是那不懂看眼色的孩子。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老头并不是真的在生气，而且他发现，在不经意间，这老头还总拿眼角的余光偷瞄他。看上去像是一副要赶人走的样子，但刘天明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山民不能自由买卖这件事儿，让他有点小担忧。算了，这次就这么着吧，回去以后再慢慢想别的法子。
“一百二十文，而且我要现钱。”
最后一口价，不行就乖乖认怂，反正有老村长这层特殊关系在，应该不至于影响到村子上的利益。
“你有多少颗？个头比刚刚那颗小的可不行。”
老刘头转变态度的速度，把刘天明和李四都给搞晕了。老头还气呼呼的一把扯开了傻站着的李四。
“傻大憨粗的，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起开。“
李四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还没太反应过来。
刘天明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足足有十二颗，虽然个头大小不均，形状也不是很规整，但还是看得老刘头眼冒金光。
老头冲着太阳光一颗一颗的查验，随后挑出来两颗七扁八不圆的说道：
“这两颗只能给你八十文。”
刘天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反正他也没想着靠这东西发财。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破了山民不能买卖的规则。否则不光是村子上日子难过，自己不也是要穷死在那小山村里。
老刘头将珍珠装进一个盒子里，转头怒气冲冲的瞪着李四。
“哼，一群没长脑子的憨货，好东西都被你们给糟蹋了。回去多召集些人手，把湖里的珠子都捞上来，别总弄一堆山鸡毛，兔子皮，臭哄哄的卖不了几个钱，还占地方。”
说完又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掏出一长串的铜钱，看得刘天明有些两眼发直。
老头咣当一声将一长串铜钱放到柜面上，抬头看向刘天明说道：
“现钱只有一贯，剩下的折算成其他物品可行？”
刘天明看着那一大坨铜钱还真有些发怵。
“一贯钱是多少钱啊？”
“一千文”
老刘头回道
“嗯，行，我想要些布匹，您这儿有吗？”
刘天明很爽快的就应了下来，当然他不同意也不行，因为李四的眼睛已经红了。半月湖里的湖蚌，不是没有人捞上来过，只是那东西藏在湖底的淤泥里，壳硬，肉少，不顶饿不说，还不好吃，没有胖头鱼来得那么实在。
山上的野果子虽然酸涩，但胜在到处都是。山鸡，野兔也不是那么难找。能填肚子的东西太多了，谁又不是饿急了又怎会费力不讨好的去湖里捞那种东西吃呢？
刘天明是因为太笨了，刘二是因为太傻了，一个笨蛋带一个傻蛋不会打野鸡套野兔，所以才总想着去湖里捞东西吃。
李四捶胸顿足，懊恼不已，谁又能想到那种东西能长出珍珠来啊。所以他现在憋足了力气，就等着回去捞珍珠呢。
刘天明和老刘头都没有功夫搭理红眼的李四，一老一小在一旁小隔间里挑布料。刘二的裤子已经漏屁股了，刘天明身上的衣服还是老村长冯五的，不过也是补丁上打着补丁。
刘天明选了好几块布料，一块给自己一块给刘二，还有刘秀秀和刘寡妇的。最难得的是，他还特意捡了两块好布料，准备送给老村长和老村长媳妇，这让老刘头很是高兴，一直夸刘天明是个好孩子。
等选好布料，黑子等众人也都到了。李四已经将半月湖里捞珍珠的事儿和大家伙儿说了。这种事儿瞒不住，刘天明来的时候就和李四说过了，如果能卖出去，回去就组织全村人都去捞。所以李四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他只恨自己不能早点回去。
一千文被刘天明分成了八份，五百文自己缠腰上了，这个钱用来交人头税，还有一部分他准备留做他用，看看能不能改变一下命运。毕竟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怎么也要对得起那几千年的文明传承。
一百文给了李四，其他人每人五十文。多出来那一部分，做为定金让老刘头儿帮忙采办一些硝石，石灰，牛筋，鱼胶等物品。
李四等人还有一些扭捏，虽然他们看着刘天明有些眼红，但那也没有白拿人家钱财的道理。
