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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郎营救

书名:江湖第一千金本章字数:3416

无间派四门武艺高深,但各自精于一器。玄朔门擅长匕首,并精于匕首。出自玄朔门的绿眼匕往往比江湖中人常用的更为短小精悍、锋利非常,配上无间派高深的武功,招招出其不意。因为其柄具处有一个类似于人脸的图案,两只眼由极为纯粹的绿柱石点缀,不论白日黑夜,见之者无人不惶恐,故而有人称为‘鬼眼匕’。

相比之自小便把自家孩子送来岑府的朱交门和昧谷门,玄朔门与晹谷门同无间派掌门看起来并不甚亲近,走动也不甚频繁。只一次,周公子来岑府,同小姐玩闹时,梧桐正巧在旁边见着了一次那鬼眼匕。

侍卫机敏地接过,正欲退身而出时,听见掌门继续道:“告诉舟浩天,本掌门自然信他。不过能拿到他玄朔门的绿眼匕,模仿得了楚风小儿的一手好字,他玄朔门很有必要清一清门户了!”

侍卫利落地拱手领命,转身间已消失了踪影。

岑夫人收回视线,虽看似沉稳,但许久拧着的眉流露出了她的忧心。她唤了声:“长垣?”

岑长垣闻声,看向夫人,眼神示意让她放心,随即抬头望了望苍天。今日月半圆,原本还有些光亮,此刻被几片薄云遮住,给人一种雾霭沉沉的错觉。

苍天在上,如何成全我无间百年基业?如何安然躲过此劫?

不由得长叹一声,却见那云散了散,半月又依稀可见。

回神,微微斜侧着身,对着空气喊道:“聂泉!”

“属下在!”

梧桐根本来不及思考,便见一团黑布从天而降,半跪在掌门面前。他的嗓音听起来与聂皋护卫有些相像,只是更多了些坚韧利落。

“传我的令,调遣三百名弟子,给我仔细地找!”

聂泉惊讶地抬头,望向掌门。无间派内统共四百一十六名弟子,若此时调离大半,无间派若遭人偷袭岂不危险?况且,前脚刚掳走小姐,怎能不防是调虎离山?

岑长垣根本不曾看过聂泉,也知他在担忧什么。只是此刻,哪有什么比得上他的女儿。

“快去!”岑长垣厉声喝到,同时从背后抽出一支手,掌心朝向跪在地上的聂泉。

只两秒钟,聂泉已被推出门外,但未受伤。

岑夫人忽然想到办法,忙说:“长垣,聂泉的担忧不无道理。不如将拦官坪护冢的弟子暂时调遣回来。若是列祖列宗知道事关纨素,他们必定不会怪罪?”

岑长垣细细想了想,深觉夫人言辞有道理,忙挥了挥手。聂泉会意,握了握拳,坚决地转身,遁入夜色中。

这么大动静早已传入了东苑。

同宣已穿好衣物,正欲出门,却见越檐飞刚回院门,身后跟着一名侍卫,提着灯。

越檐飞见他脸色焦急,知他也定是知晓了纨素被掳一事,上前几步便眼尖的看见他腰间佩戴的驰骋剑。

越檐飞着急上前,一把拉住同宣的手,道:“这么晚你怎么去找?”

同宣急躁地想要挣脱,大声道:“不论是青天白日还是鬼魅黑夜,我定要找到师妹,再将那贼人手筋挑断!”

以为代替她进了那高深莫测的捭阖堂,便能替她受一些是非意外,可仍是阻挡不了一波又一波欲加害她的人!

越檐飞也只好更加用力地拽紧同宣,劝慰道:“你且放心,掌门已调派三百名弟子前往各处搜救,你这般急躁,若是那些恶人今夜前来突袭,无间派谁来守护?”

同宣闻言,嘴唇着急地意欲争辩,‘我,我...’,好半天,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是啊,纨素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无间派有一丁点儿的闪失。如若真如檐飞所说,他拿何颜面对她?况且今夜之事本就蹊跷,的确不可不防。

见同宣犹豫的样子,越檐飞才微微松了口气,也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继续道:“好了好了,你且先听进去吧。不过我刚还听说,纨素房门上的匕首和字条被掌门差人送到了玄朔门去,也不知是为何。”

同宣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见越檐飞也正拧着眉思考,忽然眸光一闪,用力地甩了甩袖子,疾步走了出去。

越檐飞想去拦住他不想又一次被扑倒在地,他用手肘撑起身子,表情微微有些痛苦,舌头顶了顶嘴角,吐出刚刚意外钻入嘴里的薄荷叶,听见同宣一边疾走一边低沉锐利的自语道:“玄、朔、门!”

这厢隔壁院子房内也亮起了灯,能清晰地看见屋内之人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束了发,旋身之间,长袍加身。打开门时,小萧已然贴了上来,差一点因为走动的惯性栽倒在地。

秦玉瑾轻轻一扶,眼珠子瞥了眼旁边,开口问道:“夜半吵闹,所为何事?”嗓音一如既往温润,不喜不恶,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小萧站定,拍了拍胸口。刚才差点将烛台摔倒在地,若是不小心烧了公子的药理书,该多危险。吞了下口水,说道:“公子,不好了!”

