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老婆怎么了
现在叫他“张大哥”，果然比“大海哥”听着舒服多了。
“张大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呐？”
“嗯？”他确实不开心呢！
他的老婆生命垂危，他却连救她的能力都没有，他没有钱，住不起医院，而且他老婆的病，医生也看不好。
他现在已经不抱有任何能治好他老婆的幻想，唯一希望的是，能让她减轻些痛苦就好！
张大海想着想着，突然看向余则信，语气急切道:“你是医生，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老婆？”
“你老婆怎么了？”
唐轻挽好奇心比较重，就连问话都比余则信快很多。
“我老婆生病了，治不好了。”
张大海的声音很是低落，唐轻挽受到感染，说话的声音都小心翼翼了许多，“你老婆得了什么病啊？”
“我带她到县城里查过，医生说是宫颈癌。”
原来是宫颈癌，那的确治不好了。
看着张大海年纪也不大，大概二十五岁的样子，年纪轻轻，老婆竟然就得了这种病，真是怪可怜的。
唐轻挽几乎不抱有希望，问道:“会不会是医院查错了呢！到市里医院再看看呢？”
张大海否认，“不可能，虽然县城的医院不比市里的医院，可是我带她查了两家医院，都是一样的结果。”
唐轻挽沉默，一家医院可能出错，两家医院不可能出同样的错。
唐轻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大海，嘴巴开开合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余则信已经收拾好药箱，在手里拎着，“我们走吧。”
“啊？去哪？”
陷入伤感的唐轻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双眼中尽是茫然。
“当然是去平原村了，走不走？”
余则信知道，唐轻挽就是他的小尾巴，如果他偷偷走还好，现在她就在身边，能甩掉就奇怪了。
果然，唐轻挽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的狂点头，“走走走，这就走。”
张大海听了这个消息，同样很惊喜，医院的费用贵，他根本付不起，但是余则信现在不是医院的医师，应该费用便宜些吧？
便宜多少，张大海还猜不到，只是在知道余则信不收诊金的时候，连夸余则信真是好人。
去平原村的路上，他们已经尽量走捷径，但是还是走了半个小时之久，路上余则信也不说话，唐轻挽说什么他也只是轻嗯一声。
唐轻挽是个闲不住的，只觉得一路上无聊透顶，就不停的和张大海闲聊，“张大哥，你家住平原村，你怎么跑到山麓村去了？”
两个村子也太远了，路况又不好，真不知道他喝醉了酒，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因为余则信愿意帮他老婆看病的原因，张大海心情都好了许多，也变得健谈起来。
“柳枝的娘家是山麓村的，所以路我摸的熟，自从柳枝生病，我要照顾柳枝，就没时间照顾孩子，于是就把孩子放在了山麓村，至于为什么喝醉会到山麓村，可能是因为柳枝想见见孩子吧。”
原来张大海的老婆叫柳枝，听名字，就像一个柔弱纤细的女人。
真没想到，他们年纪轻轻，竟然就有孩子了！
想到这地方落后，大家结婚都很早，唐轻挽也就释然了，如果能嫁给中医哥哥，她现在也很愿意结婚呢！
张大海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唐轻挽反而更糊涂了！
柳枝想见孩子了，和张大海去山麓村有什么关系，张大海回平原村，没有说要带上孩子呐？
秉持着不懂就要问，唐轻挽继续道:“张大哥，那你怎么不把孩子带回去给嫂子看看？”
“柳枝想见孩子，可是她的状况不好，所以又不希望孩子看见她，等缓缓吧，等柳枝哪天状况好一点，我再去接孩子来见她。”
和喝醉的时候又不同，张大海笑的，让人觉得很傻气。
这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他的脆弱，都只留在醉酒的时候。
唐轻挽知道，柳枝情况好转，是不可能了，虽然中医哥哥可以帮她药物调理，能减少一些痛苦，幸运的话，还能延长一些寿命，但是长久的服药，也是难以承受得了的。
如果想等柳枝情况好转一些，才给她见孩子，柳枝很可能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虽然张大海夫妻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好，可是不给孩子见妈妈，这对孩子不公平。
唐轻挽想了很久，才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张大哥，我帮你！”
“怎么帮？”张大海奇怪，余则信才是医生，都对柳枝的病情没把握，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张大海上下打量了唐轻挽，然后摇头:果然是城市里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都被惯坏了。
对于张大海的提问，唐轻挽并没有回答，她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只是还需要找机会问问余则信才行，她需要估算一下此事的可行性。
余则信也不知道唐轻挽在想什么，只当她又要胡闹，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毕竟教训她也不是现在，等回去再慢慢说她。
平原村的住宅杂乱无章，张大海带着他们饶了几条小巷子，才在一处房子门口停住脚步。
两层的起脊房子，红色的砖，黑色的瓦。
这是村里比较不错的房子了，新结婚的年轻人，住的都是这种。
张大海掏出钥匙，唐轻挽才发现房门紧锁着。
“张大哥，嫂子不在家吗？”
唐轻挽奇怪，房门为什么会锁呢？难道柳枝不在家？
他们不是来给柳枝看病的吗？张大海干嘛不带他们找柳枝！
“啪嗒”一声，是开锁的声音，张大海边手收钥匙边解释，“柳枝在屋里，我怕我不在家，有人会进屋里打扰她，才把柳枝锁了进去。”
房门被推开，张大海扯开嗓门大喊，“柳枝，我回来了！”
屋里没有声音，唐轻挽随张大海进屋，才发现柳枝已经睡着了。
屋内都是骚臭味，是床边放着的尿桶里散发出来的，因为门窗紧闭，空气很难流通，所以这些气味一直没能散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