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曹老师说，抬脚
心急如焚推开车门，转身寻找的刹那，蓦然顿住。
瘦削男人笔直站在车尾，笑意盈盈看着她。
片刻，两人的距离随着他有力的步伐渐而缩短。
“那如果有了这个，不知我的丫头会不会消那么一点气？”
柯曼念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玫瑰花。
赤色的红焰，如火般炙热。
泪眼模糊扑上去，踮起脚尖抱住他，紧紧的。
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在鼻翼四周，她听到自己的心在颤抖。
幸好，一切都没有变。
他，也还是那个他！
不随样貌而变，平平安安回到她的身边。
绚烂多姿的烟火直上云霄，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倒数的数字随着烟花的散射逐一变化。
阔别四个月的两人，终于在新年钟声敲响的第一下，再次拥吻。
“新年快乐。”
温热的呼吸贴着她的耳垂，痒痒的。
并不宽敞的后座，她仰头承受他啄吻细白的脖颈，声线略微发颤：“曹老师，您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任何事了，好不好……”
那条黑灯瞎火的路，她不想再独自走一次。
那种锥心刺骨的孤独，太让人绝望了。
箍紧她的腰际，清晰的嗓音穿透静谧的空气，铿锵有力：“嗯！”
透过窗几明净的车窗，烟火还在继续。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冰雪里的雾气，浓得化不开。
镜头往前推移，纤瘦的背影落入眼帘。
柯曼念伸手摸索，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亦步亦趋往前走。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整片浓雾，又再次湮没。
刹那间，烟消雾散。
一幕锥心的场面刺得她眼睛生疼。
生冷的冰面上，她看到‘自己’捂着脸，半坐在地上，抽疼声仿佛断了气。
身旁，伟岸的身躯将她揽入怀中，俊逸的眉头皱得不像话。
“你终于是我的了……”
神经质的狂笑声夹着风扑入耳膜，柯曼念偏头一睨，惊诧。
是她，照片上的女人。
手上还握着硫酸液体的瓶子，另一只手抚摸尖如蛇精的脸，笑得扭曲抽搐：“你的俊美轮廓，只有我的天生丽质才配得上！”
黑衣黑发的曹宁侑蹙眉，扶着瑟瑟发抖的‘自己’起身，周身散发森森寒光，步步紧逼。
女人脸色大变，握着硫酸的手颤颤巍巍：“你、你想做什么？”
性感的薄唇斜勾，眉峰上扬，深如潭水的眸子深缩了几分。
柯曼念看得鸡皮疙瘩纷纷绽起。
她见过他的清淡漠然，也见过他的温暖如玉。
可嗜血残骇的曹宁侑，她是第一次见。
“让你死心！”
这么一晃神，尖锐的细嚎响起。
柯曼念循声看去，心仿佛被切割成千千万万块，锥心刺骨散落四肢百骸。
透过她震痛的眼眸，抿嘴咬牙的曹宁侑甩掉手中的硫酸瓶，大掌盖住自己仍在‘滋滋’冒烟的左脸，露出那个残忍的笑容。
“不——”
吓醒的人一身冷汗涔涔，大口喘着粗气，眸子惊吓不安。
双手揪着被褥，浑身发颤。
听见声响的曹宁侑一把推开卧室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
忽觉手臂触到了什么，条件反射性一弹，反被搂紧一个温热的胸膛。
“是我，别怕。”
熟悉低沉的声音，她泪如雨下。
蓦地想起什么，侧过身，手指胡乱在他脸和身上摸索。
曹宁侑哭笑不得，准确无误捉住那双作乱的手指，暗声警告：“别乱动。”
柯曼念又气又急，语无伦次道：“放开我，让我检查看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
曹宁侑拧眉看她一眼——腮晕潮红、发丝凌乱、神情焦灼。
随即松手。
得到‘释放’的双手慌慌张张检查，从额骨摸索往下，终于确定他没有任何伤痕，悬吊的心全是落下了。
某人却没有那么轻松。
每一个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像火花捻子，隐隐燥动又灼热。
喉结上下滑动，攥紧手指压下那四处乱窜的火气。
谁知那馨香的柔躯软软靠过来，手指环住他的腰身，蹭了蹭。
刚压下去的燥热开始有蔓延的征兆。
阖眼，强制扼住浮想联翩的画面。
柯曼念见他一动不动，再次蹭了蹭他的纯棉长Ｔ恤，含娇细语：“曹老师……”
忽觉头顶一个倾倒，再回过神来时，双手被抓禁锢在床沿两侧。
她的上方，山岳般的身躯兜头而下，罩落大片黑影。
墨黑的眸子多了股意味不明的东西。
心下一个咯噔，再次喊他：“曹……唔……”
黑影像一头猛兽，覆盖她的唇瓣，不遗余力蹂躏。
柯曼念愣了片刻，纤臂环上他的后颈，缓缓阖上清澈如水的眼睛。
他的吻很急，甚而带着些许疯狂，铺天盖地的那种。
细长的睫毛弯而黑，连带着挤压唇瓣的动作一起发颤。
长舌探入，搅动口中的唾液，乐此不彼。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回归平稳。
绕着嫩唇的纹理舔舐一圈后，才恋恋不舍松开她。
身上的燥热降了不少，单手支起身体，将她横抱侧坐在腿上。
健臂从后绕前环住她没几两肉的腰肢，鼻尖摩挲她的侧颜。
忽觉臂下的人左右磨蹭几下，一掌按住扭动的臀部，眸色深深：“还动？”
柯曼念歪头睨了他一眼，忧心忡忡道：“……你的膝盖……”
这下明白了。
她还记挂他当初超负荷承压后受伤的事情。
敛回心神，指腹触了触她粉嫩的脸蛋，轻笑：“你这是在怀疑我爱你的方式？”
柯曼念怔然，这两者有何联系？
