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四人约会计划
幽闭恐惧症这种病，言小言知道。
在《濑户的花嫁》和《天国少女》两部动画中，小野大辅和福山润这两个她喜欢的声优所配的角色都患有此症。
而这些人之所以会恐惧这个恐惧那个，多半是遭受了类似的经历。
桑梓，也一定是如此。
“电梯，飞机，你是不是也不能坐？”尽管好奇成因，但言小言却没问，因为总觉得开了口就像在揭她的伤疤，这样太不厚道。
“你不意外不吃惊吗？”言小言太过淡定的反应引来了桑梓的反问。
“还好吧……”言小言歪歪脑袋，她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真的认为没什么吗？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之前，桑梓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言小言，但身为朋友，她觉得不该瞒她，虽然说完就开始提心吊胆。
“这不就和洁癖差不多嘛？”言小言裹紧毯子，吸吸鼻子，“雨雪天是不是也会发雨衣给我？坐在幻影里赏雨观雪，多刺激。”
“谢……谢……你……”言小言的与众不同和包容感动的桑梓当场哽咽，初中时，她也曾邀同学坐过她的车，但一次过后她们的态度都变得奇怪起来。
“该说谢谢的是我。”吹风淋雨也好过挤公车，那玩意简直是噩梦。
“那今晚你训练结束，我也让岳管家来接你回家？”桑梓抬手擦了擦眼角。
“不用不用，我训练完都九点多了，那时的公交车空得很。”
“我能不能……”言小言自上车开始，目光便投向了窗外，桑梓看着她的侧颜，觉得她训练十年的地方一定和此刻映入她眸中的风景一样新鲜一样独特，“去你训练的地方参观参观？”
“当然能啊。”言小言裹着毯子把下巴搁在车窗上，“如果你感兴趣，还可以报个班来上课。坚持练个两三年，你也会成高手。”
“岳管家，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桑梓双拳紧握，一脸期待地看向驾驶座的岳管家。
岳管家抬腕看看表，“小姐，夫人说今晚七点开饭，您有十五分钟可以用来参观。”
晚上六点整。
言小言一行人抵达帝王国际广场地下停车场，由于桑梓不能乘电梯，三人选择步行上楼。
如往常一样，言小言利用楼梯进行热身活动，跟在她身后的桑梓看到也干劲满满地效仿起来。岳管家由于年纪大了，只能独自走在最后头。
看着两个年轻人与自己的距离越拉越远，走得有点喘的岳管家索性停下来稍作休息。
哒哒哒，哒哒哒。
听着头顶不断传来的登楼声，岳管家拿出手机，长满茧子的指头也在虚拟键盘上哒哒哒地敲起了字。
咻！
一条编辑好的短息发送给了一备注名为“Q”的人。
短信内容则为：yan xiao yan，小姐的同学，速查。
平时不运动，体育成绩也总是拖后腿的桑梓前面几十级台阶全凭着一股冲劲与热情在爬，但爬到十层楼时，鸡血耗光的她觉得呼吸困难、嗓子干渴、酸疼的双脚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抬不起迈不开。
于是她只能坐在十楼的台阶上休息，直到岳管家赶上她，二人才互相搀扶着上去。
艰难爬完十八层，二人觉得老命和小命都去了一半。
幸好，言小言早就带着龙寒等在了楼梯口。
“这是我师兄龙寒，也是龍道场的指导。”言小言将手上拿着的两瓶矿泉水分别发给桑梓和岳管家。
“欢迎来龍道场参观，我是指导龙寒。”身穿道服的龙寒面带微笑地走到二人面前并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位，里面请。”
四人来到龍道场后，言小言把桑梓和岳管家交给了龙寒，自己则去换道服和热饭。而等她吃好晚饭再出来时，桑梓与岳管家已经离开了。
“师兄，今天我带来的人有没有可能为道场贡献一份毛爷爷呀？”进完食需休息半小时方可开练，于是暂时只能松筋骨的言小言找上了正在担任场外指导的龙寒聊天。
“你朋友也跟你一块走的楼梯？”龙寒双手抱臂，眼睛紧盯道场里做着准备活动的学员们，“你自己热身能不能别坑别人？我在介绍道场时，她全程都在喘气，只说了三句话。”
“哟，记得这么清楚。”言小言扭扭脖子抖抖手，笑道：“那可是富家千金，开幻影来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嗯……”龙寒皱着眉故作沉思，过了好半晌才开口：“如果早几天，师兄我一定考虑。”
“什么情况？”刚才那句不过是调侃之语，却没想到套出了大消息。
“嗯……”龙寒低着头，手擦擦鼻子，嘴里嘿嘿笑了两声，“师兄我，现在不是单身狗了。”
龙寒虽长了一张奶油小生的脸，但脾气性格、处事风格妥妥的钢铁直男，但之前的话，他说出来的调调竟给人一种甜得能掐出蜜来的感觉。
言小言斜眼睨着龙寒，那小白脸竟还染上了一层红晕，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种恋爱的酸臭味。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脱单了也不报备一声？”言小言一拳捶在龙寒的胳膊上。
龙寒立在原地岿然不动，“你交男朋友不也没跟师兄报备吗？”
言小言不知道龙寒是有多一厢情愿，都过了这么多天，他竟还以为零治是她男朋友。
不过算了，反正也解释不清就让他一直误会吧。
