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活着就好
在这里一个多星期从来没有人来访，郑奕熙走过去开门的时候把灯打开了，开门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倒是有一股夏末独有的冷风吹进来，郊区的夜晚格外的清冷，加上这一阵风真的是凉飕飕。
“是谁？”厨房的林寒烟询问。
“没人。”郑奕熙很是纳闷的走出来四处张望。
灯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灯光不及之处一片静谧黑暗，实在是看不到什么东西，郑奕熙下意识的感觉到会不会是孔阳回来了。可是又感觉不可能，她停车经过内心的斗争之后，又特意开车几十公里到一处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将他放下之后驱车飞驰离开，他就算是要找回来也不可能这么的快。
“没人？”林寒烟出来看了看，“那怎么回事？”
郑奕熙来到了门铃处按了按：“是不是这坏了？进去吧。”
林寒烟挽着郑奕熙回到了别墅，对于自己的病变她虽然是医学专业的高材生却也是无能为力的，她的内心是极其渴望变成正常人，虽然有希望可终究是要用命换命的，即使将来恢复了她也不会安心的。
郑奕熙等于替林寒烟做了一个决定，是一个人之初性本善的决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可惜，觉得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接下来的一切都比较渺茫，这一个多月的努力真的就是白费了。
“寒烟，我知道辜负了你的信任，对不起。”锁好门的郑奕熙来到了厨房开口。
“我们的友谊还是经得住考验的。”林寒烟稍微恢复了精神，“我不怪你，从博士告诉我这样治愈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是残忍的，我也犹豫。只是我还是比较自私，没有放孔阳走的勇气，你放他走算是替我积德了。”
“现在才知道你的病变，让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的孤单生活。”郑奕熙走近好友，“我会陪你找到一个适合办法治愈你。”
“我不知道博士的办法是否管用，但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觉到根本没有办法治愈。”林寒烟有点绝望的开口，“你陪能陪我就好，我已经不敢奢求治愈。”
“我们个人的见识真的是局限的，寒烟我知道你害怕曝光之后，被别人发现你的嗜血症而被整个社会抛弃。”郑奕熙走过来搂着林寒烟，抚摸她的波浪长发，“但是我们社会的正能量还是很多的，不是我灌输鸡汤什么的，我做律师这些年也被一些无赖起到过，但是也有很多暖心的人，我相信好人总比坏人多。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生相克的，办法更比困哪多，科学界一定会找到治愈你的办法。”
“是啊，相生相克。可是孔阳活了不知道多少岁，也算曝光在社会上可是却还是那样的。”林寒烟依偎着拒绝，“我真的累了，不奢求治愈，更不奢求被全社会同情，有你理解我，听我倾诉就够了。”
郑奕熙看着对前路失望的林寒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此刻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就松开怀抱来到水龙头处清洗菜开始做饭。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林寒烟对于孔阳的离开确实觉得心里面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的难受，可是她也真的不怪郑奕熙，感受着此刻厨房尴尬的局面，林寒烟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她已经不奢望那么就需要放开。
已经病变这么长时间，有无数次想要自杀的念头，可始终活着，与其像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洒脱一点的听天由命，自尊心让她在饮血的时候无地自容，可是现在精神正常的时刻觉得有一个理解自己的人，挺好的，就够了。
“你说为什么病变的会是我？”林寒烟走来郑奕熙身边，语气多了一丝玩笑的感觉。
“因为你倒霉。”郑奕熙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改变的好友。
林寒烟是一个孤儿，在郑奕熙的印象中就是一个乐观的女孩，即使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她的身上，她都能微笑出来的女孩，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我想过了，恢复不了就恢复不了。”林寒烟过来伏在郑奕熙的肩膀之上，“这样的病变除了喝血比较瘆人，其他的都还好。”
“你想开了？”郑奕熙的语气很是欣慰。
“不想开能怎么办？去死？”林寒烟故作轻松之后又故作悲伤的语气，“你把孔阳放走对不起我，我也要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郑奕熙放下手中的西红柿，“什么？”
“我记得高中时你失恋，我告诉你如果以后找不到结婚的对象，我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林寒烟回忆着开口，“可我是病变者，和孔阳一样可以永葆青春就不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等到你七老八十的时候，我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到时候看你这个老太婆对我羡慕嫉妒恨。”
“我无所谓，到时候我老了你如果和我一起逛街肯定是要叫我奶奶或者外婆。”郑奕熙很是平静的语气，“作为长辈我是会保持长辈该有的心态。”
“你敢占我便宜。”林寒烟在郑奕熙的腰间挠痒痒。
“好了，我错了，我原谅你不陪我一起变老。”郑奕熙一边躲着求饶，一边憧憬年老的时候，“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上街，人家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老妖精，一大把年纪还和小姑娘打扮的一样花枝招展。”
“妖精不妖精倒是无所谓。”林寒烟没有发现她的敏捷度变得越来越强，曾经玩闹旗鼓相当的二人，此刻的郑奕熙却是躲之不及，“我就是嫌你老，走在身边拉低颜值。”
“你还敢嫌弃我？”郑奕熙反击的很无力，随手拿起西红柿咬了一口，“那我要病变，我也要永葆青春。”
鲜红的西红柿真的很像血液，可是终究不是血液。
“我发现古人真的是会总结智慧。”林寒烟被袭击的躲在角落。
“什么意思？”郑奕熙停止了打闹，开始切菜。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林寒烟的语气依旧是玩笑，“我可以永葆青春但是却要嗜血。”
“这又不是你能选择的。”郑奕熙以一种安慰的口吻，“你应该想鱼与熊掌你起码有一个。”
“是啊，要懂得满足。”林寒烟歪着脑袋选一下，有意无意的靠在切菜的郑奕熙背上，“可总是感觉亏了，看看电影里面的超能力都是多么的炫酷，看我还要嗜血。”
“懂得知足吧。”郑奕熙全神贯注的切菜，不设防的被倚靠没有站稳，刀尖滑过了手指。
鲜红的血液让一边的林寒烟的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