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早餐
“嘿呀！我又看完了一章，倒是没有被敲门声打扰诶！”陈思昊合上《亚斯梦华录》开心地自言自语道。然而这种喜悦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好吧，果然还是来了。”陈思昊刚刚从马桶盖上站起身，就又听见书架门上传声喇叭传来总指挥室的敲门声。“还好在几秒钟之前看完了，不然被突然打扰可不好受，就像前天晚上那样。”
陈思昊咳开总指挥室门后突然想到今早起床时思考的那个可怕的问题，连忙向白无伤问起：
“白哥，如果我在变形椅上睡着时突然进入了‘意识混沌’状态，那么24小时内就醒不来了对吧？那这扇房门该怎么开呢？”
白无伤“哦”了一声，随即说道：“关于这个总指挥室无法从内部打开时也有应急预案，当然那是得在的确十分紧急的情况下才能用的，就是从外部用一套保密程序破开。”
他顿了顿：“至于如果你是在变形椅上睡眠时进入了‘意识混沌’……刚好昨晚老大传回了消息，说他已经远程给你这变形椅升级过了。不管你是坐着还是躺着，一旦检测到你的大脑神经活动异常就会立马发出警报，他和我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那太好了、太好了。”陈思昊慢慢地点了点头，“不过那个时候我不是在变形椅上呢？比如我站着或者蹲着，或者在厕所里看那本书的时候……”
“这个确实比较麻烦，但好在我们早有准备。”白无伤解答道，“据我们调查统计，‘混血者’进入‘意识混沌’状态前都会有些特殊的反应，比如大脑突然剧烈疼痛或者剧烈兴奋，总之会有个征兆。那时候你要抓紧时间摁下你传令徽章上的按钮，如果来不及摁，那就把他抛到地上，如果还是来不及……那你一定要让你身子倒下时徽章能触地，隔着衣服也能起作用。”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也确实是煞费苦心呐！”陈思昊笑道。
“不，不是‘你们’，是‘我们’。”白无伤严肃道，“现在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而且不是普通的一员。”
“噢我知道了。”陈思昊有点不好意思，然后转移话题道，“早餐吃什么？来这儿后我还没在这吃过一顿饭呢！”
“走吧，我带你去。”白无伤转身走向房门，陈思昊咳开后也跟了出去。
一路上陈思昊都小心翼翼地跟在白无伤身后，一句话也不说。他眼见着江南分部的很多成员都向白部长打招呼，后者也一一回应。但大家都选择性无视他，有些人倒是没无视，直接鄙视。这让他很尴尬却又无可奈何。
七转八转到了一个大厅，很多人在其中间的桌椅上坐着用餐。显而易见，这就是食堂了。白无伤让陈思昊找个地方坐下，他去弄早餐过来。
陈思昊装作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找了个空位就坐下了。对面没有人，旁边没有人；可对面的对面和旁边的旁边都有人。只见那些人要么还没吃完就突然端盘子走人；要么就突然高谈阔论，说些陈思昊听不懂的话，不过他虽然听不懂，但语调还是能听得出的。他感到浑身不自在，只能是隔几秒就望望白无伤，再隔几秒又望望那儿。
好不容易等到白无伤端着盘子往这儿走了，短短的几步路却又有羁绊。
“老白！坐这儿吧！”“部长！来这儿坐啊！”“白哥一个人吃两份呢？这哪够啊？来来来，尝尝这个，坐这一起吃吧！”……
好在白无伤一一婉拒，几乎是从一双双手组成的灌木丛里跋涉了过来。
他把一个餐盘放在陈思昊身前：“吃吧，我了解过，你爱吃辣，早餐都离不开。”随即他坐在陈思昊对面，此时周围的高谈阔论声顿时低了下去。
“谢谢啊。”陈思昊小声说道。
“又谢我什么？”白无伤轻描淡写地回复道，“谢我给你选了合你口味的早餐，还是谢我坚持坐你对面？”
“都谢。”陈思昊埋头吃他的早餐，突然一皱眉头，但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咀嚼，然后咽了下去，随后吐出一声：“切。”
而此时旁边的窃窃私语骤然密集起来，很多刚刚还在盯着陈思昊的人频繁交头接耳，一个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错嘛，气场上就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白无伤笑道。
“诶？你刚才就知道啊？”陈思昊扬了扬眉毛。
“不，我是刚听那边人讲话才知道的。”白无伤过人的听力让陈思昊惊讶不已，紧接着他说出来刚听到的大概意思的前面部分，“刚刚趁我拿两个餐盘过来时，有人故意邀请我吸引我的注意力，另外就有人就在你那盘子里的辣椒酱里下了点东西。”
陈思昊接道：“我看你早餐的组成就知道你不吃辣，他们肯定早知道，所以就知道有辣椒酱的盘子肯定是给我的，于是就……刚刚我都没发现，那些人除了吸引你注意力还刻意引开我的注意呢。”
“不过你也确实够厉害的，吃了这加过料的辣椒酱竟然仅仅是皱了皱眉头。”白无伤言语中带有赞赏之意。
