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曹老师说，我回来了！
“联谊活动那里你真要参加？”
柯曼念挑眉：“不然呢？都答应她了。”
“不行，”阮桃撸起袖子朝门口走，“我得再跟她讲讲道理。”
柯曼念赶忙把她拉回来，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想把事情捅到辅导员那里？”
“那也不能让万巴山那个家伙称心如意！”
“放心，我自有办法。”
说完，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叽叽喳喳，时不时传出阴险的奸笑声。
第二个周末，联谊活动定在了学校大礼堂。
只不过每个人在入场前，皆带上了一顶面具。
有些奇形怪状，甚至五花八门。
活动规定，女生必须穿裙子，男生必须穿西装打领带，以表示对彼此的尊重。
裙子是女生身材与品味的展露，西装则是检验一个男生帅气与否的正确标准。
至于面具，也是为了增加神秘感。
这套说辞有理有据，信服力强，全票通过。
至于最重要的原因，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只是用来躲避万巴山纠缠而想出的方法。
“念念，准备好了吗？活动快要开始了……”
阮桃带好耳环走出来，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柯曼念。
曲线窈窕的姑娘眉头紧锁。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柯曼念牵起嘴角笑笑，没说什么。
从昨晚到今天，不仅没等到他的‘十点之约’，就连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
心绪莫名有些烦躁，焦灼触目可见。
阮桃自然知晓她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调侃道：“说不定他听到你要参加活动，觉得吃味，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柯曼念苦笑抚额，要真是那样该多好？
他们已经分开了好长一段时间，思念像一团炙热的火焰，将她彻底燃烧。
“走吧，快迟到了。”
服装设计专业的女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设计自己喜欢的风格的衣服穿在身上，永远不用担心撞衫问题。
柯曼念与阮桃穿着自己设计的裙子穿梭在宿舍楼下，引得无数女生驻足歆羡。
高挑的身材搭配深蓝色长款丝质连衣裙，白而细的锁骨长而分明，肌理优美，冰肌玉骨，多了份迷人的妩媚。
绕出宿舍楼，前方校道莫名驻留了不少女生。
“我的天，真没见过那么帅的一张脸。”
“据我这透视眼目测，线条紧实、肌肉贲张，真正的黄金比例。”
“他从半个小时前就站在这里，是不是在等谁？”
“废话，除了等女朋友，还能等谁？”
突然多了声哀怨：“拥有这么一位完美的男朋友，她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
一向号称颜控的阮桃自然不会错过：“念念，走，我们去当下围观群众，顺便洗洗眼睛。”
正在剥士力架的柯曼念还没来得及将其塞进嘴里就被她一把扯了过去。
刚才急急忙忙说迟到了的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苍天啊大地啊我滴个神啊……”
柯曼念好笑瞟了眼抽了神经的阮桃，再随意睨向万众瞩目之人，笑意止在空中。
电光石火间，心弦像被簧片拨弄好几下，发颤不已。
视线再次沿着前方之人聚焦。
对面的男人像是收到感应般也开始移动视线，就此，四目相对。
冬日的暖阳滴落树梢，渐次打在深蓝色西装的衣料上。
一束斜阳正巧滑过他的脸庞，面容丰朗，轮廓分明。
踏着沉稳有力步伐的男人，身材颀长，骨节分明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咬了一口她手中的士力架，低沉的嗓音带着摄人的魅惑：“念念，我回来了！”
联谊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几首歌过，一个简单的小品，逗得众人乐不可支。
随后，人群散开，到了自由交流时间。
有些脸皮比较厚的男生，很快问到了女生的ｑｑ和手机号。
万巴山越过人流，一把扯过阮桃，焦急道：“柯曼念是不是没来参加联谊？”
刚给出ｑｑ的阮桃玩得很ｈｉｇｈ，瞥了他一眼，干脆利落挣脱他的束缚，手臂从左到右滑了一个弧度，啐怼：“这大片女生，你确定一一摘下她们的面具看过？”
万巴山蓦然语噎，撇嘴不说话，像极了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小男生。
莫名被这个动作逗笑的阮桃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发慈悲递了一杯酒给他：“做人啊，不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瞅瞅我们服装专业的姑娘们，个个可都是有颜有料的妹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万巴山抿嘴，赌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走，带你认识下我们班的女生！”
说完，将他扯向人堆。
转移战略成功，阮桃咧嘴一笑，标准八颗牙齿。
柯曼念同学，你可是欠了我一个超大的人情呢！
