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和倩丽签订合同后，一系列具体事情都需要细谈，许多业务都需要慢慢办理，楚小杏忙的每天飞转，然而小小并没有忙碌起来，她打了电话给楚小杏说涉及彩铃的业务就叫我，其它的平时没事不要找我
电话那头楚小杏愣了一下，随即非常高兴的恭维：知道微姐平素忙，没事我哪敢喊你啊，放心，彩铃业务一定约着和你一起去的
小小话锋一转：杏姐，我们所有的业务对接洪山营业厅，这个你没意见吧？
楚小杏：那当然，咱们的业务不在洪山还在那里办？
小小：既然如此，彩铃业务咱们干脆全给李思办，开户业务和其它的你给温雅芳办
楚小杏正色：微姐，你这就不对了，彩铃业务我还有百分之二十，怎么就全给李思办？她还来得晚些
小小不耐烦：同是一个营业厅，咱们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再说了，莫非你还具体计算彩铃业务工作量，具体分配？
楚小杏踌躇一下：那好吧，看在微姐的面上就这么定了，下次有好处记得叫我
小小挂电话，梅梅在一边：阿姐，连我都被你这个同事的猥琐伤到了，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和她相处的
小小：人家也不乐意和我们相处，以免同事之间发生争执
梅梅：我看她每次去公司讨价还价、罗里吧嗦就很不爽，我们助理也没给她个好脸色。上次她去我们公司，聊起天说她家亲戚卖纯正的茶油，吃了非常好。张助理哦了一声，她就讨好说送一些给她，第二次过来果然拿了一些给她，用农夫山泉的瓶子一瓶专门给张助理的其它人都没份，好歹应该给淼淼拿一份，而且一瓶也太不吉利了，好歹应该成双。张助理看了想着人家毕竟送东西该说声谢谢，就谢了几句，她很受用在哪里一个劲说茶油蛮贵。后来她走了，大家专门上网查了一下，１００多一斤，大家也就当笑话取笑了一阵说一瓶够谁用的？
小小笑着：你们也是的，别人送了茶油，你们还竭力取笑，还嫌少。她家估计家境也不富裕，平时也很节约，能送就已经不错了，我来这么久从没见过她送过什么东西给别人
梅梅：那她吃别人倒是会吃，上次谢凡请我们客，她就坦然受用，捡贵的吃不问花了多少钱。还是你和谢凡平分了
小小倒是一笑：那也没有，酒钱谢凡都不让平分，最贵的就是酒
梅梅：扎心啊扎心
接下来二个月的事情无比繁琐，倩丽的许多业务需要楚小杏带营业员去办理，小小之前谈的业务也需要带营业员去办理，公司只有两个业务员，小小和楚小杏一起去营业厅找朱总协调时间。三个人谈妥，朱总非要聚集营业厅所有员工一起请小小和楚小杏一起吃饭，连师傅阿姨都叫在一起，盛情厚意，推迟不得，于是小小买了酒大家一起聚了一次餐。然后每天楚小杏带完温雅芳去办业务，办完小小带李思去办业务，这样弄下来差不多也就准备七－八月迎新了。
小小不用具体管业务办理的事情，只和公司的助理、老总多联络、沟通无事回家，冯总只要她们把事办好，具体按时上下班素来不管，小小他们每天去公司协助营业员办理业务呆上一会后就走人，分公司就更不见小小和楚小杏他们的人影。小小有时候和楚小杏一起吃饭说起这事，都觉得只有谢凡在假公济私，这段时间都不知玩到那步田地了，反正公司每次通报他业务量最差他也不在乎。
时间一闲下来，小小把往昔那些消遣时光的爱好统统拾起，看小说，填词写文发专栏，和曾彤打的火热，又兼她弹古筝，每每晚来天净，对着南湖沐后调筝，筝声淙淙，居然没人投诉还每每引得散步的人驻足不去，秦锴虽然照样忙碌，但是一有时间就往家跑，或是让小小做中饭吃休息一会出门，或是晚上早早就回来了听小小弹筝，有时候大晚上两人沿着小区下面的南湖散步，小区常见面的老奶奶告诉他们就喜欢吹吹风听她弹弹古筝。秦锴不依，让她多花心思学点厨艺，就不用每天早上都是薏米粥、燕麦牛奶粥之类，中午总吃小炒。小小锤他：也不知道是谁每次稍微在厨房待久一点就赶人了
秦锴：嗯，你在厨房呆那么久，我怎么办呢？秀色可餐，我只不过想和你拥着多呆一会
小小汗颜，他是什么时候养成习惯每次看书看的好好的，就要过来抱一下她或者干脆搂她在怀继续工作了？他经常用眼光满屋子找她，其实她哪也没去，也在电脑边做事情或者看书，有时她出去了秦锴就要喊她，她回应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相安无事了。