“我虽然不知道加的料是什么成分，但可以肯定的是，加了这种料，辣椒酱至少辣出十倍以上。”陈思昊指了指辣椒酱接着说道，“他们想要看到我出糗，哼，只可惜他们低估了我对辣味的承受力。不要说十倍，哪怕是二十倍三十倍小爷也不放在眼里。”
说完他做了一件让周围那些人更加惊愕的事——他直接端起盛辣椒酱的小碗，紧接着拿起筷子三两下就把那一坨十倍辣的辣椒酱扒进了嘴里，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咂嘴声，一碗用来调味的辣椒酱竟然就被他这么干吃下肚，剩在碗里的一点点也被他舔了个一干二净。
食堂里所有人都被这个举动惊呆了，尤其是附近那几个给辣椒酱加料的人，更是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就连坐对面最淡定的白无伤也不免的“啧”了一声。随后陈思昊更是用一声饱满圆润的“嗝”，彻底打压下了那些指望看他笑话的人的嚣张气焰。
“好了好了文雅点。”白无伤伸出手做下压手势示意他可以了，“接着吃吧。哦，刚才那几个人说你变态，不过我猜不是指那种意思，而单单是形容程度。”
“切，我理他们呢，一群小心眼！”陈思昊骂道。
“哎！好好说话。”白无伤制止道，“换做是你，一个空降兵突然当了自己的上司，而且还是上司的上司，你说你服不服？”
“这倒也是啊。”陈思昊点点头。
“你在‘重口味’这方面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了，但这远远不够，甚至没啥实际作用。除非外星人要和地球人比吃辣，可以考虑第一个派你上。”白无伤有意无意地开了个玩笑。
“呵呵呵呵……重口味……”陈思昊干笑了一下，随后问道，“待会我吃完是不是就得去进行那特工训练了？”
“对啊，待会我就送你过去。”白无伤答道，“你做好准备了没？”
“准备……能有啥准备……”陈思昊托腮无奈道，“如果负责训练我的人和刚才那些人那样，我还真不一定有啥办法。毕竟我刚进去肯定打不过他们。”
“不，这你可以放心，负责训练你的人虽然严厉，但绝不会耍阴招让你难堪。”白无伤淡定地说道，同时给陈思昊鼓劲，“而且他会尽量制止有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不利于你训练的事。”
“哎呀！这人这么好啊！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她了呢？对了，教练男的女的？”陈思昊顿时有点兴奋。
“男的。”眼见陈思昊好奇心减少了一半，他决定把剩下的一半也给减去，“而且你不用急着见，因为你早见过。”
“早见过？”陈思昊脑袋猛地抬了一下，随即眯了一下眼睛，突然又瞪得老大老大，“不会是哑巴特遣队长吧！”
尽管陈思昊万分希望白无伤摇摇头说不是，再笑着说是他老大——前任地球反内战联盟下属夜不黑中国区司长老鲨。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但白无伤仅仅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意思就是“你猜对了”。这让陈思昊两只手都托住了腮，再次摇头感叹。
“好啦，别感慨啦，快点吃完我们就走了。”白无伤此刻已将自己的早餐吃完。
“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吃。”陈思昊说着立马接着吃剩下的，吃着吃着他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你发呆干嘛？”白无伤问道。
“嘿嘿……刚才把辣椒酱都吃完了，现在……”陈思昊厚着脸皮笑道，“白哥，能不能再给我拿点过来……嘿嘿……”
纵然白无伤生性从容，此刻也不免一头黑线。他撇了撇嘴，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口又拿了一盘辣椒酱。此时周围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他走回来时再没受到刚才那样别有用心的客套纠缠。
“谢谢啦！”陈思昊道谢后就着辣椒酱风卷残云一般地把剩下的早餐一股脑地带下肚。
“我们走吧。”陈思昊说着就要把餐盘带走，却被白无伤阻止道：
“放这就行了，待会儿会有人来收的。”
“哎！这哪成？一个个地吃完就不管了，直接把盘子撂这，让这食堂的工作人员跑一张张桌子收，多累啊！每个人吃完后把餐盘统一放一处不省事吗？”陈思昊对此颇有微词。
“各有分工。非食堂的组织成员急于去做其他重要的事。”白无伤过了几秒钟才勉强说出这么句话。
“我觉得连这点随手就能干了的小事都要偷懒的话，大事也就甭干了。”陈思昊不屑道，随即严肃了起来，“我现在是夜不黑中国区司长，在这说话管用吧，我决定从明天起，让所有在食堂用餐的人走的时候都必须带走自己的餐盘，统一放至一处。交给你了，白哥。”
白无伤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有志青年，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