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速之客
柳荫看上去神经兮兮的，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在原地打着转，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没大听得清楚她说了些什么，我问柳荫她又不跟我说……
总之打从杨冰的事情以后，柳荫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一样，看起来怪怪的。就是晚上睡觉，嘴里也嘟哝着念叨着些什么。
我都有些怕她这个样子了。然而我更为她担心，为柳荫感到不值。
也从那以后，柳荫就很少跟我说她的心事了，即便我问了，柳荫也会搪塞我，说自己没事。
连着有好几天，柳荫都是这个样子。我真的为柳荫担心，我说要不就看看医生吧，这样下去不行的。
“没事，我知道怎么做，周哥靠不住，总有可以乘凉的大树！”柳荫跟我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着无尽的焰火，好像要将这个世界点燃一样，我看着都觉得胆寒。
我不知道柳荫在想些什么，像撞了邪一样的可怕。
不过从那天以后，柳荫就很少去周哥的办公室了。就是周哥亲自找她，她都没再去了。
这倒让我心里好受了不少。柳荫终究是觉得不值吧，所以才不跟周哥有任何的关系了吧。
或许周哥现在不跟客人推荐柳荫跟柳荫忤逆了他的意愿有关吧，反正柳荫在客人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倒是杨冰，周哥上了不少的心，每回有客人来，周哥都会像之前一样推荐柳荫一样引荐杨冰。
不过杨冰本来风头正健，周哥做的这些动作未免多余了些，杨冰也不大理周哥这份情。
可是李荷，趁着这个机会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烦，说我失去了周哥的靠山，倒要看看我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我从没想着要混多久，我只想着挣钱，只要其他领班给我安排工作就好。
这世间所有的不公，我都可以忍受。我始终觉得这一切终究会过去。
现在领班安排工作的时候，就不把我跟柳荫安排在一起了，好像生怕我跟柳荫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一样。
起先我以为柳荫会跟李荷还有杨冰闹矛盾，可是我多心了，她这几天安静地厉害，这让我对她的担心消弭了不少。
大概也就一周左右的样子吧，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可突然领班冲到另一间包房找我，说是有个客人要见我。
我很疑惑，很少会有客人主动找我的，那些客人也大多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怎么今天还有客人专门找我呢？
不过我还是在领班的带领下去了另外一间包房。
当我推开门，看着包房里熟悉的这个男人，和那个坐在沙发里女孩的时候，我吃惊地下巴险些都掉了下来，怎么会是他？！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生死未明的石磊，他抽着烟，乜了我一眼说到。我根本就没想到石磊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我隐隐觉得他没有死，尽管学校里也没有去上课，可是我怎么想到他又来这里找我们呢？
我觉得像现在这样下去，不出多长时间，我就可以攒够父亲的医药费，还可以还债务了，我也不用再留在这里受谁的气了。
然而石磊的出现，终究是终结了我的美梦！
我站在门口，心慌到都不敢进去。柳荫就坐在里面，她好像很淡定的样子，反倒安慰我说进来吧。
石磊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都是老同学了，他又不会吃了我，怕什么。
包房的门被关上，屋子里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我坐到了柳荫的身边。石磊翘着腿，将自己靠在沙发上，过了半天才说，“什么事情都好解决，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我跟柳荫都知道事情的严重，都没敢说话。
石磊接着说，“一个蓄意行刺，一个蓄意谋杀，虽然行刺谋杀未果，但这两桩罪足够你俩在里面变老吧？”
他说话的样子十分猖狂，好像料定我跟柳荫不会怎么样一样。
不过看柳荫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怕石磊一样，她直接问石磊说，“你到底想怎样？”
“我刚才说了，都好说话，也好解决，看我的样子也不是来为难你们的，是不是？”石磊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但是呢，之前两万块钱是完全可以把我打发走，可是今天不行！”
石磊还是来勒索我跟柳荫要钱的。