还有，如果没有听错……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诚说……爱她！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梦把你吓成这样吗？”
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只为了掩盖某人烧红的耳根。
毕竟，温香软玉在怀，是个男人也无法坐怀不乱。
更别提这个软玉还是搁在自己心尖儿上的丫头。
果不其然，柯曼念瞬间走进他营造的话题圈，紧抿嘴唇。
随即迈下床榻，从昨晚带出来的ＭＫ小包中掏出一张照片：“她是谁？”
曹宁侑凑近看了眼，记忆库搜罗许久，才寻得些许记忆碎片。
程芳龄，他的大学同学。
可是——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见他语调如此平静，她的心也稳了不少。
随即将如何看到这张照片以及那个恍若真实的梦境一字不落告诉他。
说完，环住他的腰身，止不住的依赖，甚至还带着些心有余悸的微颤。
曹宁侑大掌顺着她的脊背温柔逡巡，安抚她的不安。
随后才解释：“我跟她是大学同学，交集不多。”
“既然是半生不熟的人，你怎么会答应跟她合照？”
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浅笑：“小醋王。”
柯曼念捂着疼处，小嘴一撇，抬起水润清亮的眸子睨他。
曹宁侑心下一动，盖住她的眼睛，下腰轻啄一口，又扫了一圈饱满的唇痕。
“那是一次双人团队比赛，代表学校参加的，夺下第一名后拒绝不了拍的。”
边说边捏起照片，修长的拇指点了点其中某一处。
小醋王眯眼看向那处，两人的肩膀上均挂着一个参赛标牌。
“行吧，今天算你勉强过关……”
他挑眉：“这才几个月不见，我的丫头学会考验人了？”
他口中的丫头也学着挑眉，支起一根青葱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几个月不见，你也会花言巧语了？”
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所有的热情，都会深埋在心中，转而用行动表示。
这次回来，他的话不仅变多了，连‘我爱你’这么直白的话都讲出来了。
曹宁侑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而不语。
也不打算他能说出个所以然的柯曼念这才把目光集中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两室一厅一书房，一百多平方米，挺宽敞的。
客厅旁还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她兴起所至，赤脚推开它跑出阳台。
谁知窗外正在下雨，冷风夹杂着雨水斜斜拍打在她脸上，猛然一吓，急溜溜缩回室内，气呼呼关上落地窗。
曹宁侑见状，无奈摇头，从鞋柜拎出一双粉红色的拖鞋，蹲下身：“抬脚。”
“不准笑！”
扶着他的肩胛抬腿，羞赧警告。
片刻后才想起一个问题：“你不是昨天才回来吗？”
而且当天从伦敦到京都的飞机已经卖完了，他是转了两趟飞机才回来的。
一下机就马不停蹄往Ｔ大赶，怎么会有时间租下这间整洁又干净舒适的房子？
思及此，除了心疼，很多的是感动。
为了能赶回来陪她跨年，他真的很辛苦。
“傻丫头，现在才想起来问？”
潜藏的意思就是：现在才知道来关心我？
偷偷吐了下舌头，扯了扯他的衣角：“这不还没来得及从兴奋中走出来嘛……”
真的傻！
可他甘之如饴！
下巴搁上她的发顶：“别忘了，我也是Ｔ大的学生。”
柯曼念猛拍脑袋瓜，对哟，自己怎么把那件事给忘了？当初想到Ｔ大读书，还不是因为他曾在这里待过四年？
那昨天将他们载上山的车子也是他的咯？
对上她‘十万个为什么’的清澈眸子，他点了点略微硬度的鼻尖，翘起嘴角：“你说呢？”
“是吗？是吗？是吗……”
缠着他的手肘不停左右摇晃。
曹宁侑俯头一睨，扶额心想：真是个孩子！
“是的。”
“可你那个时候只是学生，怎么会有钱买车？而且，这房子一看就不像平时没住人的……”
他就知道，回答后，她的问题定会接连不断。
“念念。”
他喊她。
“啊？”
脸颊因激动而泛着红晕。
“今天是元旦……”
高长的身躯兜头而下，牵起的嘴角距离她的只有０。０１厘米。
“然、然后呢……”
心下一紧，说出的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当然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话音甫落，抬起她的下颌勾卷。
柯曼念抵着他的胸口拒了拒，要知道，从昨天到现在，他们已经亲过无数次了，现在还来？
某人像一只永不满足的狐狸，故意将两人的呼吸搅乱，用自己的舌头缠住她的，来回穿梭舔弄。
蓦然响起，分开这四个月，也是他的极限了吧？
渐而垂下抵住的手指，随即圈住他的脑袋，踮脚配合他的高度。
算了，让他亲个够。
谁让她也想他呢？
察觉她配合的曹宁侑，大掌按住她的臀部往上一提，粉嫩拖鞋落地，娇小的双脚踩上他银灰色的棉拖。
一手按住她的脑袋，另一手按住她的腰际，转了几圈。
忽觉臀部碰到一硬物，他的下压随即而来。
惊诧声中，两人团团陷入窄小的沙发上。
可他浓情炙热的吻，仍未停歇。
缠缠绵绵多时，使坏的薄唇逐步下移。
先是细白诱人的锁骨，渐而滑至前扣式睡衣，浓密发顶又移动到她的胸口。
对于这样的逡巡，柯曼念只觉喉头一片干燥，身体，特别是下方竟有些羞人的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