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外患初显
虽然临近过年,但燕宁城丝毫不宁静,满大街的喜气也掩盖不住局势的剑拔弩张。
肖劲一早便去了司令府。
昨夜凌晨,倭人一批货物在码头遭到抢劫,激战中双方均有人受伤死亡,倭国商闹了起来要政府给一个交待。
而交战的另一方——燕宁的实业工人们——也掀起“抵制倭货”“保家护国”的示威活动。
燕宁各大学校的学生也加入其中,有激进者甚至带着棍棒冲进倭人商会和工厂,见货就砸,见人就打。
国会中想来有三派人,主站,主和,中立。
前司令肖问鼎在位时,主和派占了上风给了外人许多便宜,那时候肖劲虽不太认同父亲的做法却无力说服。如今他在位,有些政策就必须得变。
“那些倭人不外乎是想多要些甜头,我们把税率再放低,惩罚几个学生,给大家一个台阶。”主和派的人说道。
“那不行。若再放低倭人税收,国内商会又要闹起来。倭人凭借低税率已经挤垮了不少民族实业,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钱就都流进倭人口袋了。”主站派辩道。
“倭人气势汹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真的开战,那就不是赔钱的事了。”
“要打就打,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怕了他们不成。”
“陈将军你说得轻巧,这节骨眼儿要开战不就白白便宜了南边的兴邦会嘛。”
“那兴邦会如今俨然是个小政府敢公开跟我们叫板,一定不能放过。”
……
“那些学生也不像话尽给政府添乱,我看要下个‘停课令’好好治治他们。”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治他们有什么用。”
……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国会议员们还是没能得出个结论来,两派各持己见谁也不服谁。
段晋丰看了看坐在最上方的总司令心中生疑:以往这种时候总司令早就呵斥了他们,今天为何迟迟不发话?
肖劲端坐在上方,微眯着眼扫过会场。的确,这局势年年不太平,但自从他上位后好像更加不太平。
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恐怕还是后者成分居多。肖劲起身,会议室立即安静下来。
“告诉倭国商会,我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当天下午肖劲便去了监狱。
警察已将带头闹事的学生抓了回来,肖劲粗粗一扫大约有二十来个。肖劲坐在问询室中间,一身墨绿色的军装衬得他英气逼人,炽热的炉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翻滚跳跃。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学生,一个个倒是硬气地很昂首挺胸宁死不屈的模样,其中有几个还穿着明德大学的校服。
看着那熟悉的校服,冷峻的脸不由柔和了几分,与这审讯室肃杀之气格格不入。
肖劲缓缓起身,锐利如刃的眼睛随着他缓慢的脚步一个个扫过面前的脸,有无畏,有后悔,有害怕,有不屑,有得意……
他忽然止步,嘴角勾笑。前排的人不寒而颤,有几个身影不动声色地朝昏暗处挪去。
“抓出来。”
经过半个时辰的严刑拷打,那八个可疑的学生终于招了。正如肖劲所料,有人假扮学生混进游行队伍趁机煽动学生情绪,带头做出放火伤人的事情。
肖劲命人将那几个地痞拖了下去,冷脸看着面前的学生,“示威游行能改变什么?能让国家一夜富强,还是让外敌一夜尽消?”
学生们纷纷垂头,不敢与总司令对视。
“学校授课不是让你们与政府对着干,而是用真才实学去解国之难民之忧。如果不能,就不要给政府添乱。”肖劲转身,“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离开监狱时天空阴沉地吓人,如同他的面色。
那几个地痞不过是替罪羊,严刑之下他们虽说是受了兴邦会的指示,但肖劲不信。
兴邦会的人他见识过,宁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更别说这么轻易地说出兴邦会。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
肖劲脑中迅速闪过几个人,待时机一到他必定除掉他们。他看向窗外,一家新开业的玩具店正缓缓从眼前后退。
“停车。”
再停车时,他已经站在红棕色的大门前,手里抱着一只半人高的长腿兔子。
他调整神色,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疲惫烦躁。然而当门铃响了三次还无人应答时,他的烦躁已经抑制不住了。
段晋丰是有钥匙的,但是他喜欢她给他开门的感觉,就好像乖巧的妻子给心爱的丈夫开门,那喜悦幸福的笑便能驱散丈夫所有的烦忧。
肖劲进屋,急匆匆上了楼,一股强烈的不安在胸口蔓延。
厨房没有人,浴室没人有,卧室没有人,会客厅没有人……
如果当他寻遍所有房间都没有看到那个人,他会不会疯?会不会疯?
“嚯”地一声,又一扇门被推开。
橘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一股书籍独有的清香扑鼻而来,与此同时,他听到心安宁的声音。
幸好,她还在。
顾不得她诧异的眼神,他大步上前将坐在地板上看书的她紧紧抱住,好似一松手她就飞走。
她试图挪动身体,被却他箍得更紧。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半跪的膝盖,感受到他异常加快的心跳。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感到一股无力地悲凉?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不说话,指根处有枪茧的手一次次抚摸她的发心,惹得邹苒苒心绪不宁。
“不是说这几天不来的嘛?”她没话找话。
“太想你了,就来了。”话语里多了一丝笑意,他松开她,“这两天怎么过的?”
她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看向地上散摆的书,“就看这些书。”
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这让他不由心疼。
以前的她爱玩好吃,喜欢看电影喜欢骑自行车,她喜欢好多好多的东西,唯独不喜欢看书。
将一个那么活泼好动的人成天关在这乡郊别墅是挺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