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转折
三人回到了车里，宋濡与王文哲的对话复述给二人，同时告诉了王文哲的条件。
胡不安一边听，手掌抚在座椅上，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等到宋濡说完，他沉默了片刻。
宋濡本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投资实验室比较贵，所以你心疼。胡不安比她提前开口。
“答应他。明天你去交涉，带着合同，让谢简跟着。”
宋濡暗惊，眼眸不禁睁大了些。
又听胡不安继续说道：“我会安排让你们住在学校附近，谢简保护你的安全，同时如果那个硕士需要采集DNA或者试验的话，谢简也能随叫随到。”
宋濡瞥了眼坐在驾驶座的谢简，正好对上后视镜里对方的眼睛。
“不要太在意，宋小姐。”胡不安转过头看着宋濡解释：“杀手如果做保镖，那么就是以杀手的角度来思考问题，这种思维，保镖是没有的。”
胡不安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在大学附近租下一间复式公寓，里面连基本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与他们见面给了钥匙，人就匆匆走了。宋濡带着合同去了学校找王文哲，对方拿着合同研究了很久，又抬眼瞧了一眼宋濡，才将信将疑地在合同上签了字。
接下来的时间里，宋濡与谢简呆在复式公寓里，偶尔宋濡会买些吃的去学校找宋文哲，名义上是送温暖，实际上是看看的进展如何。
如果宋濡出去，谢简会跟着他，剩下的时间，谢简会窝在公寓的沙发里，拿手机玩贪吃蛇。
眼下除了等待，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么过了近一周，宋濡接到了王文哲的电话，电话里，王文哲向她要谢简的血样。
宋濡去就近找了一家药店买了针管之类的东西，给谢简抽了一管，带去了王文哲的实验室。
他在走廊里看见王文哲的时候，王文哲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她，鼻梁上架着的眼睛站着灰尘，眼底青黑，胡子拉碴，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王文哲看见宋濡，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宋濡将血样交给他，听他抱怨道：“你们真是要逼死我，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做出来那玩意。”
“辛苦辛苦。”宋濡笑着安慰着赶进度的倒霉蛋，而对方看着自己手里血样，只是叹了口气，认命地回身钻进了实验室。
宋濡却叫住了他：“我能跟你一起进实验室吗?”
“你进来做什么？”王文哲反问，她进来只会站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进去看看，做研究枯燥，有个人陪你待一会儿，也不会很无聊。”
王文哲已经没日没夜的呆在实验室里三天不见人了，在这么下去，没准真的会精神崩溃。
他想了想，叮嘱宋濡：“不要乱碰东西。”
王文哲找了防护用具给她，她穿上之后只是站在王文哲身边认真地观看着他的动作。
宋濡突然有些好奇，不禁问起来：“怎么从来不见你说起你的导师？”
王文哲手上动作没停，冷哼一声：“谁知道那导师抽了什么疯，请了一年的病假，害得我们都够呛能顺利毕业。”
“谁啊，这么坑？”
“说了你又不认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认不认识？”宋濡反问。
对方无奈地侧过头瞥了她一眼：“卢晋阳，你认识？”
听到这个名字，宋濡的脑子里像投放了一颗炸弹，轰地一下。
还别说，宋濡真认识。
不久前胡不安还给自己看过这个人的资料，还说这个人不太好查。
世界太小了。
王文哲倒是没有看出她内心的波澜，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知道你导师在哪儿吗？”宋濡兀自压住声音的颤抖。
“不知道，我们跟他联系都是用手机或者微信。”王文哲直起腰板，不禁疑惑，心道宋濡怎么对自己导师这么好奇，皱起眉毛看着她：“我说你怎么对我导师这么好奇?”
“不瞒你说，你的导师跟我家这个世交有些债务纠纷。”宋濡面色入如常的开始胡说八道：“你导师卷了我世交家不少钱，原本说是一起合伙开一个公司，结果却拿了钱不见踪影，我家世交都报了警，没想到卢晋阳是你的导师。”
王文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喃喃说道：“我说之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宋濡道：“你将他的电话给我。”
王文哲其实也有心报复一下这个倒霉导师，于是将号码告诉了她，又嘱咐了一句：“别说是我说的啊。”
“他又不知道咱俩认识。”宋濡拿出手机记在电话薄上，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王文哲道：“不知道，不过据说是回家养病了，他老家齐市的。”
宋濡还想继续问些线索，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一条简讯传了过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谢简发来的。
——出来，有事。
言简意赅，表达准确，典型的谢氏作风。
胡不安说过，如果谢简说有事，你就要重视了。
宋濡对王文哲说了句“回见”，开始一边走一边扒掉自己身上的防护服，顺手搁在门边的椅子上，在王文哲不理解的目光里，离开了实验室。
宋濡在楼梯口撞见了谢简，盯着他问道：“什么情况？”
“出了点事儿，得走一趟。”说完，谢简拽过她的手腕就要下楼，却被她一把拉住。
谢简回过头盯着她。
“你说清楚，出了什么事儿。”
宋濡站在楼梯口，说的斩钉截铁，表情似乎在告诉他，如果不说清楚，休想离开半步。
谢简道：“之前在五金店查到一个叫椰哥的人可能和那个计划有关系，刚刚查椰哥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椰哥被人杀死。”
宋濡虽然不了解各中细节，可是事情与零计划有关，连忙跟着谢简离开了实验楼。
胡不安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一辆哈雷大摩托，以免遇到堵车的情况，轿车不方便穿梭。
谢简开车之猛，她是见识过的，宋濡坐在后座上，风疾速穿过身体，脚底板被轰鸣的发动机震的发麻，如果不戴头盔坐在后座，估计以现在的速度，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
宋濡正在后座胡思乱想，却听到谢简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