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两个疯子
这树枝，原本是邓疯子无聊时候用来消遣的玩具。
但现在却变成了攻击苏灵雪的利器。
邓疯子紧紧握着树枝，不管不顾地直往苏灵雪眼珠子里刺。
苏灵雪吓得连忙躲开，邓疯子却死死地跟着她，好似今天不戳瞎她的眼睛就不罢休一样。
苏灵雪冷汗直冒，她看得出来这个邓疯子是真的精神有问题。
大多数精神病人都有偏执的病症，他今天要是没把自己戳瞎，可能还真的不会停手。
她在心里暗骂，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就没人去报官啊！
苏灵雪一个分神，还真的让邓疯子抓住她的肩膀，树枝直往她的眼珠子来。
她被人死死抓着肩膀，心惊肉跳地看着树枝越来越近——
天啊，她不会真的要在新店开业第一天被人戳瞎吧！
苏灵雪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袭来。
然而疼痛迟迟未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爽的冷风。
她立刻睁开眼，只见萧瑾如天神降临一般反扭着邓疯子的胳膊，单手就折断了那粗壮的树枝。
“来人，把他送到衙门去。”
苏灵雪看着萧瑾帅气的脸庞，险些要哭出来，她很想感谢萧瑾，可一开口却变成了抱怨。
“萧瑾，你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公务缠身。”
萧瑾心里也有些慌乱，他刚处理完锦衣卫的事情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幸好最后还是给他赶上了。
苏灵雪闷闷不乐地‘哦’一声。
而一边的邓疯子嗷嗷叫唤，叫得十分凄惨，他的同伴一看邓疯子被萧瑾修理了，立刻也要扑上来攻击萧瑾。
其实，收拾他们俩对萧瑾来说也就是捎带手的事。
等萧瑾把他们的手倒扣在身后，直接送给了赶来得衙役时。
周围人看得一个舒畅，人群里忍不住爆发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声。
唯有柳若白和陆银佩两人爽不出来。
柳若白本以为这个计划已经完美无缺，但万万没想到会来个萧瑾。
陆银佩恨铁不成钢地看一眼柳若白，“这就是你所谓的“拭目以待”？”
“……那可是冷酷无情的锦衣卫总使，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来。”柳若白希望落空，扁着嘴巴，小脸揪成一团，样子十分的难看。
陆银佩也不再理会柳若白，她一言不发地盯着萧瑾。
她做梦也没想到，萧瑾竟然会抽出时间来参加苏灵雪新店开业。
想当初陆家连续五年拿下皇商名额，她爹高兴得大摆流水席，她便邀请萧瑾来，却被萧瑾拒绝。
他当时不是说，他是朝廷要人，必须避嫌么？
为什么到了苏灵雪这里就不用避嫌了？
为什么他对苏灵雪处处特殊，处处照顾？！
陆银佩已经气得面容扭曲，直勾勾地盯着萧瑾俊挺的后背看。
萧瑾却对此一无所知，还细细地吩咐着衙役。
“找根绳子来， 把他们俩捆了送回家吧。”
“邓疯子家没人了！他就是因为爹娘孩子妻子都死了才疯了的，送回家也没人管，平时只有街坊邻居给送点饭啥的。”有个路人人顺嘴搭了一句。
苏灵雪摸着下巴，看邓疯子痴傻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萧瑾拧眉，他正打算亲自把人带到府衙，却被苏灵雪拉住。
“等等。”
萧瑾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停下脚步看她。
“怎么？”
“我想试试治好他们。”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嘲笑着苏灵雪的自不量力。
“我说苏掌柜啊，你还是别费力气了。邓疯子都疯了十几年了，我们也凑钱给他找过大夫，但是那些大夫都不肯给他治，还说他这辈子不可能治好的！”
“那是因为他没遇上我。”苏灵雪自信地抬起下巴，“我说他能治就是能治。只要给我点时间。”
萧瑾看她一眼，压低声音忍不住提醒面前这个小财迷：“不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邓疯子家没人，你治好了也没有诊金拿。”
“我就不能是自己想给他治么！”苏灵雪白萧瑾一眼，感恩归感恩，吐槽也要吐槽。
治好了邓疯子那就是现成的广告啊，这得省下多少钱。
一楼卖衣裳和胭脂还有现成的东西展示，二楼是她的诊室，总不能摆两个病人在那里展示。
要是治好了邓疯子，不必再做广告就会有人知道她的厉害，再有病人就会主动找上门了。
萧瑾迟疑片刻，还是尊重她的意愿。
“行，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就多谢啦。”
苏灵雪让他把人捆在椅子上，邓疯子和他的同伙不安地扭动着，不时朝周围的人大喊大叫。
看得柳若白心情好转了许多。
她差点就要以为今天的计划失败了，没想到苏灵雪这个蠢货会提出不送他们去府衙。
现在，苏灵雪要是治不好他们，可就下不来台了。
萧瑾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也打算看苏灵雪如何治病。
苏灵雪心无旁骛地弯腰看着他们。
用十分轻柔的语气和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们饿不饿？渴不渴？”
他们不言不语，苏灵雪便又问了一遍，周围围观的人立刻奚落道：“你问他们他们也不会回答啊，都成傻子和疯子了。你跟他们说话还不如跟条狗说话呢！”
苏灵雪冷眼看向说话那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他们不发病的时候与常人无二，就像人吃坏了肚子肚子疼似的，哪能一直都是疼的呢？吃对了药治好了便也没事了。”
“这邓疯子都疯了几十年了，我不信你能治好！”
苏灵雪挑眉，“那我们打个赌？”
“赌就赌！你要是能把邓疯子治好，我把我全副身家都给你。”
“就这么定了。”
苏灵雪伸出手在邓疯子两人面前晃了晃，他们的视线也跟着她的手势不停转。
一直转到他们的眼神都发直了，苏灵雪才停下。
彼时他们的情绪已经安定许多。
苏灵雪示意周围的人别说话，她先是盯着邓疯子的眼睛看，一字一句地问他：“我说的话你能听清楚么？”
起先邓疯子拒绝沟通，也拒绝看她的眼睛。
是苏灵雪一遍遍地问，“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对吧？”
问了数十遍后，邓疯子才迟疑地点点头。
“恩。”
邓疯子居然这么配合，其他人都惊呆了。
苏灵雪却不敢表现出半点惊讶，免得吓坏了邓疯子。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邓疯子回应过她一次，又执拗地低下头不肯看她，不过没再发疯了。
“不吃，不吃！”
但苏灵雪能明显看到邓疯子咽了咽口水，肚子也因为长期饥饿干瘪得很。
“萧大人，能不能帮忙买两个包子回来？”苏灵雪忽然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