可刘天明却执意让他们收下，还说了一堆听不懂的大道理，最终李四扭不过刘天明，只得将钱塞进了怀里了。其他人见李四收了，也就不再矜持，纷纷将钱收了起来。
刘天明倒不是大方，也没有那么好心，他是怕万一有人犯了红眼病见财起意，在回去的路上把自己给弄死。现在大家都有钱分，回去还有更大的好处等着他们，他自己的小命也就更有保障。
净街鼓刘天明没听见，一众人也没有心情再逗留下去，备好了干粮和水，随便装了一些生活用品就急匆匆赶回了上榕村。
其他人都各自回家，只有李四直接去了老村长家。
“刘大，刘大回来了。”
傻小子刘二这些天没事儿就守在村口，一见刘天明回来了，他是最高兴的，穿着漏腚的裤子先跑回家报喜。
刘寡妇抹着眼泪儿站在家门口迎接，这阵仗倒是让刘天明有些脸红。要不是他发现自己一个人很难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估计这会他已经偷跑了。
酸乳酪没法带，二壮请他吃的煎豆腐也没法带，四五天的路程，这些东西还没等到家就馊了。倒是从老刘头那里搞了一些蜂蜜，给刘二和秀秀冲水喝。
当看见成捆的布料，刘寡妇抱着刘天明哭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寻问道：
“你哪来的钱？”
刘天明这才想起来腰上还缠着五百文呢。于是便褪去外衣，将腰上的钱取了下来。
刘寡妇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天杀的李四是带着你们去抢劫了吗？”
刘天明又只得把经过再讲一遍，讲到分那一千文钱的时候，刘天明也没隐瞒。
刘寡妇开口说道：
“娘不管你怎么花那些钱，反正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吃干的，娘和弟妹就跟着你吃干的，你喝稀的我们就跟着喝稀的。”
这一番话又把刘天明说得有些脸红，他能感觉到，刘寡妇一家是真的把他当成家人来看。
“刘家大小子。”
老村长冯五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刘天明赶紧起身迎了出去，可还等走到门口，老村长就已经自己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李四，冯黑子，二壮，再往外看，院里又是满满腾腾的人脑袋。
还没等刘天明说话，老村长先是踢了冯黑子一脚，然后厉声的骂道：
“混账东西，跪下。”
刘天明眼见冯黑子浑身湿漉漉的，就知道这家伙已经下过湖了。
“啥事啊五爷。”
刘天明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能猜个大概，怎么可能让冯黑子给自己下跪呢，急忙伸手拦住了黑子。
老村长顿了顿，转身冲着院子里的人群喊道：
“湖里能捞上来珠子，是人家刘大发现的，到了镇上也卖了个好价钱。虽然刘大是外来的娃，但懂咱们村上的规矩，没忘了咱们这些乡亲，没吃独食，跟着去的人都拿到了那个什么红利了吧。”
刘天明越听这话怎么越不对味儿呢，刚想上前说话，却被老村长喝斥住了。
“你滚一边去，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刘天明赶紧一缩脖又退了回去，心想这老头这是抽的什么疯啊。
老村长这时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冯黑子，继续说道：
“这小子不懂规矩，先下了水，俺冯五让他给大家伙磕头认错。”
说完又踹了冯黑子一脚
“跪下”
冯黑子只得低着头，乖乖的跪在地上，冲着院子里的众人说道：
“我错了”
然后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趴在那里没敢起身。刘天明这时好像看明白点了。老村长这哪里是在讲规矩，分明是在用自己的亲儿子来“立”规矩呀。
往年村民凑五十文钱都成问题，现在一颗珠子就是一百二十文钱，还不用费太大的力气，下湖里捞就行了。
那结果就是全村上下一窝疯的下湖哄抢，搞不好一个村子上就会出现矛盾，甚至结怨。
老村长又顿了顿才又开口说道：
“这件事是咱全村的大事，即然刘大给咱们开了个好头，那就按咱村子上的老规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