这天刚下班，秦锴妈妈打来电话，让秦锴回家吃饭，秦妈一向和颜悦色，温温婉婉。秦锴有什么也一定告诉母亲。秦锴想着好久没回家吃饭，也应该回去一趟
秦锴：妈，我把小小带回来
秦妈：哦，今天还不是时候
秦锴：公公见媳妇还得规定什么时候能见，什么时候不能见？
秦妈：锴儿，上次我探了下你爸的口气，看那样子除了宋云之外，其它的女孩子竟是不能商量的
秦锴：宋云、宋云又是宋云，看来这个家是不能回了
秦妈：锴儿，你气你爸，但是不能忘了妈呀，你爸最近血压有点高，总嚷头痛去医院检查说是有脑中风的风险，他一个多病的老头子，你跟他较什么劲呢，回来吧
秦锴：嗯，我跟小小说下
秦妈只得叹气，秦锴回到家，秦妈看见儿子神采奕奕、西装笔挺，想见是和女朋友过的很好。秦锴换了鞋，进书房，看见爸在书房里，头发星星点点白丝，苍老憔悴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喊了一声爸，于是拿了一本书出去
秦爸：还晓得回来？
秦锴：嗯
秦爸：都奔三的人了，行事还这么颠三倒四，每天不知道做什么，你有空去会朋友，就没有时间去陪陪宋云了？
秦锴：她又不是我女朋友，为什么要陪她？
秦父：她以后是你妻子，必须陪
秦锴一阵烦闷，拿了刚脱下的西装转身就走，秦妈一面拦住，一边朝秦爸使眼色
秦爸：今晚就在家吃饭吧，你总不回来，你妈妈总是惦念着，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张妈洗手从厨房出来，也帮忙劝阻一边拿过秦锴手里的西装重新去挂好。一家人坐着吃闷饭，秦锴食欲全无，秦爸倒是语气缓和的说了一句
你每天那么忙，个子那么高，不吃饭不是要叫你妈妈悬心吗，张妈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菜，你不吃不是跟我们赌气吗
秦锴看见妈妈关切的神情，倒也吃了一碗饭又喝了碗汤，秦爸自去书房，剩下秦锴和秦妈在客厅喝茶
秦妈：锴儿，你看你爸今天不是很好吗，以后要多回家，我们都上年纪了，又只有你一个，每日的心都在你身上
秦锴：爸要是不一见面就训斥，一见面就说宋云我们也不至于这样
秦妈：农历七七过了，你就整整三十了，你爸嘴上不说，心里跟你着急啊
秦锴：我谈了女朋友说带回来，他又不准那有什么办法？
秦妈：我好言相劝，你爸总归会同意的。若现在真把人家女孩子带回来，你爸那个脸色让人家女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件事慢慢来，总归有妈支持你，只要孩子人品好、性情好、模样不差其它的也不用计较。不过锴儿，上次我看她照片，娇娇小小的貌视没宋云高
秦锴：连您也把小小和宋云比，说这种糊涂话？她多矮了？中等个子穿上高跟鞋１米６几，女孩子太高就不见秀气，
以后要是长胖了，牛高马大那里有女人样？
秦妈：你认识小小那孩子以后连审美都变了，以前不是喜欢女孩子高挑吗
秦锴：我可没喜欢那么高的
秦妈：一个月后，你三十岁生日是不是也要和小小过了？
秦锴：嗯
秦妈：那你记得经常回家吃饭，父子两那有什么真正的别扭
秦锴：嗯，
秦妈：南湖边的房子，她晓得是我们自己的吗？她晓不晓得我和你爸？
秦锴：她从没问过房子的事，倒是问过你们身体好不好，您长相如何、性格好不好？她应该猜得到爸是官员
秦妈：我看你们感情也蛮稳定，有空你当把家里的事情都跟她说
秦锴：嗯，妈，我走了
秦妈送到门口，又叮嘱经常回家，看着秦锴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这才转身。
秦爸：他走了？
秦妈：嗯，你个老头子，平时政治上那么圆滑怎么对儿子就不晓得委婉一点？
秦爸：公务员当得好好的非要辞职，跑移动去，就算跑移动那也不算太差，凭他的本事和我们的人脉以后总可以慢慢升。只是他交的那个女孩子我就实在看不惯，比宋云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不知道他什么眼光
秦妈：不过就是家世差一点，我们以后又不缺钱用
秦爸：哼，家世差一点？那个女孩子在移动的事情打量我不知道？她那种性子只适合像冯总那样的领导，遇见了别的领导还不被炒鱿鱼了？不识时务，不圆通再怎么跟人交往总显得不合群，哪像人家宋云？人前人后多么得体大方，招人喜爱，跟什么样的领导都能如鱼得水。那个女孩子事业上、人际上都帮不了锴儿，人家宋云就能助他风生水起
