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有罪
绿灯亮了，前面的车发动了，郑奕熙放走孔阳的决定没有得到本人的配合，也就关上车门继续返回陈曦的别墅，只是一路上的郑奕熙都是心不在焉的，对于身边的这个人到现在为止还觉得不可思议。
郑奕熙觉得自己生活的社会是一个正常的社会，像孔阳这样的情况只会出现在电影里面，用编辑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完美的特效呈现出来。
可这就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的存在，好像是一觉醒来就会像梦一样的消失。
“你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来到郊区的山路，孔阳忽然开口询问。
“你还没有习惯一个人？”郑奕熙注视着前方，“这么的渴望融进人群中。”
“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尽管我是异类但是如你所说我也有情感。我救了你，我真诚的对你们，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我相信你们感受到我的真诚不会对我做危险的事情。”孔阳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你看，你还带我出来买衣服，理头发，你对我很好。”
郑奕熙的双手握拳放在了方向盘，紧急刹车在空旷的路上，长按车喇叭来释放内心的挣扎，对于孔阳她有一种圣母般的怜悯，孔阳也有那种值得被怜悯的地方。
回到了别墅的时候，林寒烟在花圃里面打理玫瑰，虽然这个季节不是玫瑰盛开的时候，可陈曦就是能让这些玫瑰绽放，看到郑奕熙驱车回来就迎了上去。
“孔阳呢？”林寒烟看到只有郑奕熙一个人下来就追问。
“如果我把他扔在了路上，你会不会怪我？”郑奕熙很是严肃的语气，“我知道你因为病变的痛苦，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不要伤害他人来救治自己，这样的救治等于谋杀。”
“你真的把他放了？”林寒烟的语气很是失望，一下子颓废。
林寒烟要隐藏嗜血的癖好是多么的痛苦，她也不止一次的午夜梦回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可是每次发作的时候又将她拉进那没有光明的世界，在一个小角落里面一边自责一边对鲜美的血液投降，如今恢复的机会终于来了，却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搅和了，她的内心也是充满了复杂。
“寒烟，我相信有别的办法。”郑奕熙看着挫败的林寒烟，走了过来，“这也不是唯一的机会，现在的科技这样的发达，我们总会好的。”
“我知道的就是这样的办法。”陈曦从别墅内出来，“要想寻求别的办法就要将寒烟曝光在大众的面前，一场正德医院的虐尸案就能引起那样的舆论，寒烟这种情况被曝光你有没有想过会被做什么非人的实验？”
“所以，你的母亲曾经对孔阳做了非人的实验？”郑奕熙上前，“我们只要将寒烟积极的态度展现出来，推动舆论的方向，寒烟绝对会被保护。”
“你是律师，但是你的头脑真的不像是律师，一切都想的这样的简单。”陈曦有些气愤的语气，“寒烟也是学医的，如果医学管用她不会来找我，到时候被曝光绝对会是各种实验。”
“寒烟，你觉得我会害你吗？”郑奕熙来到好友身边，“我从一开始就想要把你的情况曝光，一个人可能走的快，但是一群人会走的远，我们要相信这个时代的科技，既然有你们这类人的存在就一定有治愈你们的科技在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只是我们是否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林寒烟看着自己的好友，她的思绪真的是一片混乱，忍受这么多年的折磨终于看到了希望，可是却又有了变故，她真的失去了勇气，不由得将目光递给了陈曦，将自己的信任寄托在这个了解自己的博士身上。
“我知道你一开始就不信任我，觉得以血洗血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是一种悖论。”陈曦走到郑奕熙的身边，“可是我们总要尝试，我之前也答应过你，如果中途出现什么变故我就会终止机器运行，并且愿意曝光接受这个科技时代的其他办法救治，可是你却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
郑奕熙看出了自己好友的意思，扭头拭去即将流出来的泪水，转过来看着林寒烟：“孔阳救过我的命，他自己也知道他是一个异类，活在孤单之中，饱受另类的孤寂。他被我们找到以为是帮助他的好人。寒烟，他是那样纯净的一个人，我不想扼杀他的生命。”
“我明白你。”林寒烟看到了郑奕熙的眼泪，就过来拥抱她，“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信任你才答应你带他出去，你却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郑奕熙倒在好友的肩膀。
“我当然选择原谅你。”林寒烟勉强的笑一笑，语气变得退缩与可怕，“未经允许我却要用另一个人的命换我的命，这是谋杀，这是犯罪。我是怎么想的？我是医生不是一个自私的魔鬼，这不是真的我。”
郑奕熙看着处在崩溃边缘的林寒烟，就紧紧的抱着，因为病变的折磨让她差点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快进来，我们想别的办法。”陈曦看到林寒烟的不舒服就走过来，直接抱着她进房子放在软绵绵的沙发上休息，又从冰箱之内拿出新鲜的血液，“这是从医院买来的。”
像是得了天花一般的林寒烟此刻在沙发上六神无主，病毒染遍全身却无能为力，看着杯中的红晕摇晃，忍不住接过来一饮而尽，郑奕熙看着蜷缩的好友擦拭她嘴角的残汁，看到喝完血液的好友眼睛之中闪烁着蓝色光芒，但是转瞬即逝。
林寒烟看着如此病态的自己，心理的防线真的被击破，曾经是孤单的一个人不怪多么的狼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解，可是现在身边却多了两双眼睛，那种被剥光的赤裸裸感觉让林寒烟受不了。
虽然这些眼神都是关爱，没有掺杂其他的因素，明明是渴望被理解的，渴望能够走近人群的林寒烟，终究还是败在了心里的压抑上，无法治愈的病变，内心的尊严惊醒她越是被理解就越是想死。
“人已经放走了，我再去实验室看看是否有别的办法。”陈曦也是感觉到脑回路走到了极点，敷衍的安慰。
郑奕熙看着陈曦去了地下室开始研究就在身边陪着好友，天色渐渐暗下来林寒烟的内心也是稍微的缓和，准备做晚餐的两人刚站起来，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