秦玉瑾扫了眼东苑的左边宅院,早已明朗朗的一片,照的整个岑府犹如白日。

眉头不自觉的蹙起,闻言,秦玉瑾开口之时竟然有些着急,凝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小姐被虏,不知所踪!”

手指颤了颤,从小萧臂膀处落下,刚刚上身的白袍竟然这么快就沾染了些雾气。

果然,夜半之时,更深露重。

“何时的事?”

“听说是丑时。”

秦玉瑾眼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现已寅时,难道还无线索?

“那同少主着急救人,越少主极力劝阻。倒没有争吵,不过都是关心则乱罢了!”

秦玉瑾闻言,宽大袖口里的拳头渐渐捏紧,终究又颓然地松了开来。

因为贪念朝夕相处的陪伴,不得已变成温顺的绵羊。如今却发现她的面前时常是洪水猛兽,需要猛虎在侧为其抗争。只可惜啊,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与她同肩。

贪念终究付了代价。

况且,已有如此多的人牵挂她了,并不差他一个。

“越少主说得对,静观其变吧。”说罢,转身便回了屋。

小萧在门外,从门上的剪影看见自家公子回房后,平静地褪去外衫,向床上躺了去,却没有灭烛。

公子那话是说给他听?还是公子自己听?

小萧无奈地回头,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年纪不大,眼睛却是清亮的很。情字害人,人能变疯,仙能成魔。看来又将是一个辗转反侧难眠夜。

小萧听见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转身也回了房。

待小萧回房,秦玉瑾却从床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药箱。

岑纨素在浅眠中微微听见些响动,抬起头来,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终于,吱呀一声,进来一人,全副武装,仅剩两只黑漆漆的双眼。

来人看见岑纨素这懵懵懂懂的神情,在门前顿了两秒,随即才关上了门。岑纨素还是没来得及看看门外的情况。

“呵呵,在你爹娘心里,无间诀果然比你这个唯一的女儿都来的重要。”

岑纨素听见她不伦不类的声音,微微蹙了蹙眉。直直地对视着,似乎极想从他两只眼里看出什么来。

他抽出剑,光亮的剑身在烛光的反射下,透出明晃晃的光影穿刺着岑纨素的眼。她下意识地抬手挡眼,下一秒却发现那剑已横亘在她的侧颈间。她顿了下,随后不慌不忙地放下手,看向贼人,平静道:“你说得对,我本就不重要。那你又何苦挟持一个本就不重要的人妄图得到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贼人似乎被她云淡风轻的态度间里所透漏的轻视而激怒,手一用力,岑纨素便感觉到颈部有一丝丝的疼痛,但眉眼间不曾有过变化。只是扫了眼那干干净净的剑身和那尚好干净的剑把。

“无间诀早已名扬江湖,你以为单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替你爹娘隐瞒?”话毕抽回剑,踱步至岑纨素旁的另一处木椅坐下。

岑纨素见他坐下后不曾看她不曾理会她,也跟着疑惑起来,着实不明白他要干嘛。

本来还想睡,却又不好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放肆。毕竟自己性命还是个未知数,瞌睡虫也不得不暂且忍忍。岑纨素看他,他看门外,眼睁睁看着夜色越来越淡,黎明渐进。

这边岑长垣坐在主位上脸越来越黑,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

刚刚玄朔门已派了人传话,说是在一伺候舟楚风的婢子住处发现了她暗藏的玄朔门匕首和舟楚风的字画及衣物等。

已尽全力仍未有何线索,明日自会带上那婢子前来请罪。

手里捏着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纨素房门上的纸条儿,似乎要揉碎了。

“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晚了就把令千金抬回去吧。”

想他无间派名扬江湖一百多年,竟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为何出动三百名弟子竟也无音讯?

正在这时,最早消失的聂皋从院门匆匆飞奔至殿内,半跪下,急速道:“请掌门调遣派内弟子到三十公里外的李家塘!”

主殿规矩甚严,通报须在殿外,殿内禁止使用武功。想必也都是着急了,聂皋不顾,掌门也不罚。

岑长垣闻言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急急问道:“怎么?纨素在李家塘?”

聂皋垂垂头,恭敬道:“属下无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小姐被掳。虽晚了片刻,但属下牵着大郎仍然寻着那一丝气息跟了上去,大朗停在李家塘无论如何也不再向前走了。还有,那贼人即使武艺再高,夜深人静里作恶兴许躲得过人,但躲不过犬。村里的狗吠声虽然零星,但的的确确是在李家塘终止的。”

岑长垣目光沉了沉,聂皋之言虽然听起来滑稽可笑,毕竟跟在自己身边已多年,谨慎聪明的性子是不曾变过的。况且,大郎虽在吃食时显得愚笨木讷,但也算是看着陪伴着纨素长大的,自然也错不了!

“传令下去,三百名弟子随聂皋去李家塘!”

聂皋再次垂头说道:“属下无能,请掌门让我救回小姐后再责罚!”

岑长垣微微颔首,转眼便见聂皋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