这大半月的时间，我尽管没有凑够两万，不过身上还是有一些钱，所以我跟石磊说钱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可以给他。
“别急嘛，听我说完，”石磊接着说，“知道干你们这行很挣钱，但是你也得知道我要的是一个多大的数字啊！”
从我进到这间房子，从我见到这个不速之客的第一秒开始，我就知道今天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不知道石磊究竟要怎样报复我跟柳荫了。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石磊张口就要一百万。
这对我跟柳荫来讲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啊，就是让我挣一辈子，都不见得见得到那么多钱的。
尽管石磊是冲着柳荫开的口，可是我也知道，柳荫也是因为我才跟石磊起的冲突。而且我也知道，柳荫也没那么多钱的。
就在前两天，柳荫刚给家里打过去了一些钱，想必她身上剩下的钱对于一百万这个数字也是杯水车薪了。
柳荫听到石磊张口就是一百万，气得大骂说，“你怎么不去抢呢！”
我也根本就没想到石磊这次会开这么大的口。
石磊却装出无赖的样子，说有没有钱不关他的事，反正要是见不到钱，后果是怎么我们也可以想到。
用这种方式威胁我已经不止一次了。一切因我而起，我也不忍心要柳荫为难，所以我跟石磊说能不能少一些，我会给他的。
但石磊油盐不进。他说，“那几刀的疼痛，加上我修养的这些时间，难道还不不值一百万么？再说了，我要的还有封口费，不单单是医药费和营养费这些！”
石磊根本就不松口，打定了主意就要一百万，可是我跟柳荫哪有那么多钱啊。
柳荫看着我，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可终究是没能说出来。我知道她为难，我拍着柳荫的手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来想办法吧——”
可是要我去哪里想办法。之前两万我都拿不出来，现在要这么多……
空气里只有石磊得意的大笑声。我与柳荫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僵持了一会儿，我要石磊先走，钱我会给他的，要他不要为难柳荫。
“可以，你既然愿意承担，那就写个字据好了，也好日后好讨债！”石磊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字据，要我在上面签名按手印。
原来他是有备而来，石磊根本就不怕我们不答应。
临走的时候，石磊转过身说，“我也没那么多耐心，要是拖得太久，估计只有用其他方式强制还款了，到时候可能就难以收场了！”
他这是在警告我，也是在威胁我。可那是一百万啊，要我怎么去筹借？
看着石磊摇晃着身子出了包房，我真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凑够这一百万，好叫石磊不要再骚扰我们。
“刘涵，怎么办啊，一百万啊？”柳荫过来拉着我的手说。
我也没有一点办法，只好跟认识的人凑了，但愿可以凑一些吧。我跟柳荫商议好，我俩分头行动去跟认识的人借钱。
这晚，我俩便没再上班，直接去了学校，跟同学借钱了。
直到凌晨，我还在敲同学宿舍的门，我一个个哀求，问他们有没有钱可以借给我用一下，我也说了，不白借，可以给他们利息。
有些同学借给了我，说先拿去用。但是都不多，他们也没钱。有些同学根本就不借钱，好像我是来骗钱的一样防着我。
我打了好多的电话，几乎跟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开了口，可是距离一百万，无异于杯水车薪。
晚上到宿舍，我跟柳荫合计了一下，然而拿在手上的这一点点钱，怎么够堵住石磊的嘴啊……晚上睡觉我都梦见我在跟朋友借钱。
然而当我转醒，发现柳荫也坐在床边发呆。我心想，她也在为石磊的事情发愁吧。
“要不……我们出台吧！”柳荫猝不及防地说到。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我连忙制止说就是要我去坐牢也不能出台，而且，那笔欠款是我应下来的，就是后面石磊强制还款，也跟柳荫没关系的。
柳荫没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叹气。柳荫也是因我才跟石磊起的冲突，我也不会要柳荫陷入万劫不复而难以回头的境地。
我强颜欢笑地安慰柳荫说没事的，先睡觉，完了再跟别人去看看能不能借到钱。
可是我也知道，对于一百万这个数字，就是要我跟柳荫倾家荡产都很难填补的。然而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是要我负债累累，也不想要柳荫出事。
次日一早，我哪有心思去学校啊，我跟柳荫风头，又到外面去借钱了。
有好多同学也都在外面做兼职，大多我也问了，可是得到的回复出奇的一致，没多少钱，三五百的根本于事无补。
我很不愿意跟KTV里的那些女孩开口，可如今，已经将我逼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