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早上起床，７月的天气已是异常炎热，武汉作为三大火炉之一，大清早一丝风没有，涂的脂粉全都腻在脸上，走一下一出汗，那一层一层就像泥石流一样，滚滚而下。可是没办法，还得防水防汗的脂粉涂了一层一层，又穿了一件收腰的雪纺和一条短裤，纤细白嫩的两条腿裸露着。秦锴一边系领带，看了她的装束，说道这会子穿的这么凉快，白天到处吹了空调晚上回来又该嚷膝盖痛了，一边督促着把短裤换了，送她出门。小小无奈换了一条薄纱鱼尾裙，穿了高跟鞋嫋嫋娜娜出去。９点多出门，大马路恨不得被烤成巧克力沼泽，把车轮胎陷进去，秦锴把小小送到营业厅自己开车去了，今天把这段时间武警部队办的业务归总收尾之后，就不用再跑营业厅了。那晓得一进营业厅，两个外国人正在那里不满地叽哩哇啦，吴巧他们正面面相觑、束手无策，小小知道他们想办一张本地手机卡，于是拿了宣传单给他们介绍，选好号码确定好资费，让吴巧录入电脑系统，吴巧又端来茶水，小小又陪他们聊天，一时办完号又剪完卡搞了一个多小时。那两个小伙子坚持要小小的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小小，小小给了号码，他们满意的走了。
小小正和朱经理他们说说笑笑，一时小小和朱经理手机同时响起，两个人看微信。是姚丽丽通知，今天上午客户经理开会，下午客户经理营业厅经理开会，明天上午代理商开会，下午基站部门人员开会，明天晚上分公司所有员工开动员大会。紧接着冯总发来短信，所有会议小小都需参加。小小看了，却不急着走，问朱总除了姚丽丽给她发短信还有谁发没有？比如分管领导？朱总没有，小小就更奇怪了，冯总为什么单独给我发短信？会有什么事？这段时间表现也没什么错漏啊，分公司最近出了什么事，谁生病了，把事情指派给我？小小回复了收到
赶到分公司时，秦锴楚小杏谢凡他们都在了。冯总说总部开会，把武昌的部分片区划给了我们，这个片区大家知道艺美装饰公司有多大，你们中间无论哪个客户经理能够拿下了，不仅２年的业务量不用愁了，而且总部说了直升２岗，你们大多是３岗或３＋岗，这个２岗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你们再也不是合同工了，你们渴望已久的编制就在前面等你们去博取！不仅仅是岗位问题，你们拿下之后可以做新增的武昌片区经理、管理片区内营业厅和代理商，我们分公司有四个片区你们是知道的，其中三个都是任重他们那些资深客户经理在管，还有一个一直元宝山营业厅厅长代理片区经理，你们如果有谁能拿下，这个位置也是你们的。如果你们不想转正也不想做片区经理，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走，我们分公司不需要没有野心的人。
如果你们做不成功，武昌分公司可能要夺回去或者别的分公司会来争，除了拿下艺美，我们没有退路。你们现在就回去，根据姚丽丽给的资料做方案，等安排完迎新事务之后再来裁决谁当艺美的客户经理。一旦当上了艺美的客户经理，公司的所有人都必须支持配合艺美的工作。
大家都知道冯总的话意味着什么，拿下艺美装饰２年之内躺在床上睡大觉。５岗才是移动的正式员工，如果拿下了直升２岗会成为移动的正式工，有了终身保障，福利待遇也和合同工不同，分公司几百号人特别优秀的一年才升２个半岗，冯总的努力下一年可以升５个半岗，可是对那些基层人员来说要想成为正式工还是难于登天，很多人由于看不到前途，２－３年便辞职了，不为别的光是这个诱惑大家就要削尖了脑袋拼命。任重是７岗不用愁，秦锴进来就是正式工又分管自己片区平常又跟随任重跑政府，每年只升不降。
小小是研究生属于３＋岗，来了一年没变过，不喜欢争得头破血流因而干脆不争。谢凡家里开公司，来移动只是来增长经验见识的，根本不在意。其他３岗或者２＋岗的客户经理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姚丽丽给每位客户经理发了艺美的相关资料电子版。接下来冯总具体安排客户经理的迎新事务，姜晓玲、王雨芬、苏悦所在片区名牌学校最多，他们两需要帮助营业厅迎新，秦锴只分管自己片区公司再协助任重即可，其它人根据自己所在片区名牌高校的多少确定帮助营业厅２天还是４天，我看除了姜晓玲、王雨芬、苏悦其他客户经理所在片区名牌高校都很少。
冯总说你们当把工作的重心放在各自片区的公司上面，同时好好准备艺美的方案，争取当艺美的客户经理。上午开完会已是１２点，接着下午２点半又开会，等到第二天晚上的迎新总动员大会开完，已是晚上１０点半，小小他们疲惫不堪，各自回去睡了。
这２天的会议冯总的身边总有两个女子远远近近的跟随，近的是老总秘书姚丽丽，在身边做会议记录照应各项事情。小小因为冯总吩咐，故而总寻找会议室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参加了几个会议，不痛不痒的好像除了客户经理的事情，也没有其它任何关系。
迎新的事情密密麻麻安排下来，小小有幸不参与这桩忙碌，客户经理们都交了方案给冯总，楚小杏更是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大管，那几天只忙着做方案。小小为了支持领导工作，也随便做了一份不好不坏的交上去。那天楚小杏约小小正在咖啡厅喝上午茶，楚小杏倒是略有歉意的说小小这几天幸苦了。
小小小口喝着咖啡，嘲笑道：像你说的我们同管一个公司建立了姐妹情谊，现在你忙，当然我就多做点。