距离Ｔ大十几公里的一家火锅店包厢内，欠了人情的柯曼念正被按在某人胸口，柔软的唇被舔了一次又一次。
轻揉慢捻的品尝，不满足的人压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颌，撬开牙关，攫住舌尖来回共舞。
力道渐而加大，舔舐的动作倏然加重。
丁香小舌在他的指引下逐步探入自己口中，生涩中带着深情。
按住脑袋的修长手指松了下，缓缓滑落细长的锁骨。
包裹长发一捏，温柔缱绻。
柯曼念意乱情迷的神智回归，逐渐收回自己的软舌，娇喘几口气，手指抵在他的胸口，脸颊绯红道：“快松开，服务员要上菜了……”
某人应付式‘嗯’了声，大掌捋了捋她的头发：“又长长了。”
侧靠在规律跳动的胸口上，食指拨弄他的西装外套：“长发及腰了……”
“嗯，等你毕业。”某人突然接话。
“什么？”
“娶你。”
待你长发及腰，归来娶你甚好。
空气静默一瞬，‘噗嗤’一声，柯曼念捂嘴，很不合时宜的笑了。
“久等了，你们的菜……”
门毫无预兆被推开，女服务员推着小推车怔愣了下，随即红着脸低垂脑袋急匆匆送上餐桌，又慌慌张张推着车小跑离开。
几秒后，又怯生生伸出一条手臂，体贴为他们把门关上。
就此，柯曼念在他的怀中狂笑不止。
伸出手掐住她光滑的脸颊扯了扯：“别笑了，先吃饭，嗯？”
楷掉笑出的眼泪，点头。
瞥见他支起筷子夹菜的动作，眼疾手快盖住瓷碗，扬了扬细长的柳叶眉：“我要的东西呢？”
曹宁侑顿了片刻，勾唇笑笑，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来一个淡蓝色文件夹。
她急不可耐打开它，掏出一沓纸，细细浏览一番，紧绷的神经这才敢松懈几分。
体检报告，各项指标正常。
“还满意吗？”
对于他的弯唇，她不动声色提起筷子，为空了一天的胃及时补给营养。
火锅的热气呼呼往上涨，梗塞的喉咙吞下一口金针菇，烫……
猛咳了好几声，舌尖都烫麻了。
后背被手掌拍了几下，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粗砺的指腹刚触上眼睑那刻，被她直接躲开。
在脸上胡乱抹了把，低垂着脑袋哽咽抽泣。
她知道他在看自己，却不想跟他说话。
半晌，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声。
倏地触到一个暖意，待她反应过来再要挣脱时，已经迟了。
“打吧。”
灼灼目光盯在她湿漉漉的脸上。
真以为她不敢打吗？
随即用力给了几捶，他仍是一副岿然不动的表情。
咬咬下唇，蓦然加了几分力道。
闷哼声传来，她吓了一跳。
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自知上当。
胸口越发难受，揪着他的衣领声泪俱下：“你这个混蛋，看我难受你很开心吗？”
曹宁侑只觉心脏抽得发紧，箍住她的腰际往怀里带，亲了亲她的发顶：“嗯，我的错。”
“心口不一的骗子！”挣扎不开，顺势往他精瘦的腰肉掐了好几下。
“嗯。”
“腹黑又过分的男人！”
“嗯。”
……
“冷酷无情的扑克脸！”
话落，两个人都笑了。
曹宁侑点了下她的额头，轻笑：“对你不是。”
“我说是就是。”对于这无理取闹的话，莫名开始怀念。
“好。”
烦闷的心随着这一通闹，瞬间烟消云散。
翕了翕鼻子，肚子毫无顾忌响了起来。
曹宁侑英俊的眉峰挑了挑，嘴角上扬了好几个弧度。
“不准笑。”
直接扑过去按住他勾起的薄唇。
拉下她的手轻啄几下，随即包裹在宽厚的掌心，笑意徐徐：“先吃饭？”
“不！”柯曼念‘哼’了声，一把拉开白色胶椅坐下：“我要吃火锅！”
她曾说要他还给自己一个健健康康的曹老师。
而今天，他用白纸黑字给了她一个证明。
吃完饭，她吵着要上山看夜景。
曹宁侑变换车道，似笑非笑睨她：“任性的小孩。”
敢说她任性？
柯曼念垂下眼帘，缩着身体委委屈屈：“你说过，在你面前可以像孩子一样随心所欲的……”
曹宁侑语噎。
得，她已经成功拿捏住他的七寸。
车子停在半山腰，柯曼念紧了紧身上的白色羊绒短装外套，蹬着高跟鞋的双腿使劲在地上跺了几下，终究败在下降的温度上，迅速躲回开了暖气的车里。
“要风度不要温度。”
握住她冰凉的手心摩挲，俯身哈了几口热气。
这下有人不开心了。
“下午明明很暖和，十几度，还出了太阳呢！”
“那也不该穿裙子露脚踝。”
“我可不敢违反联谊活动规定。”
曹宁侑看了她一眼，就势连人带手圈在怀里，低醇的嗓音从头而下：“规定还说任何人不准缺席，那我们现在算什么？私奔？”
柯曼念翻了个白眼：“想得美！”
话落，又补充：“礼堂二楼有空调，活动结束就可以直接回宿舍，谁知道凭空冒出个你……”
交了钱吃不到东西，吃个火锅还不可控制的哭了。
现在，夜空灰蒙蒙的，半点星星的影子都没有……
私奔个毛线！
“所以我就不应该出现？”
“对！”她赌气道，偏过头不看他。
空气骤然凝固，片刻，车门‘咔嚓’一声打开，又‘嘭’的关上。
暖呼呼的车里，就剩她。
翻涌的思绪乱飞，心脏莫名慌了。
脑海中储存的记忆像胶片般一帧帧纷至沓来。
耀眼男人双手插兜静静伫立于树下，瞳仁在看向她的那刻如点了火光般闪烁光芒。
本该欣喜若狂的自己，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恶语相向？
他为了父母的一句‘三高’，瞒着她做减脂手术。
他为了她能够顺畅享受龙虾的美味，心甘情愿花费大力气剥掉所有虾壳。
他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幼稚，教她成长。
那她又为他做了什么？
掩着胸口自问，一个都没有……
曾暗自说过一起同步的信誓旦旦，如今，他在走，她却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