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伏波

马道长当下将那流传了他们马家上千年的传说对我爷爷说了一遍。

相传东汉初年，天下刚刚平定。传闻北方的老黑山附近的黄河流域之中有一条八目鬼魈在此兴风作浪，导致当地洪水滔天，枯骨重生，阴兵过境，百姓死伤无数。

于是朝廷派遣大军前来围剿，结果派来的三万大军全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并且在三天之后，死而复生，化为一群阴兵，到处涂炭生灵。

朝廷震动，刘秀当时召集了云台二十八将一起商量对策。

这二十八将对应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其中昂日鸡埠成侯王梁的将军推举战功赫赫的马援。

马援精通道法仙术，易数风水，加上武艺高强。乃是王莽时期的武状元出身，必然能够诛杀那头八目鬼魈。

说到王梁，不得不提一下此人，此人不仅与我同姓，而且命数也是一模一样，都是朱雀擒虎之命，鸡年鸡月鸡日鸡时出生，因此二十八星宿之中，他被称之为昂日鸡。

此人也算得上刘秀帐下的一员猛将，不过与马援之间有过一些过节，那是在王莽当政时期，王梁曾经和二十八星宿之一的井木犴姚琪一起来到长安进行武举考试，结果在考场上遇到了马援。后被马援击败，被马援得了武状元，心中对于马援便有了一丝怨恨。

后来马援武艺超群，被王莽说看中，做了王莽女婿，驸马爷。而王梁则率领刘秀手下的一支绿林兵造反，与马援当时又是各为其主，在一场大战之中，与马援短兵相接，又被杀的大败，因此，对于马援的怨恨更加重了。

昂日鸡王梁之所以推举马援，自然也不是安得什么好心思，想要借八目鬼魈之手，害了马援将军的性命。

不过马援将军心高气傲，倒是也不推诿，直接答应了下来，率领朝廷三万大军，前往老黑山，黄河河畔擒拿那头八目鬼魈。

根据传说，八目鬼魈长着八只复眼，形似一头大蜘蛛，却体长三千多丈，有御空飞腾之力，也有遁地之术，更是能够呼风唤雨，控制水流，踏水而行，犹如一只巨大无比的水蜘蛛。

八目鬼魈被称之为十殿阎罗楚江王的坐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传闻上古年间，大禹治水的时候，也遇到了这头妖兽。传闻大禹为了对付这头妖兽，集结了天下一匹能工巧匠，用一万八千斤青铜锻造了一根定海神针铁，镇压住了在黄河作乱的八目鬼魈。

所谓的定海神针铁，随着历史的烟云散尽，已经是下落不明。

不过马援身为刘秀帐下文治武功绝顶的人物，自然是没有半点后退的道理。他身先士卒，让手下三万兵马退到老黑山上，一个人孤身跳入黄河之中，与那八目鬼魈大战一场，传闻最后布置了一门绝阵，将那头烛龙重新镇压在黄河河底深处。

自此黄河恢复了平静，马援镇压八目鬼魈，有伏波之功，便赐予伏波将军之名。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头八目鬼魈被马援镇压在黄河河底之后，陕西一带的气候大变，变得无比的干燥，一年到头也不下多少雨，而且那一带特别容易发生尸祸。

尸祸，也就是老百姓常说了诈尸。也就是人死之后，因为特殊的力场作用化为僵尸。这一切似乎与马援镇压在当地的那头八目鬼魈大有关联。

后人之中就有人说，伏波将军为了对付八目鬼魈，将这头八目鬼魈镇压在河底一条龙脉之中，堵住了当地的龙气，导致了当地环境发生了变化。

马援镇压了那头八目鬼魈之后他并没有接受朝廷的封赏，而是急流勇退，选择在老黑山一代落脚，生根发芽，子孙繁衍。

关于马援降服八目鬼魈的传说，也因此一代代在马家后人之中传播了开来。

小时候，出身马家的马道长马燕飞认为马援镇压十殿阎罗楚江王的坐骑八目鬼魈也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不过随着自己坐上了马家的掌舵人之后，肩负起了每过二十年要去黄河河底加固封印使命，不由得他不相信。

他之所以做起祖传的倒斗的手艺，并非是掠夺财物那么简单，而是想要从古代的墓葬之中，寻找出可以镇压八目鬼魈的古阵法。

二十年前，马燕飞远走南荒，寻找到了关于九阴绝脉定时尸棺的布置之法的线索，传闻唯有此法可以彻底镇死八目鬼魈，不留后患。

只是可惜，最终功亏一篑，在南荒那段恐怖的经历，马道长至今不愿意多提。

历代以来，马家后人为了加固黄河河底镇压八目鬼魈的封印，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到了马道长这一代，马家嫡系一脉，也只剩下了他这么一个孤家寡人了。

如今二十年之期未到，黄河河底封印因为特殊原因提前松动，马道长预感自己大限将至，若是等他死去之后，再无人能够承担这么一份因果了。

马道长说起这些话来，也是老泪纵横，言辞之间，似乎大有托孤之意。

我爷爷何等的精明睿智，当即答应下来，若是这一次马道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将他的那位弟子朱大头抚养长大。

马道长将小胖拉过来对我爷爷道：“我这个弟子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他是玄武拒尸的命，克父克母克兄克子克妻，天生水气旺盛，命中缺火遇火而得道，和你们家那小子的命数正好相辅相成。一句话，你们这种命数常理而言，活不过二十岁，不过你们两个若是呆在一起，命数互补，却也能长久。一句话，合则生，分则死！今天老道我说的这些话王老弟你要记住了。朱雀擒虎与玄武拒尸都是绝户命，被天所嫉。容易早夭，二者相合却能够破局。哎！本来我对这个弟子都快要放弃了，不得不说，天道演化，冥冥之中却又一丝生机啊。”

小胖道：“老头，你这么一说，小爷岂不是以后天天都要跟这个傻小子呆在一起了？”

马道长苦笑一声道：“你小子玄武拒尸的命克尽身边所有人，师父我马上都要被你克死了。你本就注定了孤独，但是偏偏克制不了朱雀擒虎的命，所以以后有他这么一个可以会说话的亲近兄弟，你就算是知足吧！”

马道长说起话来，风轻云淡，似乎对于生死之事早已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