秦妈：你要他多风生水起呢？我们的锴儿也不差啊，那个女孩子帮不帮有什么关系？再说人家女孩好歹也是研究生毕业，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孩子，你不是说她还是几个文艺杂志的专栏作家收入不错吗，工作了还天天写文章，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差呢，你不也是从笔杆子爬上来的吗？宋云是为人灵活圆通，跟谁关系都很好，是很能干能帮锴儿，可是你还没看出来吗，锴儿不喜欢云云这个类型、这种性格的女孩子，我们都是奔６０的人了，你也快退休了，只要锴儿开开心心，我们只享天伦之乐不是很好吗？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为他打算那么多他不喜欢、不开心，天天拧着你，又有什么用呢
秦爸：你让他经常回家，听他的口气倒像答应了？
秦妈：嗯
秦爸：下次他再来，你跟云云打电话，云云那孩子每次来看我们总不是为了他
秦妈：是，你可得耐心点委婉点，不然他不回家云云来的再勤也是白来的
自那以后，秦妈经常打电话，秦锴也听着，经常回家，经常碰见宋云在。秦锴晓得是怎么回事，也不多说什么。宋云更是知道，也不主动跟秦锴说话，只是每每陪着秦妈，逗她开心。宋云在时，秦爸也明显开心很多，一家人有说有笑、显得其乐融融。
一天饭后，秦母说起上次云云陪着逛武商广场有一套衣服很适合秦锴，不如去看看？记得小时候过生日都给他买衣服。秦锴正要走，听见如此说也就驱车带她们去武广，三个人上楼，经过女装楼层，宋云说有件衣服很好看，要去试试，让秦锴陪秦母先上楼。秦母让秦锴给宋云提包自己先上去看看那套衣服卖了没有，秦锴看见宋云包包确实很大，不知道装些什么因此犹豫一下也就接过宋云的包包，想着宋云若是一试再试找个理由走人。秦母一个人上了四楼，走进那家店，女服务员正招呼两位女子，其中一位正细细的摸着她们看中的那件衬衫，她手指纤长泛着莹白的光，服务员在旁边解释：这件衬衫用的是最好的海岛棉，海岛棉面料的绒又长又细，而且做工非常讲究，你看接缝的地方都采用单针，绝对是高端衬衣
旁边一位女子说：阿姐，就这套吧？服务员都介绍了那么久
那位女子说：要是他在能试一下就好了，怕是万一不合适
服务员：小姐，根据你说的你男朋友的身材是绝对合适的，不要犹豫了
小小：我拍张照片给他了就买
服务员：好的。她回过头看见秦母坐在中间沙发上，殷勤笑道：阿姨，您也是来看这件衬衫的吧？我记得您上次来过
秦母笑道：是的。没想到这位小姐也要买
小小笑道：阿姨，原来我们眼光一致
她脸上泛着柔和牛奶色光泽，眉胜远山，目若秋波，笑起来万物生春。秦母再打量她外穿白色针织薄外套，里面穿着白色修身吊带，阔腿裤，白色高跟，身材凹凸有致，纤腰一握，极尽风流蕴藉之态，秦母仔细打量着她眉眼很是熟悉，却不记得哪里看过。然而她嫣然一笑：如果您喜欢就让给您了，我另买
秦母：哦，我孩子马上就来了，他试过了咱们再商量可好？他也不一定要
正说着秦锴和宋云进来了，秦母喊：锴儿
小小望着他，他手上拿着一个女式包包，顺着这个女式包包看向旁边，旁边站着那个身材高挑的叫宋云的女子，两人目光相接，她极其厌恶的瞥了一眼，就像嫌弃一样东西迅速的移开然后就钉着秦锴的眼睛深深的剜下去，梅梅拉了拉她衣袖，她方回过神来和梅梅从秦锴身边出去，她走的太快以至于刚走出去没多远脚就扭了一下，梅梅扶了她一把，她也不感觉疼痛，就匆匆直往前走
秦锴手中的包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看见小小出去，他也追了出去，剩下秦母和宋云，宋云心虚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秦母却出门看他们的背影发愣。服务员也站旁边看呆了，回过神来晓得这件衣服双方都不会买了，于是干脆懒洋洋的不再开口。
秦锴追了上去，拉她的手：小小，你听我解释
小小甩开他的手不理他，他又执着拉住，小小停下来，往后面看一眼，然后看着他，她牙齿打着颤，语声发抖尽量克制自己命令道：放开，恶心，口气冰冷没有一丝回旋和商量的余地，秦锴放开她。她眼泪如珠线坠落，低着头吸着鼻子擦干眼泪旁无若人直出门去。秦锴还欲去拉她，看见后面出来的两个人也就放弃了，他惆怅的看着小小和梅梅上了车，消失在人流中。宋云和秦母过来，秦锴冷冰冰不发一言开车送秦母回自家车库，秦母和宋云下车，他开车扬长而去。
