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开药
闻言，众人质疑声四起。
苏灵雪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只淡淡地说，“难道我怕给他们这两口吃的么。”
一句话，将那些想看好戏的人都堵了回去。
那人灰溜溜地摸着鼻子，回到人群里继续看好戏。
等那两人拿着萧瑾买回来的包子和水，一顿吃饱喝足后，理智回笼。
他们看到周围这么多人，霎时羞愧地背过身去。
苏灵雪一看就知道他们有精神分裂的前兆，尤其是这个邓疯子，他处于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状态，所以他才会时而发疯，时而羞愧。
她蹲下身，认真地问，“邓公子，其实你有意识的对么？你并非时时刻刻疯癫，只是现实有些事情你不愿面对，迫不得已装疯卖傻。”
邓疯子羞愤难忍，不肯转头看苏灵雪。
“苏掌柜，你就别逼他了，跟他一个疯子废话什么！”
苏灵雪不高兴地看着说话那人，“人并非生下来就是疯的，还不是环境所迫。况且他又没伤害你，你何必一口一个疯子的作贱人家。”
听闻此话，邓疯子大为感动，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站起来，闭着眼睛就要往外冲。
百姓们哪肯让他就这样离开，都像看马戏一样看着他俩。
“邓疯子真的不疯了！”
“原来你是知道的啊？乖乖，看来我以前骂你你都听着呢！”
“真是可怕，成天整日整夜地装疯卖傻，纯粹就是为了骗吃骗喝吧。”
邓疯子气急败坏地瞪着周围说闲话的人，“我没吃过你们家饭，你们骂我做什么？！”
“不必管他们。”
苏灵雪毫不嫌弃地拉着邓疯子进店里，让刘南笙去找身衣裳出来给他换上。
邓疯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崭新的衣服，当了太久的疯子，一时都忘了如何同人道谢。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换上啊。”
苏灵雪担心他找不到，还特意往楼上指了指。
“你就不怕我是疯子，我会伤人么。”
苏灵雪沉吟片刻，诚实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倒不是怕你是个疯子。你的病还不算严重，这段时间要多加注意，每日定时定点要吃我开给你的药。至于伤人——”
苏灵雪两手一摊，大方承认，“谁会不怕啊。我又不是猫，我没九条命，我很怕死的好吗。”
她重生了一次，是走运，她可不认为上天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邓疯子惊讶地看着苏灵雪。
他发现苏灵雪对他的态度和那些街坊邻居完全不一样。
最神奇的是，同苏灵雪交谈的这段时间，他一点要发病的迹象都没有。
把邓疯子他们赶去楼上后，苏灵雪便琢磨起邓疯子的药房该怎么写。
这年头可没有西药，连阿司匹林都没有，更不用说现代的一些治疗精神病的药物了。
无奈之下，苏灵雪只好研究起如何用中草药代替西药帮病人治病。
苏灵雪担心邓疯子的精神分裂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特意开了些镇定精神的草药，并在还贴心地写明了用法。
等她写好了方子，刘南笙也把人从楼上带下来。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邓疯子还算清秀俊逸，他手足无措地看着苏灵雪，扭捏了大半天才说出个，“谢谢”。
苏灵雪把药房塞给他，还顺手给他塞了一百文。
“街角的药房价格最公道，你先去哪里抓几幅来吃，吃完了若是有效再来找我。”
邓疯子捏着药方和钱，感动得眼泪直掉，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我叫邓峰，不叫邓疯子”。
“邓峰？好名字。”苏灵雪见他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带他出去。
苏灵雪把人带到门口，嘉义侯夫人和萧瑾都在门外等着。
嘉义侯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萧瑾，“萧大人，苏姑娘她——”
“咳咳。”
萧瑾轻咳一声，替苏灵雪解释道，“安顿人去了。”
嘉义侯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应该的。今日刚开张呢。”
一旁的柳若白兀自得意。
苏灵雪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没用了。
这个疯子都疯了这么多年，岂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治好的。
况且她从不认为苏灵雪真的会医术，治好她哥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这回遇上一个真疯子，苏灵雪应该要后悔死了，说不定还会连夜卷铺盖走人！
越想越高兴，柳若白咬着后槽牙才忍住没有当街笑出声来。
熟料片刻之后，门就开了。
苏灵雪带着邓峰走出铺子，方才散去的人群又围上来。
他们急着想看苏灵雪被邓峰打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却只看到苏灵雪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苏掌柜，这人是谁啊？！”
看到有人向前，邓峰不好意思地躲在苏灵雪身后。
“这是邓峰。就是刚刚跟我一起进去的人啊。”
百姓们都惊讶地张大嘴，“邓峰？！那个邓疯子？！他长这个样子啊！”
“我的老天爷，原来长得如此俊俏，是我之前看走眼了。”
不过也有人提出质疑，“你没骗我们吧？邓疯子能长这个模样？！”
苏灵雪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直到邓峰听不下去了。
他主动克服心里的恐惧，主动大声回答道：“我本来就不是疯子！”
“那你证明给我们看，你不是疯子啊。谁不知道你这几年在京城里，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邓峰脸都憋红了才想到这么一句辩解的话。
现在听到其他人说他，他的脸又红了，情绪紧张，隐隐有要发病的征兆。
苏灵雪连忙按住邓峰的手，让邓峰慢慢地看着自己，用呼吸法来缓解对方的症状。
看到邓峰脸色如常，她才看向刚刚喊话的百姓。
“若我能治好邓峰的病，让他将来与平常人无异，你们就不许再欺辱排斥他！”
“没问题啊！”
“你有本事治好，我都要跟你叫声爷爷！”
萧瑾正打算劝苏灵雪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就见苏灵雪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么说定了。只要邓峰一个月内不发病，你们都得给他道歉。然后，从此以后再也不许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