“好，是我不对。”言小言将左腿掰到头顶，“零治你已经见过了，你女朋友啥时候能让我瞧瞧？”
“过几天，我和她一起请你们吃饭。”
“请我一个人就够了，零治很忙，没空。”
“那就等他空了再请。”
“我要见你女朋友和他有什么关系？”
“漫画里，那种四人约会的场景，你难道不憧憬吗？”龙寒转头看向言小言，两条眉头兴奋地上下抖动，“师兄我，可是做梦都想尝试一次呢。”
上学放学，家里超市，言小言已经受够了零治！
但龙寒这个人有时候太过一根筋，他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行！”言小言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女人能这么快攻略她的师兄，“你们在哪里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谁先表的白？”
“在电梯里，她被小流氓揩油，师兄我出手相助，然后就认识了。”龙寒乐滋滋地回忆着属于他们的甜蜜过往，“上礼拜，她请我吃饭时表的白。”
“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哪里人？干什么工作？长得怎么样？什么学历？性格如何？”不爱八卦的言小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化身为查户口的居委会大妈，一口气向龙寒抛出了N个问题。
“她叫项千柔，今年二十岁，本市人，现在还是公司的实习生，脸蛋不如师妹但气质绝佳，从小练芭蕾，身材窈窕。学历没问，人妻属性。”面对师妹，龙寒也有一说一。
“从前谈没谈过男朋友？”
“这个……”
“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没问？”言小言放下腿，胳膊搭在龙寒肩膀上，“你难道不怕当接盘侠？”
“小柔很清纯的，我相信她。”龙寒认真地点点头。
“刚交往就开始护妻了啊！真有你的！”言小言用食指戳戳龙寒的脸，“这周末找个地我们一起吃饭，我帮师兄把把关。”
“光吃饭怎么够？师兄我还想请大家一起去游乐场玩呢。”
“好，去。”
“那师兄我先去问问小柔，然后再把具体安排告诉你，成吗？”
“你可要快点！”
“包在师兄身上。”龙寒眉笑眼开地拍胸脯保证。
言小言之所以爽快答应龙寒提出的四人约会要求，那是因为她已经单方面决定到时会找个理由将零治排除在外。
可龙寒也不是吃素的，凭借多年来对言小言的了解，他特怕她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于是为了避免四缺一的情况发生，他在零治来道场接言小言回家时直接把计划告诉给了他本人听。
而原本觉得今天是个幸运日的言小言，却在训练结束后好巧不巧地听到了龙寒与零治在谈论关于四人约会的话题。
那刻，言小言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师兄的嘴。
但下一刻，零治又做出了惊人之举，他居然答应了龙寒的邀请！
嘎啦！
言小言双拳攥紧，骨节发出脆响。
她想，如果自己手里有两把枪，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杀人灭口。
“师妹，我把时间地点都跟零治说了。”乐得忘乎所以的龙寒完全没注意言小言的表情，见她走来，他只顾着挥手吆喝了，“你俩到时可别迟到。”
“不会迟到的。”言小言咬牙切齿地挤出一抹笑。
“周末你总是睡懒觉，到时还是师兄开车过去接你们比较保险。”初次约会的龙寒，显得有点着急又有些手足无措，“零治，你住哪？”
“我住……”
“你接你家小柔就可以，我们自己去。”他们同居的事可不能被龙寒知道，所以零治只说了两个字，言小言便打断了他，“我还有作业要做，先走了。”说完，她又急不可耐地拉着零治走出道场。
“师兄会提前打电话喊你起床的。”看到言小言他们离开，不放心的龙寒又补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言小言背对着龙寒挥了挥手。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答应。”来到电梯口等电梯时，零治以打趣的口吻问言小言，“为了见师兄的女朋友不惜跟我约会，你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你师兄？”
“两件事！”言小言不看零治，只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一，从明早开始，上学日你自己挤公交吧。第二，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师兄，我只是去鉴定那女人。”
“但总归是约会，到时他们牵手Kiss，我们也照做吗？”
叮——咚——
Kiss后面的话语被电梯抵达的声响给淹没了。
电梯里无人，率先走进去的言小言转身站在中间的位置。
此时，零治却依旧站在电梯门外，于是言小言昂头看着零治乜眼笑道：“有胆，你就尽管放马过来。”
电梯门开始关闭，零治这才迈进电梯，紧贴门而站的他不动不移以面对着言小言姿势回了她两个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