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亡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只见鼠哥猛冲几步后,忽然脚尖一点,整个人跃上巷子旁的墙壁,在墙面上轻轻点了几下,身体如爬山虎一般凌空而起,越过了人群,落在了巷子的另一头。动作行云流水,轻巧得像是在表演。
「发什么呆!追!」 Jason暴怒,声嘶力竭地对手下们吼道。
黑衣人们瞬间动了起来,飞快地冲向鼠哥消失的方向。
尽管西装男们个个训练有素,但奇怪的是,他们却根本追不上鼠哥的速度。鼠哥在狭窄的街道上飞奔,他的动作灵活得像一道风,轻盈、迅捷,每一次急转都让追击者扑了个空。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体能异于常人,尤其是爆发力几乎没有人能媲美,因此才能不断摆脱这些人的围追堵截。然而,他的心依然悬着,因为这条街道已经被西装男们悄然封锁,无论他跑得多快,也终究逃不过「瓮中之鳖」的命运。
鼠哥迅速环顾四周,发现无路可逃。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情急之下,他猛地冲进了一栋没有电梯的居民楼。他的双腿像装了弹簧,不断攀爬着昏暗的楼梯,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间回荡。鼠哥一路冲到了楼顶,寒风夹杂着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他站在楼顶边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西装男们已经从楼梯里鱼贯而出,像幽灵般无声无息。他们面无表情,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是无情的猎手,而鼠哥是逃不过的猎物。他知道,接下来是生死一线之间的抉择。
鼠哥的目光扫向对面那栋大楼,两座建筑间隔约三四米,看似天堑,但他心里清楚,凭他的体能,这根本不是问题。他曾经测试过自己的跳跃能力,三四米的距离不过是家常便饭。他有自信,也有胆量。鼠哥深吸一口气,猛地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他突然发力冲刺,速度越来越快。他的每一步都如虎跃般有力,脚下踏出沉稳的节奏,仿佛他与地面之间有种特殊的连接。在接近边缘时,他身体前倾,双脚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寒风呼啸而过,鼠哥像一只矫健的猎豹般跃过深渊,稳稳地落在了对面大楼的天台上。他的双腿稍微有些发麻,但他知道,这一次他成功了。
鼠哥心跳如雷,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他原以为这惊险的一跳足以甩掉那些西装男,但下一秒,他愣住了。那些西装男居然也开始向大楼边缘冲刺。他们毫无犹豫,一个接一个地跳了出去。然而,他们的身体在空中划出的弧线远远不够,每一个人都像被抛弃的布偶般,坠入高楼之间的深渊。第一个西装男只跳出了一米多的距离,就笔直坠落。他的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动,却连对面楼顶的边缘都没碰到,直接消失在鼠哥的视线中。几秒后,楼下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鼠哥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脑海一片空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这些人会因恐惧止步,却没想到他们像没有意识的傀儡一样,前赴后继地跳楼,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鼠哥一边后退,一边看着这场诡异的追逐。他低声自语:「疯了……」那些惨烈的坠落声不断响起,鼠哥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忍住恐惧,迅速转身,找到了通往下层的楼梯。他不敢停留,继续往下跑。
当他冲出楼梯间,再次回到地面时,远处竟又出现了几个追击的西装男。他咬紧牙关,心里只剩一个念头——逃!鼠哥竭尽全力奔跑,穿过几条街,终于来到一片安静的小社区公园。他气喘吁吁,扶着膝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路牌——昌盛街。但就在他稍稍喘息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传来。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些西装男已经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五六米的包围圈。他们的眼神依旧空洞,表情依然冷漠。
鼠哥浑身的肌肉紧绷,汗水顺着额头滑下,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包围圈渐渐缩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侧身站着,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却突然听到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传来:「好!」声音就在他身后,饱含着一股与眼前危机格格不入的悠闲与自在。他猛地扭头,愣住了。
包围圈内竟然还有两位老者。他们坐在公园中间一张的石头长椅上,身前摆着一副有着一定年岁的象棋盘,专注地厮杀着棋局,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四周的危险。其中一位老者戴着黑框眼镜,长长的刘海斜搭在额头上,透着几分凌乱的儒雅。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看起来像个退休老干部,神色却悠然自得,仿佛下棋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大事。另一位老者头发花白,却神采奕奕,一身格格不入的休闲沙滩服让他显得无比随意。他微微含笑,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仿佛世间俗事与他无关。
鼠哥皱着眉,心里泛起一丝无奈。他连忙压低声音说道:「阿伯!这里危险,你们快走!」可两位老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沉浸在棋局中。一位老者手指落下一枚棋子,嘴里还念叨着:「马走日,兵升前,好棋!」另一位则低头沉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局势胸有成竹。
鼠哥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西装男们的包围圈越缩越小,行动愈发默契。他咬紧牙关,不再多劝,心想着自己逃跑时尽量别波及到这两位老人。他低头沉思,试图计算出最佳的逃生路线。
就在这时,包围圈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中间的空隙慢慢裂开一个缺口。鼠哥警惕地盯着那个缺口,心里盘算着会不会是Jason从里面走出来。可出现在他眼前的,却让他头皮发麻。
几个诡异的四足怪物从缺口中缓缓爬了出来。它们的身体淌着鲜血,动作僵硬且扭曲,步伐中散发出一股病态的怪异感。鼠哥只觉胸口发紧,他强忍着作呕的冲动,目光在这些怪物身上快速扫过。渐渐地,他心头的寒意蔓延开来——这些根本不是普通的怪物,而是刚才从楼顶坠落下去的西装男!
他们的身体因为坠落变得不堪入目,有的手脚已经完全变形,却依旧用四肢支撑着地面,像是被扭曲成了某种怪诞的姿态。一个怪物的脖子完全折成了诡异的角度,头颅悬挂在胸前,另一只则腹部开裂,内脏似乎还在蠕动,拖曳着流淌在地面的血迹。腐臭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鼠哥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狠狠地咬着后槽牙,死死盯着那些怪物,不让自己失去冷静。然而,就在他尚未缓过神的时候,其中一只怪物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仿佛撕裂了夜空,带着不属于人类的野性与痛苦。紧接着,它的嘴张得夸张无比,竟然「哇」地一声朝鼠哥吐出了一大口污浊的血水。
那血水呈黑红色,浓稠得像泥浆,带着腥臭和腐败的气味,像是能灼烧空气般向鼠哥喷涌而来。鼠哥瞬间感觉得到,要是触碰到这种东西,恐怕非死即残。然而,污血的喷射方向受波及的并不仅仅只是他,还有他身后的那两个老人!
鼠哥一时间大脑飞速运转,他完全可以轻松躲过这一下,但这样一来,老人就会暴露在攻击范围之内。思索的时间几乎是零点几秒,他咬紧牙关,抬起双手护住脸,硬生生地站在了原地,挡在了那两个老人的面前。
血水喷涌而至,重重地砸在鼠哥的胸前和手上,立刻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他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后一步。血水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渗入衣物,那种恶心的触感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疼痛感也开始蔓延到全身,但他死死咬住牙,硬撑着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