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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手起家

书名:婚运多舛本章字数:3060

母子三人坐在茶几前吃粥,李哲轩胖胖的小手拿着勺子,舀起一满勺粥,胡乱地吹了两下边往嘴里喂,小嘴巴被烫了一下,又赶快吹了吹,急急忙忙喂进了嘴里,满脸都是满足的表情,梅月浅本想给李哲轩喂,又念及今后可能都得靠他们自己照顾自己,心疼这一次不如早早培养他们自立的能力,遂拿起勺子吃自己的粥。

朱子程虽然也饿,却没有那么心急,舀起一勺粥,吹了半天才放进嘴里,接着又连吃了三四口,这才停下手中的勺子,对梅月浅说:“妈妈,你煮的粥太好吃了,弟弟好幸福!”

梅月浅鼻子一酸,自从离婚后,每次去看朱子程,都是带他在外面吃饭,却从未给他做过一次饭,朱子程应该已经忘掉自己做的饭菜的味道了,梅月浅翻江倒海,嘴上却轻描淡写:“程程,你喜欢吃牛肉粥,妈妈以后经常给你和弟弟做。”

李哲斩一口接着一口吃得香甜,梅月浅拿起纸巾爱怜地给他擦去嘴角上的饭粒:“轩轩,你慢慢吃,妈妈和哥哥又不会给你抢!”

梅月浅看朱子程和李哲轩吃得香,便借故把自己碗里的粥都分给了兄弟二人,一锅粥两兄弟吃得一粒不剩。

收拾好碗筷,梅月浅把兄弟二人叫到茶几边坐下:“程程,轩轩,妈妈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李哲轩专心地玩着自己的厨房玩具,玩具灶发生虚拟的煤气灶声音,朱子程关掉开关:“李哲轩,妈妈说要跟我们商量事情,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儿!”

李哲轩有些不悦,梅月浅正色看着李哲轩:“轩轩,听哥哥的话,等妈妈说完话你再玩。”

梅月浅自知以后的时间恐怕就要依靠朱子程这个小小的家长来替代自己照顾李哲轩,必要的权威是要树立的,这样自己才能把更多的精力用于做事。

李哲轩听梅月浅的话,撅着嘴坐在沙发上,梅月浅打开钱包把里面剩下的200元钱拿出来放在茶几上:“程程,轩轩,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我们要靠这200元钱生活下去。”

李哲轩对梅月浅的话似懂非懂,朱子程却完全明白这句话的份量:“妈妈,要不然,我给我爷爷打电话,让他给我们寄点儿钱来?”

梅月浅摇头:“程程,我既然向你爸爸争取来你的抚养权,就会靠自己的力量把你带大,钱的事妈妈来想办法,从今天开始,妈妈现在要拜托你照顾好弟弟,你能答应妈妈吗?”

刚满十岁的少年,第一次被像大人一样对待,朱子程的表情十分严肃,他咬着嘴唇重重地点头:“妈妈,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照顾弟弟。”

李哲轩紧张地看着梅月浅:“妈妈,你要去哪儿?你不管我了吗?”

梅月浅把朱子程和李哲轩揽进怀里:“轩轩,你和哥哥都是妈妈的宝贝,妈妈哪儿也不去,你们在哪儿,哪儿就是妈妈的家,妈妈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朱子程,妈妈决定了,就用这两百块钱买材料,我们今天晚上就到夜市上去摆摊卖馄饨。”梅月浅揽着李哲轩,侧头对朱子程说。

“卖馄饨?我和弟弟也要去?”朱子程的眼神中充满疑问。

梅月浅点头:“程程,妈妈昨晚想了好久,我本来想开个小吃店,可是我们没有钱,只能从排摊子开始。”

朱子程从小被爷爷奶奶溺爱,十岁了从未做过任何家务,连自己的袜子也洗干净,当时跟梅月浅时虽然也表过态说只要跟妈妈在一起,什么苦都不怕,可是没想到这苦来得如此切近和真实,还是让小小少年感到突然。

“程程,让你这么小就跟着妈妈一起吃苦,妈妈也很抱歉,妈妈保证,一定会让你和弟弟过上好日子的。”梅月浅与朱子程额头相抵,试图传递给他更多信心和勇气。

朱子程抿了抿嘴:“妈妈,我需要做些什么?”

