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线索
一旁的小段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不会吧？那岂不是想冒充谁都可以了？”
张静又笑了笑，说那倒不至于，要备份一张卡，最起码要拿着原卡去才行。
听着张静的说法我心里也一下子窜出一个想法，如果真是有人备份了优优和秀秀所用的那个号码，那首先得是拿到那张卡。
这么说来我们排查的范围就可以大大缩小，只要从有机会拿到那张卡去备份的人来入手就行了。
那部手机是优优和秀秀共用的，而最有机会接触到那张卡的，还是她们的父母，黄远夫妇。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又有个问题说不通，那部手机和卡在两个月前就被警方留在了证物室，也就是说如果黄远夫妇要备份那张卡，就必须是在那之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黄远夫妇是早有预谋的，可是在那桩案子之前他们和周兰一家并没有仇怨，也就没有了预谋杀害杨婷的动机……
一时间我好像进入了一个逻辑怪圈，好像有些头绪，却又理不清楚，思路一下子又乱了。
我正准备坐下来按照一贯的习惯拿出纸笔画个逻辑图来辅助思考，张静又去而复返，给我递了一张尸检报告：“杨婷的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不过我有个疑问。”
我结果尸检报告浏览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反常的地方，便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
张静扶了扶眼镜：“我觉得杨婷尸体的着力角度有问题。”
着力角度，说白了就是尸体坠楼最先落地的那个角度。张静说一般人跳楼自杀，着力点一般在正面，如果是头先着地，那一般会是脑门或者头顶。
哪怕有些人会选择背对着楼下跳落，那也该是后脑着地。
然而杨婷的着力点，却是脑袋左侧。
“虽说有些情况下人体坠落后会受风力等因素影响落地角度，但杨婷是从五楼跳落的，距离很短，自由落体的时间也很短，受风力等因素影响的概率几乎不存在。”
我心里一沉，沉声道：“也就是说，杨婷很有可能不是自己跳下来的，而是被人推下来的……”
张静点点头说很有可能，说完后又急着要转身回操作间：“我还有一堆事情，这两天算是连吃饭都得跟尸体待在一起了，你一会儿要是出去的话帮我交个话费吧，我停机了。”
我点点头刚要答应下来，却忽然心里一动，话费？
想到这里我一拍大腿：“小段，赶紧查一查优优和秀秀用的那个号码，这两个月有没有过话费充值记录！”
小段听完愣了一下，明显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我也顾不得多解释，催她赶紧去。
说到话费这个问题倒是提醒了我，一般人一个月左右就要交一次话费，尤其那张卡是给两个未成年的小学生用的，话费存储应该不会太多。
可是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那个号码一直在使用，那会不会有过充值记录？那张卡一直都在证物室，如果还有人给它充值，那很有可能就是持有备份卡的人，也就是此案的直接嫌疑人！
现在的公安系统很完善，不到十分钟小段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罗哥，我查到了在上个月二十一号那个号码有过一次充值记录，是通过网络平台缴的费，时间是在凌晨两点。”
真的有！我心里一喜，忙问她有没有查到充值人的信息。
小段点点头：“那次是用的支付宝充值的，缴费人的信息就是黄远。”
又是黄远！
小段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对啊，黄远都知道那部手机在证物室，他还给它充值干嘛？难道……就是他自己备份了那张卡？”
我心里一动，这回黄远总该给个解释了吧？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驱车再次赶往永盛花园。
估计黄远自己都想不到，一天之内我们会两次找上门。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刚出过命案，这个时候永盛花园里很冷清，都看不到几个人。
我在黄远家楼下停下了车，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一沉，黄远家没开灯。
难道是他真的有问题，而我们白天的到来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所以跑路了？不然这个点总不至于就已经睡下了吧？
我带着小段上楼，用力的敲了半天门也没反应，屋里似乎真的没人。
我皱起了眉头，不死心又用力的敲了几下，屋里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倒是把黄远家对门的老太太敲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找他们家有事？”
老太太似乎身体不太好，脸色很差。我点点头说有些事要找他们询问，问老太太知不知道他们家去哪了。
老太太摇摇头：“这两口子天天吵架，有时候吵到大半夜，我这几个月来就没睡过安稳觉。”
“这不今天下午又大吵了一场，还砸了东西，我当时还过来劝来着。后来两口子好像一前一后都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老太太似乎被黄远夫妇的吵架影响的不轻，说起话来颇有怨气，喋喋不休的跟我抱怨了起来。
说黄远夫妇以前就经常吵架，几乎是三天两头吵。但那会儿还好，他们会顾及孩子，不会吵得太难看，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吵。
但自从那俩孩子出事后，两口气就没消停过，而且吵得越来越凶。
“今天下午啊，是吵得最凶的一次，都闹着要离婚啦！”
听完老太太的话我皱起了眉头，越发觉得这个黄远有问题。
很明显他们夫妇不合，吵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可是今天下午黄远却跟我们说是因为孩子的事两人情绪都不太稳定，所以才会吵架。
他为什么要说谎？难道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
我找来了黄远夫妇的号码，夫妻双方的电话却都打不通，居然都关机了。
我在车里等到了快十二点也没等到夫妇两人回来， 我一看这么等也不是办法，只好先回去，想着明天再说。
这一天下来我也累得不成样子，已经两天一夜没合过眼了，回到家洗了个澡一头倒下就睡着了。
然而天还没亮我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一看居然是赵队来的电话。
“小罗，黄远跳楼自杀了，我已经安排人出警了，你也去现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