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见端倪
在永盛花园一直等到十二点多还不见黄远夫妇的影子，他们夫妻二人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无奈之下我只能回家休息，等到第二天再来。
在天色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从睡梦中被赵队打来的电话惊醒，更是知道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黄远死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出现在了永盛花园黄远家楼下，这时楼下已经围满了早起晨练的左邻右舍，案发现场已经用警戒线围起来了，张静正和法医组的同事在尸体旁取证。
“情况怎么样？”我从警戒线穿过，直接来到张静的身边蹲下并询问。
“已经证实死亡，死亡原因暂时可以认定是开放性颅脑损伤，也就是高空坠落致死，根据身体温度和血液凝固状态，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左右。”张静听得出是我的声音，所以在不断的回话当中并没有扭头看我。
她的这种态度我已经习惯了，人们都说做法医的都有点怪癖，性格冷漠也许也是其中一种。
凌晨两点到三点，那也就是我刚刚离开不到两个小时，怎么会这么准时，我一离开，黄远就回来了，而且还在我离开之后选择跳楼。
我脑袋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监视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将时间掐算的这么准确。
我在盯着尸体的时候，小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我的身边，看我出神，也就没有打扰我，一直过了几分钟之后。
“罗哥，我已经和报案人沟通过了。”
我听到声音扭头看向小段，然后挥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尸体是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被人发现的，当时报案人赵大娘准备晨练，在楼下路过的时候发现的尸体，随后报警。”小段看着记事本上的口供，将口供的梗概和我叙述了一遍。
我正要说话的时候，在身边的张静突然发出“咦”的一声，我随即扭头看了过去。
张静正托着黄远的尸体的手臂观察着，在手臂上一条蓝鲸的图案让我吃惊不小。
又是蓝鲸杀人游戏？难道黄远也是被蓝鲸杀人游戏害死的？
取证工作进行了几个小时，我和小段等同事先提前回到了队里，现在最重要的嫌疑人已经死亡，我和赵队需要进行汇报。
赵队似乎一早已经来到了队里，看样子也正在等着我，在我进来之后，示意我坐下。
“怎么样？怎么想的，说说。”赵队放下手中的笔，表情凝重的看着我。
现在整件事情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小婷的死亡显然是被人教唆自杀的，我们将调查方向瞄准了黄远处，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却死了。这样一来，线索自然又断了。
“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是，黄远备份了优优和秀秀的手机卡，然后在女儿死亡之后，用这张备份的手机卡，教唆和引导小婷自杀，从而达到报复周兰的目的。”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单手托着下巴，眼光也飘忽不定。
赵队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经报复成功了，为什么还要自杀呢？因为思念过度？”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说是报复杀人的话，现在他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还要自杀呢？如果单单是因为思念过度的话，我昨天去他家的时候，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
刘琴？对啊，刘琴，我的脑袋里突然蹦出她的名字，从案发到现在，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刘琴，他和黄远是夫妻，不可能不知道黄远死亡的消息，而且听邻居的反应，他们最近矛盾叠加，很可能具备作案的嫌疑。
这么一来的话，黄远自杀的可能性就很小了，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矛盾的出发点在哪儿，但是只要提审一下，就清楚了。
“赵队，我觉得我们有点先入为主了，现在案件中最关键的还有一个人。”在我说完之后，赵队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脸上严肃的表情也舒展开来。
“叫她回来问问。”赵队没有废话，直接吩咐我。
现在刘琴的去向不知所踪，就算想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试着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出人意料的是，竟然通了。
“黄太太，请问您现在在哪儿？”接通电话之后，我马上想知道她的行踪。
电话对面的刘琴显的镇定自若，但是我还是听见一声重重的呼吸声，不出意外的话，她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昨天我和黄远吵架，之后我就回到了我妈这儿，一直到现在。”电话里面的刘琴没有一点紧张，好像早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不过她越是这样，她的嫌疑也就越大。
“你娘家家在哪儿？”
问清楚地址之后，我和小段马上就赶到了她娘家的小区，这个地方距离永盛花园不是很远，如果是打车的话，应该也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小区名叫丽水园，是我们这个不大的地方比较豪华的住宅区，总共20层，电梯楼，可以看的出来，刘琴的家庭情况还是比较不错的。
她母亲家是在16楼，我和小段直接坐电梯来到了16楼，出了电梯之后，有一户人家的防盗门开着，对照了一下地址，正是刘琴的母亲家。
小段正准备进门，我伸手将她拦住，稍微看了一眼家里的情况，摆设比较整齐，没有翻动和慌乱的样子，她们应该是没有出事。
“咚咚”我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有人应道：“是罗警官吧，进来吧，请把门带上。”
我扭头和小段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缓缓的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之后，我们才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从家电以及摆设来看，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样子。
我们两个走进去之后，从厨房里面走出两个妇女，一老一少，其中一个正是刘琴，另一个不用猜，肯定是刘琴的母亲。
“罗警官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要过来，就没有关门，我和我妈在屋里正做饭呢。”话里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只是看起来两个人都是一副愁苦的样子，这也难怪，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我也没有说什么，扭头和小段使了个眼色，她马上明白过来，起身和刘琴的母亲说道：“阿姨，我帮您吧。我做饭的手艺也不错的。”
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刘琴的母亲当然也不是老糊涂，没有说话，顺意和小段走进了厨房。
“罗警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刘琴坐在了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也马上变成了悲哀的神色。
看她的样子，她母亲可能还不知道她的家庭矛盾，对于老人家来说，刚刚死了两个外孙女，心里不好受是可以猜到的，如果再知道她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黄远死了，你知道吗？”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顺便观察她的表情。
“什么？他死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刘琴看样子好像是不知道自己丈夫已经死了的消息，我说完之后，她双手搓动，脸上一副焦急的表情，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装出来的，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是比较在意黄远。
“你知道什么？”
“他一定是被小婷要了命，他是被鬼杀死的。”刘琴的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像是知道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在平复了几分钟之后，她才缓缓地开口继续说道：“我劝过他不要这么做，但是他不听，他非要报复了才安心。”
我没有打断刘琴，听她继续说下去，手里的录音笔也放在了桌上并打开。
优优和秀秀被周兰害死之后，黄远一直疲惫不堪，他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件事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备份了一张优优和秀秀的手机卡，但是也从来没有告诉我。
在周兰被移交检察院之后，黄远也越来越不对劲，我好几次看到他在悄悄的发信息，问他什么他也不说，我本来以为他是因为优优和秀秀的事情心里难过找人倾述。
没想到一次偶然，我不小心看到他发信息聊天的人，竟然是杨婷。
但是我还没有细看，手机就被他抢走了，我就质问他，但是黄远死活不承认，还让我不要管。
我担心会出事，就和他吵了好几次，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根本不会听我的，我觉得那个时候他好像已经入魔了。
那件事情之后，我知道我也无能为力，就没有再管，一直到后来杨婷跳楼自杀，当时我就慌了，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和黄远有关系。
我又问他，但是黄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直到那天你们上门询问了之后，他就变得有点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