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消失的老师
明天是周日，学校每周一次的休息时间。
周欢告诉我，这一天老吴只会在食堂出现。
并且，晚上绝对不会查寝。
所以这天晚上，就是摆戏台的最好时机。
再三衡量之下，我决定要演窦娥冤的最后一幕。
原本以为持有反对意见的是张月，毕竟她的性子素来比较温吞胆怯。
但没想到我和周欢刚一提，她便立刻答应了。
“我也觉得学校很不对劲！”张月紧张地抠着手指，“我曾经也试图联系过我在老家的奶奶，但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而且，我经常会闻到一股子怪味。”
“什么味？”我连忙问。
“不知道！”张月想了想，便摇了摇头。“总之很难闻！”
“别说那么多！”陆琪摩拳擦掌地打断我们的对话，“在进来学校之前，我对这个曲目还是有所了解的。最后一幕，刚好需要四个人。”
“窦娥、张驴儿和昏官桃杌！”我掰起手指头算了起来，“不是只有三个吗？”
“还有尸厥！也就是被张驴儿毒死的那个婆婆！”
“元宝，这个由你来演！”周欢对我道，“你刚来学校，还是半吊子，为了不出纰漏，其他重要角色交给我们。”
“可你们会吗？”
我不由得有些担忧。
唱窦娥冤可是违反校规的！
所以不在他们的学习范围之内。
“这夜夜听着入眠，早就无师自通了。”周欢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样，我来分配一下角色。我来演女主，委屈陆琪和张月分别扮演张驴儿和桃杌了。”
“要不让我演女主吧！”
我还想争取一下，毕竟这可不是个美差。
在我看来，演窦娥的有很大几率会被女鬼附身。
“元宝，你的基本功不行。我们的目的，就是引她来。若有一点差池，不就前功尽弃了？我们可是冒着违背校规的风险演这出戏的，可不能演砸了不是？”
不得不说，周欢成功地说服了我。
第二天，吃完晚饭之后我们回到了宿舍。
趁熄灯之前，我们溜进了道具室。
分别换上衣裳上好妆，便立刻有模有样了。
盘膝坐在道具室的角落，我们等待着午夜的到来。
“元宝，你冷吗？”张月忽然小声开口。
“有点！”我揉了揉鼻子，“毕竟已经立冬了。”
说到这，我望向身旁的三人。
现在的天，昼夜温差极大。
可周欢她们，却穿得很单薄。
不止是周欢，其他学生包括老吴穿的都是秋装。
想到这，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为了取暖，我使劲地搓起手来。
这个动作，让旁边的张月不由得皱紧眉头。
她凑过来闻了闻，立刻捂住鼻子躲开。
“和我每次闻到的味道好像！”
“什么味道？”我笑着将手伸过去，“手的味道？”
“别闹了！”一向大大咧咧的陆琪紧张地打断我们，“老这么坐着我腿都麻了。”
陆琪起身，打开手机电筒四处溜达起来。
我也舒展了一下骨骼，一咕噜爬起。
角落上，一个挂着锁的书柜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书柜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像是老物件。
我好奇地伸出手准备看个究竟，可刚碰到锁便触电般地缩回。
好烫！
那生锈的铜锁居然烫着我了！
一个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怎么了？”
许是听到了动静，周欢等人立刻围了过来。
“我被烫到了！”
说着，我将手指伸出去。
可原本已经鼓鼓囊囊的水泡居然不见了！
别说是水泡，就连一丝丝红肿的痕迹也没有。
我的手指光洁如初，仿佛方才那一瞬的灼痛只是错觉。
可刚刚我明明……
“大半夜的别开这种玩笑！”周欢拿起我的手端详一会，狠狠瞪了我一眼。“一点也不好笑。”
“我……”
我想要解释些什么，陆琪却拿起铜锁打开了柜子。
只见柜子里摆着各种文件，以及一本相册。
出于好奇，我拿出相册。
扉页写着‘不疯魔不成活’，落款是大青衣京剧学院吴悠。
“吴悠是谁？”我问。
“吴老师！”周欢道。
我没有做声，而是翻开相册。
第一张，是一个大合照。
为首中间的，是一个鹤发老人。
腰板笔直，看起来很有精气神。
他的身后整整齐齐站着的，正是周欢这批学生。
而老人的左右两边，是一对年轻男女。
女的是孟青，男的脸则被划掉了。
“他是谁？”我指着照片问。
“吴老师啊！据说吴老师之前也是个光风霁月的俊朗男子！”
“是啊！”张月附和着点头，“不过我都已经忘记他以前的样子了，似乎记忆力的吴老师就是现在这张脸。”
“他的脸是什么时候毁的？”
“不记得！”
三人齐刷刷地摇头，眼神清澈。
轻轻抚摸照片上孟青的脸，我百感交集。
曾经的孟青身材凹凸有致，笑容灿烂无比。
和之前枯槁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如果有机会出去的话，你们一定要好好感谢孟老师，你们都不知道她为你们付出了什么。”
“孟老师？”
周欢等人面面相觑，眼神怪异。
“哪个孟老师？”
“孟青啊！”我有些失笑道，“你们学校有几个孟老师？”
“可是我们好久没有看到孟老师了！”
陆琪的话，让我心脏猛地一抽。
“什么意思？”
“孟老师失踪好久了！”周欢面色凝重，“原本她是和吴老师一起带我们的，可某天之后她就没再来过学校。”
“是啊！我们也曾经联系过孟老师，但是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你们学校就老吴和孟青两个老师吗？”
“不！还有老校长！老校长去世之后，就剩他们两个了。我记得吴老师和孟老师的关系很好，可对孟老师的失踪吴老师却一点也不担心。甚至，不让我们打听。”
一瞬间，我懵了。
怎么会这样？
按照孟青跟我说过，她是一直待在学校的。
就是因为见不得学生们被鬼缠，这才想着自杀以鬼制鬼的。
可周欢却说她早就失踪了！
到底谁在撒谎？
想到这，我的心情越发的焦躁。
翻动相册的速度，也不由地加快起来。
翻着翻着，我看到一张青衣的女子举着奖杯的相片。
尽管画着浓妆，但我依旧认出她是孟青。
而奖杯的下方，刻着‘青京赛第二名’五个小字。
相片备注的日期，则是四年前。
这是孟青比赛获奖照片？
她是唱的什么曲目获得的第二名？
出于好奇，我打开了手机的搜索页。
输入关键词后，却显示网络已断开。
我脑子！
我怎么忘记这里没有信号了？
顾不得退出搜索页面，我便匆匆将手机塞回口袋。
与此同时，周欢忽然面色沉重的望向我。
“十一点四十五了，该唱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