“妈妈一会儿就出去买材料,你在家带着弟弟,把今天的暑假作业做完,等妈妈回来,再帮妈妈做出摊的准备。”梅月浅说着便拿起钱包起身。

“好的,妈妈,那你先去吧。”朱子程答应。

李哲轩见妈妈出门就要跟着一块,朱子程抱住弟弟:“轩轩,你跟哥哥在家玩,妈妈一会儿回来给我们包馄饨吃。”

梅月浅出门前听到朱子程的话,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丝微笑,没想到这么快便进入了角色。

梅月浅怀揣着两百块钱,到菜市场里,买了3斤牛肉105元,又买了一袋10斤的面粉35元,加上小葱、辣椒粉、香菜各种配料,一次性打包盒这些必备材料,兜里只剩下了10元钱。

在西瓜摊前,梅月浅犹豫了半天,买了西瓜就没钱打车了,打车起步就要6元,坐公交到小区门口还要走1公里路,最终梅月浅还是买了半个西瓜花了5元钱,梅月浅希望两个儿子跟自己在一起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有一些小小的甜蜜。

刚下公交车,朱子程和李哲轩就扑了上来,梅月浅既高兴又心疼:“外面这么热,你们在家呆着多好,干嘛跑出来?”

朱子程接过梅月浅手中的面粉袋:“我们怕你一个人拿不动,所以商量好出来接你。”

李哲轩也要帮梅月浅拿东西,梅月浅怕他拿不动,李哲轩就撅起嘴不高兴了:“妈妈,我长大了,我也可以帮你拿东西。”

梅月浅把西瓜递给李哲轩:“轩轩,你来帮我们拿西瓜好不好?”

李哲轩兴奋地接过西瓜袋:“妈妈,你给我们买西瓜了!”

“有西瓜吃了,开不开心?”李哲轩就是一个典型的小吃货,接过西瓜撒腿跑。

梅月浅跟在后面追:“轩轩你跑慢点儿,小心摔跤!”

梅月浅话未落音,李哲轩已经摔了个屁墩儿,手中的西瓜飞了出去,嘴里来叫着:“我的西瓜!”

梅月浅放下手中的肉和菜,抱起李哲轩检查,李哲轩的膝盖磕在石头上摔破了,血流一小腿,梅月浅又心疼又生气:“不让你拿你要拿,让你跑慢点儿你不听。”

“妈妈,对不起!”看着李哲轩委屈的小模样,梅月浅不忍责备,拿出5元钱让朱子程去买创口贴,朱子程剜了李哲轩一眼,大步跑去药店。

朱子程以百米兑现的速度跑了回来,冲过来便蹲下来用便携消毒棒给李哲轩消毒,嘴里还在念叨:“李哲轩,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懂事,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

梅月浅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年,朱子程也还是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年纪,却因为自己的选择不得不变得火速变得成熟,梅月浅既心酸又安慰,内心里悲欣交集。

朱子程给李哲轩贴好创口贴,蹲在起李哲轩面前:“你这个捣蛋鬼,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李哲轩迟疑了一下,趴在朱子程背上,朱子程背起弟弟,梅月浅捡起西瓜,幸好她把西瓜交给李哲轩的时候系上了袋子,西瓜虽然摔破了但没有弄脏,梅月浅提起菜跟在朱子程后面一起回家。

到家后,梅月浅先把牛肉放在盆里用凉水泡上,便开始处理西瓜,西瓜去皮,用石臼把西瓜瓤舂碎,再用纱布包了挤出水,放进冰箱冷藏。

李哲轩作为一个小吃货,一直守在梅月浅身边看她忙碌,梅月浅顺手把倒进乐扣杯后剩下的一口西瓜汁喂进李哲轩的小嘴,李哲轩意犹未尽,梅月浅摇头:“这会儿不许喝了,等中午睡觉起来和哥哥一起喝。”

朱子程和李哲轩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两个人的个性和从小的成长环境都不同,梅月浅必须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两兄弟学会互爱和分享,这样才能在今后的日子里互相扶持。

李哲轩听了妈妈的话,咽了口口水,梅月浅拿了三头蒜给李哲轩:“轩轩也要向哥哥学习,要帮妈妈干点儿活。”

李哲轩把自己的小板凳搬进厨房,乖乖地开始剥蒜,梅月浅打开面粉袋,倒了一半进大盆开始和面,今天是她第一天做,不知道生意怎么样,只能尝试着做一些。牛肉馄饨要做得好吃,馄饨皮是关键,面团要醒够时间,才能擀得又薄又韧,做出来的馄饨才有好的口感。

梅月浅捞起泡出血沫的牛肉开始剁,有些卖馄饨的店图省事买了牛肉直接让人用绞肉机打碎,梅月浅不同,她做的既是商品,也是母子三人的口粮,完全是把牛肉馄饨当艺术品来做的。

李哲轩如同献宝般把满满一捧蒜头捧给梅月浅,梅月浅双手接过来:“轩轩真棒,都能给妈妈帮忙了。你去洗手,出去玩吧,等馄饨好了我叫你。”

听了梅月浅的话,赦免般跑出厨房,去玩自己的玩具了,梅月浅看着李哲轩的背影暗自发笑,李哲轩毕竟年纪小,玩心还是重,能不添乱,就已经是做了很大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