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瘸子
“呵，你这毛头小子，口气倒是不小。我今儿个就是不借了，你又能奈我何？”乔老四恶狠狠地盯着我，时不时地还用余光瞟下夫妇二人。
他现在显然是把我当成了眼中钉，可我也是势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也由此断定，这夫妇多半是和那招魂铃有关系。不然的话，他怎么会一直盯着人家死活不肯松口？这老骨头平日里哪有和钱过不去的时候？
“我实话告诉你，我本来就已经和黑白夫妇说好了要把这招魂铃借给他们。就是你小子再急，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乔老四这才说出实情，果然不出我的意料。
我转头看向夫妇二人，从他们的外表来看，这道行应该不浅，就算是乔老四有什么急事，哪怕是不用招魂铃难倒就不能解决了？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面子名声。如果今天这招魂铃被我借去，他们怕自己的面子受损。不过，这种人我也见得多了去了。说一千到一万，不还是为了心气？越是这种高傲的人，越是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于是听到这，我偷笑着站起身来：“唉，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这招魂铃我就不借了。”
乔老四的表情马上变得极为复杂：“你这混蛋！虚张声势到我这里耍了一通，然后说不借就不借了？你是把我这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夫妇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我依旧能感觉到他们两人在偷偷给对方使眼色。
我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毕恭毕敬的说：“哎呦！还请您不要介怀，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也不想看您为难。毕竟……”
说到这，我故意顿了一下：“看样子这夫妇比我更需要这招魂铃，我也没曾想到这实力超群的黑白双煞夫妇，竟然也有必须要借这外物来帮人办事的时候。看来是我高估了二位了……”
终于，在这时候，夫妇二人终于坐不住了。“你给我住口！黄毛小子，就是古天仇见了我们都要客客气气，你的胆子可不小啊！”
乔老四看我的表情更加难看了，急忙劝慰二人“二位，二位息怒！这个小子无事生非，还请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然后转头对我说“混账东西，还不赶紧滚！就你这般无赖，还得罪贵客，还想借到招魂铃？”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就你拜托他们办的事，要是换做我，只要拿了招魂铃，我也一样能办到。而且，说不准我开价还比他们便宜些呢？乔老四，你不考虑考虑？”
我故意添油加醋，心想反正大不了就找古大哥来替我擦屁股就是了，那也总比一无所获回去要好。我今天就是借不到招魂铃，明儿个再来也能借到，总比落到别人手里去强。
“好哇！你这个乔老四，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你是故意找这小子来闹事，好暗讽我们要价太高？你就是怕得罪我们才借刀杀人。”
然后转头对我说：“你小子给我记着，我们黑白夫妇从此和你不共戴天，我们的生意你也敢抢，你以后可别再遇上我们，否则，有你受的！”那黑袍男子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白袍女子也跟着帮腔：“哼，果真是如此，早听闻你这乔老四铁公鸡赛过周扒皮，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既然这小子这么能耐，你找他帮你摆平邪尸就是了！你还能省下两个子儿给自己置办棺材板呢！告辞！”
两人不由分说的冲出门去，任由乔老四苦口婆心，一再挽留也无济于事。
过了半晌，乔老四边走回来边骂骂咧咧。
我兀自端着茶杯小口轻啄，洋洋得意，好歹这计划是成功了一半了。而且也不过是厉鬼邪尸，这和我现在手头上的急事比起来根本不过是小儿科。
“怎么，乔老四，这下你总可以把这招魂铃借给我了吧？你能赚点外快，我还能帮你把厉鬼除了。你岂不是一举两得？”我看着乔老四，就像把玩手中的一只老鼠。他现在尾巴在我脚下，想跑也绝不可能。
黑暗中，烛光忽闪忽闪，乔老四虽然一把年纪可还是拼了老命的揪住了我的脖领子：“小兔崽子！那厉鬼邪尸是你能对付得了的？现在你把我的贵人气走了，以后我还怎么跟他们做生意！你就不怕我扒了你的皮？”
“我不怕，如果那样的话，你岂不是要和我百事铺结下梁子？你今天把招魂铃借给我，我和古大哥以后还能多帮你办些事，我们还能互惠互利，究竟哪多哪少你自己掂量吧！”
我气定神闲，丝毫不畏惧，因为这老头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能任我摆布。
“唉！王八蛋！”他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可身体已经屈服，老实的转头爬上了自己的床榻，在床头的箱子里一阵摸索。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把那块骨头在手中来回摩挲了半天，才递给我。
“你小子可要信守承诺，先给我把厉鬼办了再走！”
“没问题！”我嘴上信誓旦旦，心里却没有底。
驱鬼期间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后背冒着凉风，就好像有无形的大手在抚摸着我的脸，还用它长长的指甲在我的脸上轻刮慢割着。
……
我也不知过去了几个小时，总算是帮他把这厉鬼摆平了。我一摸头顶竟然满是冰冷的汗水。乔老四这才默不吭声了，他深知自己虽然得罪了那二人，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捞到好处。这笔账他不会算不开。
办妥这一切之后，我也只是草草说了句等事成之后定会把招魂铃还来的客套话。也没听他又不耐烦地骂了什么就趁着夜色匆匆向着百事铺赶回去了。
阴风阵阵，就像那准备上吊的女人的啼哭。我预感到现在情况紧急，一步也不敢放缓。
就在我快走回百事铺的时候，前面竟然有个人影缓缓向这边走来，可却一瘸一拐。我还以为那是行尸，心底不禁打怵，等那人走近了一看才知——这不是何朝阳何瘸子？
“何瘸子？你这是要去哪？”
“哎呦，别提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