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进山
十万块钱对于大城市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种小山村那就是一笔横财，几乎在虎爷拿出那一万块钱的瞬间，老妇人和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眼睛立刻亮了。只有哑巴，在看到那些钱的一瞬间，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不过老妇人的眼睛只亮了一下，很快又黯了下去，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盯着虎爷。
“大兄弟，我儿子不但是哑巴，还是个傻子，根本就不会带路，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虎爷给猫子使了一个眼色，猫子快步移动到哑巴的附近，虎爷这才冲着老妇人笑了笑，道：“大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借一步说话。”
虽然虎爷这话说得很客气，但是随着虎爷的这句话，皮猴和亮子都移到了老妇人的身后，一副老妇人如果不动的话他们就不客气的架式。
一个山村的老妇，哪见过这种阵仗，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乖乖地跟在了虎爷的身后。
看到自己的老娘跟着别人走了，哑巴下意识里就要追出去，猫子身子动了动，一下子将哑巴给拦住了。
看样子刚才令扁担都折了的那一下，给哑巴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哑巴看到猫子站在他的面前，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动了。
地鼠嘻嘻一笑，蹿出来拍了哑巴一下，安慰他道：“兄弟，你放心，虎爷就是找你娘去聊聊，不会拿你娘怎么样。来来来……咱们兄弟也聊聊。”
地鼠大概是打着从哑巴这里探听点消息的主意，所以才会跳出来跟哑巴聊天，但随后他便发现这哑巴除了发出“啊啊”的单音以外，一句话都不会说。竟然还真是哑巴。
最后还是站在一边的那个少年看不过眼了，从门边慢慢走了过来，解释道：“你们别欺负我哥，我哥不会说话。”
地鼠和皮猴互相使了个眼色。显然他们早就有这种猜测，倒也并没有多意外，反倒顺着那少年的话，跟那少年套起了近乎。
从少年的话中，我们得知原来这家人之前也住在村子里，可是十年前哑巴和他的父亲一起进了一趟山，然后背着他父亲没有头的尸体回来了之后，他们就被赶出了村子。哑巴也是从那之后，变得即不会说话，也疯疯傻傻。
因为被赶出了村子，再加上家里没了主要劳力，哑巴和哑巴的娘只能在这山里开荒，生活极其艰难，使得他们看起来特别的苍老。其实那个我看起来足有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才只有四十多岁。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哑巴，也不过二十五六岁。
总之一句话，这少年的话让人听了心酸。
我怕虎爷欺负哑巴的娘，悄悄退出了门外。才走到大门外不远，就听到站在地头的虎爷劝哑巴他娘的话。
“大娘，哑巴已经哑了，我瞧着他还有点傻。平时在家，没少做傻事拖累您吧？留着哑巴在家继续吃空饷，不如就送哑巴进山，好歹能挣些钱给另外一个儿子娶房媳妇。总好过两个儿子都娶不上媳妇。您觉得呢？”
我一下子站住，过去也不是，回去也不是，只盯着哑巴的娘。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哑巴娘在权衡了留下哑巴跟送哑巴进山的利弊之后，还是选择了送哑巴进山。
听到她点头答应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里转头望了望屋里的哑巴，替这个为了他娘能拼命向猫子挥扁担的傻青年心酸了一把。
恐怕在虎爷拿出那一万块钱的时候，哑巴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命运，所以他的脸色才会那么苍白。
只是这是别人家的事，不管哑巴的娘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无权去指责和过问什么。
哑巴很不情愿跟我们走，但是有哑巴的娘加入劝说，哑巴虽然不情愿，最后也还是答应了带我们进山。
过了这村子，我们的车就没法再往前开了，山虎让我们将车留在了村子口，付了钱找人看着，又在村子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才在哑巴的带领下进了山。
我们进山之前，村子里的那些村民看我们的眼神，乌沉乌沉的，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哑巴对这一带果然非常熟悉，一入山便走得非常的快，像是要甩脱什么，但是当我们翻过了两座山头之后，哑巴的速度开始放慢了下来，整个人神精兮兮，不是说好好的路不能走，就是带着我们绕圈子。尤其是一看到柳树，他就像是活见了鬼一样，怎么都不肯往柳树附近走。
起初虎爷还能看在需要哑巴带路的份上，忍了，但是当哑巴第五次绕过一片柳树之后，虎爷恼了，示意猫子上去教训一下哑巴。
哑巴相当的怕猫子，一见到猫子站了出来，立刻缩着头直往我背后钻。我看哑巴可怜，这一路上没少照顾他，现在自然是不想看他被欺负，连忙拦住了猫子。
“虎爷，算了，他就一傻子，又不会说话，万一将他再给打得更傻，谁来给我们带路啊？”
虎爷本来就看不上我，现在干脆装没听到，猫子见这情况，想也不想，伸手就将我往旁边划拉。
我哪受过这种气啊，一路上早就忍得起了包了，现在被猫子这么一划拉，立刻恼了。他越把我将旁边划拉，我就越是站着不动。
我没有猫子高，但好歹也过了一米七八，他想一只手把我划拉开也不容易，一下子没挥开我，猫子“咦”了一声，随后轻蔑地笑了起来。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不长眼睛，往枪口上撞啊。”说完，还不等我反应，已经一拳头朝着我挥了过来。
我没有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等我想躲的时候，已经躲不开了。眼看着这一拳挨定了，余老师却突然从旁边蹿了出来，笑眯眯地冲着猫子道：“有……”
可惜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脸上已经挨了一拳，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
猫子的这一拳相当的重，余老师当场就被打掉了一颗大牙，眼镜更是被打得从耳朵上滑了下来，掉在地上摔裂了一个镜片。
我一下子怒了，这是下了狠劲了啊。不就是打架吗？谁还怕了谁啊？我也扬起拳头，朝着猫子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