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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去而复返-我知晓

书名:被夺名姓后,贺小姐拒入祠堂本章字数:2090

留在临川的第五日,城中便起了疫病。

我自难民中救回来的女孩银月在一旁一边准备着药,一边骂骂咧咧着:

“姑娘,前几日你便提醒城中百姓当心疫病,还自掏腰包,为百姓们准备了防疫的药材免费赠予他们,甚至还叮嘱他们切勿忘记服用。”

“可他们竟将您的话当做耳旁风,只因咱们是女子,便处处瞧不上咱们,不但不吃那些药,还将您的摊子砸了!”

“眼下疫病起来了,我看他们要如何是好!”

银月嘟着嘴,面上满是气恼,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

五日前,齐墨白才方离开临川,我便想起了书中曾有记载,称每逢水患,则必伴疫病。

紧随而来的,便是前世临川疫病横行,满城尸体的记忆。

于是,借着前世的经验,我购入了大量的防疫药材,命人每日熬成了汤药,赠予百姓。

我想将这一场疫病扼杀于摇篮之中,可就如银月所言,因我们是女子,城中鲜有人信我们。

那些药,竟没什么人愿吃。

如今疫病来袭,无数百姓中招,身染疫病,死伤无数。

我虽亦有气愤,却到底做不到见死不救,是以一早便与银月一同在城中探查情况。

果真与我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城中半数以上的百姓染上疫病,好不容易于水患中活了下来,却在满怀希望之中染上疫病。

百姓们面色惨白,瘫倒于地,双眸之中灰蒙蒙的一片,了无生机,遍是绝望。

一条街道走下来,入目皆萧瑟,我心中亦是一片严峻。

前世的疫病同样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满城百姓到最后活下来的,便是半数也没有。

今生,我本可以同齐墨白说明此事,好借朝廷之手避免此事的发生。

可我知晓,纵然齐墨白愿意信我,他手下那些人不愿信我,当今圣上也不愿信我。

他们不但不会帮我,或许还会冠我以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一如前世,最终连累齐墨白。

与其如此,倒不如从一开始便瞒着所有人,尽我所能去救治这临川百姓。

只是我不曾想到,今生临川的疫病来势如此凶猛,而失去“齐夫人”这个名头的我,于临川百姓而言,竟是如此的不受信任。

好在,我还有后招。

“姑娘。”

不远处,一名女子向我匆匆而来,我抬头看去,欢喜之情霎时浮上面庞。

是她来了。

……

前世,临川疫病难解,死伤无数,诸多名医圣手皆束手无策,陛下隐有舍一城而保国都的想法,欲将临川百姓皆困死于临川城中。

所幸我与一众下属夜以继日的寻找生机,终于瞧见了一张屠夫手中的方子。

在那张方子的基础之上,一众名医圣手反复推敲实验,终于有了解决疫病的良方。

疫病过去后,我派人去寻写出这方子之人,这才始知这方子出自一个名为月娘的女子之手。

她于医道有惊人的天赋,无数当今未有详解的不治之症,她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记下了不同的看法,那些方子,我后来一一派人实验,果然都卓有成效。

她本该以神医之命名扬天下,妙手回春,救治无数人,却因女子身份,只能下嫁给了一个屠夫。

屠夫不许她外出抛头露面,将她困于后院,那双本该救死扶伤的手,于冬日拿起件件脏衣,终是变得伤痕累累。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遭夫家嫌弃,最终被夫家打至落胎而亡。

我早知世人愚昧,对女子多有苛责,今生,我又没了“齐夫人”的名头,来临川必不能叫人尽信于我。

遂此前,我便命人去救下月娘,想法子令她的夫君与她和离,由得她重新开始。

……

月娘到了我跟前,向我行了一礼,还来不及多说,便见到了倒在两旁,无力的百姓们。

她瞧了我好几眼,面色渐渐凝重,待见我点了头,便上前去摸那些百姓的脉。

可百姓们仿佛并不领情。

只因月娘是名女子,看她的眼神之中半是戒备,半是嘲讽,有些人甚至嚷嚷了起来:

“这怎么是个娘们儿?娘们儿懂什么医术?我要正儿八经的大夫来给我们诊脉治病!”

月娘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风尘仆仆而来的面上是掩不住的失落。

她转过头来看我:

“姑娘,不若,不若还是算了吧……”

我并未等她说完这话,上前拉住她的手,瞧了那些病恹恹却仍不掩对女子轻视的百姓,我面色凝重,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们:

“月娘就是大夫,这病当今天下,也唯有她能配出方子,救下我们的命。”

“若你们还是不信。”

我顿了顿,扫了一眼在场诸位的面庞,又继续道:

“那便由我来做这第一个试药之人。”

……

我不去管那些百姓是何反应,是转身看向月娘,向她温和一笑道:

“月娘,接下来,便要麻烦你了。”

说罢,我便摘下面纱,同那些百姓待在了一处。

“姑娘……”

月娘面色动容,顷刻间便满是坚定:

“您放心,无论如何,月娘定不辜负于您。”

她为我把脉,匆匆去研究方子,我则目送她离开,转头再看那些百姓,他们面面相觑,将信将疑之间,终没了二话。

我确信月娘能拿出治愈此次疫病的方子,是以我有恃无恐,纵然第二日起来时,便已经开始咳了起来,我亦不曾有什么过多的担忧。

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唯只一件,却是例外。

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时刻,在临川又见到齐墨白。

“知兰……”

面前之人满是局促,见了我,焦急之余,竟还有些手足无措。

我咳过一阵后,不禁摇了摇头,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汴梁与临川相距甚远,一来一往,非一个月不能及。

可他离开不过七日,便又出现在了我眼前,可见他并非回了汴梁。

他抬头看我,目光真挚:

“我听闻临川起了疫病,放心不下你,便回来了。”

他眼中的情意如此灼热,可我不能给出什么回应。

我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只道:

“你不该回来。”

“我若不回来,又怎知你竟胆大到以自己的身体为赌注。”

“你不懂……”

“我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