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恨天罚
村长走过去的时候还在叨咕着“咦?这门怎么莫名就打开了?”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当中不能自拔。可当我看到那从门缝里扒着伸进来的一只指甲鲜红的爪子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妙“等下!别过去!”
“啊——!”可我说这话的时候,为时已晚,这村长的脖子已经被那爪子掐住了。下一秒那爪子就狠狠的插进了村长的脖子里。鲜血从他长大的嘴巴里滴出来。他就像一只风筝似的被这女鬼提溜了起来拽到了半空中去。
“不好!道长,咱们快走!”我抓起桌上的金钱剑就和道长冲了出去。
按照岳伯讲述的故事来看,这二人很有可能是因为被老村长所害所以怨念太深,双双对对成了厉鬼。如今这丈夫已经灰飞烟灭,这女鬼应该是要做最后一搏,好报这血海深仇了!
顺着地上的血迹,我们跟着这红衣鬼一路到了村子郊外的森林里去。
如果是在平时,这会天也应该不过是刚阴下来,可因为下雨的缘故,所以此时这林子里的能见度已经不高了。又是冒着雨,我只能一边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边跟着女鬼向前走。
到了林中,我们早已见不着那女鬼的影子,只听她唱着“皮剥下来做红妆,肉割下来祭情郎……”
这渗人的歌声在林中回荡着,盖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格外刺耳,就像有人趁你睡觉的时候把冰凉的舌头轻轻贴在你脸上似的。我与丁勇隶二人顺着声音找去。
忽然听到不远处西北角那传来“啪嗒”一声,还伴随有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冒着雨奋力的用双手扒开阻挡去路的灌木树枝,在那隐蔽的灌木丛后,正是当年那口古井,那井口都已经长满了野草,看不出个完整模样了。村长的尸体被丢在井边,旁边还有一些已经有些残破不堪的符纸。
那女鬼就坐在尸体旁边,把指甲插进了村长脖子后面的皮肤下,就像剥栗子壳那样轻松的把那整张人皮都扯了下来披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把没了皮的村长丢进了井里。
看到这一幕,我实在是忍不住一阵阵反胃,不过我却并不心疼这个村长,反倒觉得这女鬼也算是给这苏老太报仇了。
我和丁勇隶冲上前去,本以为这女鬼会为了不被我们抓住奋起反抗。可没想到她竟然只是笑着看着我们两个,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她似乎也被雨水给冲泡得融化开了。
这女鬼静静的坐在那井边,深情的向井底看去,就像她生前的时候准备嫁给自己的情郎时候那般从容。
想起她刚才的唱的歌词,我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束手就擒。这厉鬼如果只是几十年的道行,可能会变得比野兽更为疯狂,满心只有怨气和不灭的执念。可当这厉鬼像红衣女鬼这样存活于这阳界几百年的时候,就会成精成妖。又恢复了一定的人性了。
丁勇隶拿出了安魂铃和符纸对我说“好了,让她安息吧。这兰因絮果,恶因恶报,也该有个了结了。”
我也点点头,不知道那女鬼能否听懂我的话,自顾自的念叨着“你已经报了仇,该放下了。”然后念起了超度咒:“太上勒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咔啦——!”就在我准备超度这女鬼的时候,雨下得更为猛烈了,这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我预感到有些不对,于是急忙往后后退了几步。
还险些摔在地上坐一屁股烂泥。一道滚雷从空中劈下来,就像一把钢刀一样朝着女鬼的头顶刺过去。那女鬼发出了凄厉的一声尖叫。便在雷霆中化为了灰烬。
看着地上已经燃尽的红衣,我现在也多少有些同情这女鬼起来。生而为人,可却各有天天命。
“阿嚏!”我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急着冲出来根本没穿多少衣服,几乎身上都湿透了,那刚好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照这样折腾下去,怕是不出几年我就要和这古大哥一样满身伤痕了。
看我龇牙咧嘴的表情,丁勇隶在旁边赶忙说“回去吧,喝点热汤暖暖身子。葬礼的时候听说这村长都已经五旬了还是形单影只,无儿无女,这可能就是报应吧?那女鬼命该如此,咱们也只能顺应天意。”
“呵,我只是惋惜,这本是一对佳人,可最后都落得个魂飞魄散,连转世都不能的下场,这世道,可真是荒唐!”我说着收起了金钱剑。把双手抱在胸前好抵御阵阵的刺骨寒风。
何谓只道是寻常?这风生硬的拍打着我的脸,这脚下的路,也因为都是被雨水泡软了的烂泥而越发的难走了。
我和丁勇隶回到灵堂里的时候,这岳伯已经不见了踪影,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他老人家累了,先去歇息了,就没当回事。便跟那阿壮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明儿个早点带人去把这村长的尸体从井里捞上来,好安葬。那井本就郁积了多年的怨念,如果这村长再成了厉鬼,那这村子可就乱了套了。
我也料定这如果市里来人问起村里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允许村里人说是邪灵作祟这种没人信的话,所以我都替他们想好了说辞:就说是村长自己一个人喝醉了去林子里被野兽叼了去就是了。其他人也是被野兽叼走才接连惨死,这野兽后来被我制服了。
阿壮听了我的话连连道谢,还说刚才就叫自己家媳妇给我们炖了只鸡,请我们现在去吃,这岳伯也早就已经去了他家帮着搭手去了。
他还特意补充道,这鸡本就是何瘸子生前许诺要赠予我们作为报酬的。所以我们也不必多礼。
我现在本来就浑身湿透两腿上都是烂泥,怎么还会跟他客气?“那我们就打扰了!”
说罢,我们二人就一起向这阿壮的家走去。无意间我抬头看月色,却看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