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直到南山不属人
御香楼外，羽林卫和禁军早已经把这里包围的水泄不通。
钟镇正在一一排查离开御香楼的人。
说来，也是奇怪，那些黑衣人，竟然像是从御香楼里凭空消失，一个人，都是无法调查出来。
钟镇急得满头大汗，这事情皇帝绝不会草草了事，他已经让林冲背了失职的锅，但若是无法抓到这些黑衣人，自己终究是罪责难逃。
“钟总兵。抓人呢？”
钟镇回过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御香楼里大展拳脚的楼小爷。
从刚刚皇帝和楼荣的对话中。钟镇心里自然是对这个楼小爷心里有了一些了解。
大富商之子，豪门子弟。如今又有救驾之功在身，不可不重视。
“楼公子。”钟镇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楼荣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副痞子模样靠着御香楼的门柱，探出手，示意钟镇过来。
这个手势，只有长辈对晚辈，亦或是上级对下级才能做出来的。
钟镇自然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心里矛盾之下，却又不能不卖这个楼公子的面子。
钟镇摆了摆手，示意林冲过来，继续盘查。
就这样，身为二阶武官的钟镇，一步步向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纨绔子弟走去。
楼荣依旧是他得那副标志性的痞子笑容，浑身没骨头一样的靠着门柱。
“钟总兵。我呢，是有两句忠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镇心里糊涂，但是看这楼小爷话中有意，他也是只得屈尊听教了。
话说回来，他本是一介武夫，不过是承袭了祖上的爵位，肚子里的墨水本来就少。人心算计更是很少，所以为此也在朝野吃了不少文臣言官的哑巴亏。
“楼小爷，您有话，尽管说。”钟镇毕恭毕敬的说道。
楼荣也不再打哑迷，单刀直入的说道。
“钟总兵，你可否记得，皇上带你出来，是否让你大张旗鼓了？”
钟镇略做思索，然后回道，“不曾，不曾。”
“好。”
楼荣点了点头，“那你觉得，皇上为什么如此谨慎，还让你封锁他出宫的消息呢？”
“这个嘛？”
钟镇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又看向楼荣。
并非他不说，而是钟镇想到了，皇帝出宫是大事，这个纨绔子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还反口句句问他。这倒是让他心生疑窦。
这个楼荣到底是什么来路。
楼荣见他不说话，反而是一阵深思的样子。不禁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钟镇越发奇怪，终是忍不住问道，“楼公子，你看你，有话就说嘛！我是个粗人，见识不多。你有话直说，跟我不必拐弯抹角。”
楼荣嘴上笑着，心里却是一阵冷哼。“还让我不拐弯抹角，你这都怀疑到我头上了！”
“皇上登基不久，上次来御香楼，就是被有些人撞见了，传到了言官和朝臣耳朵里，闹得可是满城风雨。这事儿，我知道，不奇怪吧。”
钟镇点了点头，这也是才明白楼荣的意思。当即拍了拍头，恨自己愚笨。
“楼公子，您继续说。”
“还不明白？”
楼荣可是有些着急这钟镇的智商了。
让林冲顶锅来的那么快，怎么就这么明显的提示，就看不懂呢？？？
楼荣叹了口气，然后拍着钟镇的肩膀，指着御香楼口排查来往的禁军。
“是这样啊，钟总兵你看，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查刺客。这御香楼前人来人往，如果哈，不凑巧有哪个言官途径于此。你想皇上明天上朝是不是又会被那群家伙吵得头大。你再想哈，皇帝头大，会拿谁出气？”
“你的意思……是……我？？？”
钟镇探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
“哎呦我的大总兵，您总算是明白了！”
楼荣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林冲！林冲！赶紧停下来！”
让禁军的人暗中四下散去，守卫在御香楼周围。
布置完这些。钟镇又是回到楼荣身前，“楼公子，您看，我遣散了禁军。可接下来，刺杀皇帝这么大的事情，我如果不能彻查清楚，圣上还是绕不过我的。”
楼荣心里暗暗笑道，“行啊，大总兵，一提到担责，头脑也不慢了。”
“钟总兵，你可以连夜派出禁军，彻查此事，但是切记，一定要暗中进行。对了，你可曾记住他们的相貌。”
“记得，倒是有些模糊。”
“不过，他们穿的可都是黑衣。这个对吗？”
“是，是啊！”
“好！楼荣点了点头，那你就在城中今夜彻查穿着黑衣的人，若是又发现定然好，若是发现不得。你也可以回禀皇上，说是为了顾及圣名，不敢大张旗鼓的搜查。皇上听你这么说，还能责怪与你吗？”
钟镇一边听，一边点头，“是，是，楼老弟，你说的太对啦！”
嘴上说着，竟然忍不住也是拍了一下楼荣的肩膀。
“楼老弟，今日你替哥哥我解难。他日有机会，我定请你到我的总兵府上，好好喝上几杯！”
刚刚还是楼公子，如今就是楼老弟了，楼荣心里明镜一样这钟镇对自己的变化。
“钟大哥，客气了不是！哈哈哈哈！”
楼荣爽朗的笑道。
楼荣目光一转，看向林冲问道，“钟大哥，这位军爷，身手倒是还可以。”
钟镇点了点头，“林冲嘛？功夫还行。但是做事，脑子差了点。”
楼荣没搭话，到底是谁脑子差了点，看来这个钟镇心里，还真是看不透啊。要不是世袭爵位，想必这钟镇，八辈子都做不到这禁军总兵的位子上吧。
辞别了钟镇，看着鸾驾回宫，楼荣笑了笑，回了楼府。
楼府。
楼府看起来并不奢华，至少和楼景芝这号人物比起来，丝毫算不上奢华。
只不过府内小道层出不穷，阆苑环环相绕，若是没个熟悉的人带进来，恐怕还真真找不到进府的路。
云南虎皮岩本来稀有，可是在楼府之中，却几乎是遍地可见。原因只有一个，楼荣喜欢。谁奈他何？
此时已是仲夏，一个年轻的身影懒散的半躺在太师椅上，当即走过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笑着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两把大扇子，在楼荣眼前摇晃起来。
摇晃了一会，如此惬意的环境中，楼荣刚要睡着。就是听见身边的娇女轻声道，“少主，姑娘回来了。”
哎呦，那娇滴滴的声音，可是把楼荣骨头都从上到下酥了一遍。
“让她进来，你们先下去吧。”
楼荣一副懒散的纨绔公子模样，咂了咂嘴。
不一会儿，一道紫色的曼妙身影走了进来。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今天的李师师！
李师师行了一礼，“少主，一切妥当。都在计划之中。”
楼荣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
李师师没有动，而是说道，“师师一直在御香楼中。不知最近，少主可好？”
楼荣看也不看李师师，“今儿你不是见了吗？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