原来楚小杏为了赶方案这段时间没去倩丽，却叫小小帮忙去照看业务，还说就是每天上下午去倩丽转转多待会，业务员我都安排好了，不要你操心，你就是换个地方吹空调，还节省电。彼时小小冷笑道：杏姐，倒是劳你关心，我家电费秦锴出，空调我爱开到什么时候就开到什么时候，每天上下午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你让我每天去倩丽，时间都浪费在倩丽自己的事情做不了，还跟我说省了电得了好处。你要是这么想，你爱请谁请谁，除了我之外
楚小杏在电话里：哟哟，微姐，那不是开个玩笑吗？肯定是请我们微姐帮忙了，你的人情我记下了，以后再还，现在除了你谁也帮不了我，我们微姐那么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小小知道她要拼艺美的方案，也就答应下来。事实是小小过去了，有很多人咨询，业务员又太忙，小小少不得要帮忙。倒是温雅芳看不过还请她吃了两次饭，小小还了一次，温雅芳坚决不让再还了。
现在楚小杏独自在哪里喋喋不休：微姐，你是３＋岗冯总又那么欣赏你，秦锴又是你男朋友，你自己又那么优秀根本不用担心迟早会转正的。只有我现在３岗，如果我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么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小小听得火冒三丈，知道让楚小杏说下去会越说越过分，后悔不该来喝她这杯咖啡正想找个理由走人，冯总打来电话让小小赶紧回分公司，小小如获大赦，赶紧正大光明走人，留下楚小杏一脸怀疑和失落。
小小赶到分公司，冯总坐在沙发上喝茶，小小进去问候了一声，规规矩矩找个位置端正坐好。
冯总打量着她说到：洛小薇，我让你们做艺美的营销方案，你就拿那个打发我？谢凡都比你认真
小小说：冯总，您吩咐下来我们必定尽力去做何况还是这么有好处的一件事呢，只是我水平有限，辜负了您的期望
冯总逼视着小小：洛小薇，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小小迎着那眼睛，在那眸子里她看见了同样的自信和野心、同样的不羁和狂妄，还有深不可测的某些东西，在眸子深处闪着光，无声无息的散发着威势。小小一笑：
老总，这件事轮不到我呀，再说这种头破血流的事也不想去争
冯总：洛小薇，这件事非你不可
小小看着他，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猜疑，连她自己也知道冯总很偏爱自己，大大小小的事务给尽她机会去尝试、犯错，比如喝酒的事情她记得有一次去陪酒、一个老总开玩笑说说：她就是太拘谨，如果她能放得开，就没其它女客户经理什么事了，让她要打开身心。她感到了莫大的侮辱，当时就回了那老总一个白眼，冯总就在身边。这件事后冯总再没带她去任何陪酒场合，如果是其它女客户经理早被冯总骂惨了，然而她却安然无事，有什么事冯总还照样先找她。有些事情小小不适合也做得不好，但是冯总的无限包容遮掩了事实的真相。这一次该不会拿这么大的一个公司给小小当小白鼠做实验吧？可是以冯总的聪明智慧，大事上绝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小小怀疑看着冯总，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冯总：之所以让你去，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虑的，你也有那个雄心壮志，怎么又扭捏起来？这件事情也关系到我的前途
小小如释重负，是啊，自己有多傻竟然会以为自己有多大分量，让冯总拿艺美当小白鼠？同时又感到责任重大，因为关系到领导，虽然一直在和冯总同一战线作战，但这次却无疑更像同一条线上的两个蚂蚱。
冯总说：去吧，把任重、秦锴、楚小杏、刘会金他们的方案拿去参考一下，把你的方案重新做一份出来，有什么大胆的想法尽管提出来，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小小十分感激同时也觉得压力山大。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是否升岗，是否升职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如此看重自己、需要自己，为了这份器重和信任、肝脑涂地又有什么关系？
小小出了冯总办公室没多久，所有人都知道艺美由小小一个人负责了，公文上明文规定自冯总到各个层级的人员全力配合支持小小，这个支持囊括了分公司人员、分公司下面所属营业厅、基站，小小被众星捧月的捧在手心。姚丽丽给小小看了公文，小小内心深处有不安，不说那些资深客户经理就是同一批的楚小杏、刘会金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却没有自己的机会和运气、没有那样的赏识。小小知道楚小杏熬了好几个通宵做方案，别人那么久的心血轻而易举的给了自己做铺垫，而今天楚小杏还一直在暗示小小不要和她争。第二天碰见楚小杏，小小说因为其它事情不再帮她去倩丽了，楚小杏看了她一眼说：原来我们都是傻子－－然后走了。留下小小在那里冷眼相向，她实在很恼火，帮楚小杏那么多她还是那么小心眼，人家姜晓玲和谢凡还开开心心祝贺她，连平素不交往的苏悦她们也都含着笑意说她不错，只有这个楚小杏可恶让人生出一种惶恐，自己和冯总非亲非故，何以得到如此的器重？让别人都这么不快？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一种战战兢兢，如果自己艺美的事情没做好，又或者以后犯了什么大错又或者冯总想法变了不再器重自己了会是何等的落寞？这些人又会如何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