小小和梅梅刚回家没多久，秦锴就过来了，梅梅开了门自去做别的事情，任秦锴自便。秦锴隔着房门喊小小无人应答，见梅梅她们均在不好开口，只在门口站着站了一夜，大清早梅梅起床发现秦锴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仿佛憔悴了许多，叹了一口气匆匆洗漱出门。嘭的一声，秦锴听见门关了，知道小小也必定一夜未睡，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秦锴说：小小，我错了，不该和她走在一起还跟她拿包
里面没有回应
秦锴说：更不该不事先告诉你，我知道你总是怀疑我们私下往来，其实并没有。两家交好，她不过就是偶尔来我家吃吃饭，这次出于礼貌陪陪而已，平日我们并不联系
里面传来疲惫的、细弱的、恼怒的声音：你们两家交好，她总可以来你家玩，你总有借口相陪，哼，你平时忙忙碌碌，却原来时间都花在这上面
秦锴很是无奈，只要是宋云的事她总要歪派他，什么都往坏处想，然而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他一直没处理好？他说：小小，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
小小：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父母不是儿媳妇都已经给你找好了吗？你还一直瞒着我，找我干什么？你走吧
秦锴回辩不了，又听见里面啜泣声，又是自责又是烦躁，他努力克制着说：你出来，我证明给你看
里面不回应，他又敲了敲门，试着转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小小背对他坐在床沿，身子单薄，心疼不已。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发誓：我若负你，就叫我此生日夜想你，受尽相思之苦，至死方休。
小小：谁要你想，你没事多想想什么乌云、白云、宋云
秦锴听她嘲讽的口气已是缓和不少，于是搂住她，转过她的脸，但见玉容憔悴，双眸含泪，星星点点，惹人怜爱，他温柔帮她拭泪，又是安慰又是许诺又是逗她，过了许久，小小才罢休，于是两人回去。
次日秦锴回家，直接丢给他父母一句话：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和小小，不需同意，结婚那天等我通知。如果同意，我就带她回家大家还相互认识下
彼时，三个人正在吃饭，秦父听见此话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秦母忙在旁边示意，秦锴不理他，直接出门走人
空气里难堪的沉默，过了一瞬，秦父终于爆发了：他还翻了天了，他要是敢这样，以后也别回这个家
秦母：你何必硬要这样，让父子成仇人？昨天我正面见她第一眼，就知道锴儿这辈子都别想逃脱她，那种风流袅娜之态不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也会情不自已。更何况那孩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一见举止就知是大家闺秀、礼仪中人，比起宋云实在是出众太多了
秦父：一听你这话就知道那女子是个狐狸精，专门魅惑男人
秦母无奈：你错了，那孩子袅娜中透着一股清高气息，只怕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眼，那是你乱说的什么狐狸精？问题不在于她自身，在于她没有宋云的家世背景，不门当户对，所以你一心拆散。你这两年就退休了，一辈子都过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是看不开？过几天我打算邀请他们来家吃饭，你若不高兴就别回家，免得扫兴
秦父：慈母出败儿，他这么不成器，就是你惯的
秦母很是不满回他一句：他怎么不成器了？我看他比很多孩子都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