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语重心长
下午上班后，何云忠和小马哥突然就没了上午的那些习气，正常了许多。给顾毅办完手续，小马哥就给他讲解了一些具体的工作内容，还受素兰委托带顾毅熟悉了车间。在和小马哥的交流中得知，他的父亲去年出了车祸，被撞成了植物人，一直委托一家护理机构照料，所以花费不少。他之所以对新人比较抵触，是因为在这个岗位上，多少都会有些油水。他这么一说，顾毅反倒表示了自己的理解。
小马哥叮嘱他，一定要提防何云忠这个人，并不是什么钱都可以拿。顾毅回复说，自己坚决不会吃拿卡要，那样会辜负了素兰的一片苦心。小马哥摇头说，不看好顾毅能在这个岗位上干太长时间。俗话说，买的没有卖的精，更何况，品控还不是这两方中的任何一方。
小马哥提醒他，现在供应商的伎俩多了去了，一样的规格，一样的包装，材料质量却大相径庭。特别是价值比较大的，要多留个心眼，不能抽检，而要排检。别把自己搭进去，还不知道为什么。“小马哥，谢谢你这么诚恳的传授经验给我。”对于小马哥的态度，顾毅给予了积极的回复。在他眼里，此时的小马哥算是个真正的男人，虽然他身材不高。
“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两个人出了车间，去到院子里的吸烟点停了一会儿。顾毅推脱不开，还是接过小马哥递过来的烟，佯装的吸上几口。“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跟我直说，我有分寸，肯定会守口如瓶。”
“玩过斗地主么？见过一上来就王炸的么？”小马哥话锋一转，整个人都严肃起来，“有些必要的时候，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牌要一张一张的打。况且你手里只有一张小王，一个二，况且这张桌上打牌的是三家，说不准，人家手里有炸弹。”
这怎么突然扯到斗地主上了呢？顾毅知道小马哥这是在暗示自己，可这三家指的又是谁？难道这么一家小小的公司，除了方衡方正还有第三个掌权人？既然小马哥都不敢明说，就说明那个人确实厉害，会是陈骏义？不像。那家伙就是个蹭饭的。顾毅思量一会儿还是点头谢过小马哥。
在两人进到楼梯口的时候，小马哥再次停了下来，长叹过一口气之后跟顾毅说道，“兄弟，答应我一件事呗。”“你说，你都对我倾囊相助了，也算是我师父，但说无妨。”“你要是在这个地方干不下去了，一定尽早跟我说，这活儿，我还想干。”小马哥的这个要求一提出来，顾毅的心里说不上到底啥滋味，只好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何云忠不知跑哪去了，顾毅就在他的位置上看资料，快下班的时候，何云忠突然就冒了出来，顾毅起身要让出位子，却被他摁住了，莫名其妙的和顾毅嬉皮笑脸起来，“小子，小马哥教了你那么多，也算你师父了，他这就要挪窝给你，你总该表示一下吧。我看这样，今晚下班，在前面我们常去那家，大家一起坐坐吧，顺便给你介绍介绍其他同事。以后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得有个开始呗。”
这可真应了程欣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这家伙是想趁机宰自己一刀。顾毅想不答应又觉得抹不开面子，推辞说，“小马哥这个，我肯定是要感谢的，可咱们能不能等到我发了工资呀，哈哈。”“那不行啊，这可是我们这儿的规矩，新来的都必须表示一下，不要你的投名状，吃个入伙饭还这么磨叽，你是不是男人呐，差钱是咋啦？没钱可以先跟哥哥我借嘛，算你百分之十的月息，够便宜了吧。现在银行往下放还是百分之八九的月息呢。”
何云忠这一套话下来直接就把顾毅将在那了。这可怎么办。自己身上那点钱一顿下来就剩不多少了，这儿再押一个月的工资，那接下来的日子要吃土了。顾毅尴尬的笑过两声，心里就开始暗骂何云忠，看来这小子一肚子坏水。
“那么大声干什么呀？这是凑齐了七龙珠要召集城管吗？可真有你的呀，何总。”一个如春风般的声音袭面而来，悦耳动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程欣。程欣还是抱着一摞文件夹飘然而至，重重得往打印机旁边的桌子上一放继续说道，“咱们这儿啥时候立过这样的规矩呀？我也是新来的，小茜也是新来的，为什么我们没接到这样的邀请呀？怎么，何总这是要搞性别歧视吗？”
程欣来得可真是时候，她再晚出现三秒钟，顾毅可就要硬着头皮答应了。可她这一出现，何云忠不高兴了。这不是诚心给他搅局么，他原本是想好好宰顾毅一刀的，这下看来，此事要黄。但何云忠毕竟是老江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哎呦我说程大小姐．．．”“免谈。”程欣知道何云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等他开腔便直接给他封杀，“我说就这样吧，大家ＡＡ，谁想参加都可以，师父辈的那份都由徒弟出，正好我和小茜也借着顾毅大帅哥的面子，跟大家热乎热乎，行不行啊你们说。”
程欣嗓门也不小，可她比何云忠的号召力大多了，紧跟着就有几个同事积极响应。顾毅一下子如释重负，站起身环视下四周响应的同事。不远处一个清秀的面容猛然间扎进了顾毅的眼睛里。乌黑的长发，温润的肤色，和那略带娇羞的扭捏，怎么看怎么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那姑娘见顾毅正打量自己，突然慌了神般，只冲程欣一摆手便急匆匆坐了下去。那婀娜的身姿似绸缎质地的锦帕从眼前滑过，就在那闪念而过的一瞬间，顾毅的瞳孔骤然间放大，此时闯进顾毅眼际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一脸的凶神恶煞。
此人非善类。顾毅被那张脸吓得浑身一激灵。刚想坐下去，就被厉声喝住，“都吵吵什么呢！下班了吗？一个个是不是都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