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父亲是杀人犯你也应该是
医生摸不透他们的关系,本着病人第一的想法,但好言相劝让西卑先回去。
女人也不停留,出了住院部在外边找了一圈妹妹的身影,小家伙正在吃着一截火腿肠,也不知道知道谁给它买。西卑等她吃完,一把拎起。
回到店铺时,天已经快黑了。西卑给小家伙放了猫粮,自己煮了碗泡面。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让冷清的店铺多了分人气。泡面的热气飘散在屋子里,让灯光有些朦胧。
“咚咚咚。”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西卑疑惑的看了眼门口,放下了手里的叉子。
按道理这个点已经不会有人过来了,西卑坐在椅子上没起身,眸光流转,不动丝毫。
妹妹也受了惊吓,一口猫粮还没吃完就跳到柜台下边。
“叮铛。”外边的来人不知道要干嘛,西卑不去开门,他也不喊话。外边叮叮当当一顿吵杂,西卑揪起妹妹的脖颈,向屋子后边走去。
来人不说话,也不问屋里有没有人,仿佛断定西卑在家一般,撬起了锁。西卑回想起早上的事情,唇角冷笑,明天新闻上莫不是要出现她了。
好在她店铺的后边上楼的地方有个窗户,离地二米左右,西卑把小家伙塞进衣服里,借着板凳使劲翻了出去。
外边又飘起了下雨,冷的让人打哆嗦。窗户外边是个废弃的菜园子,西卑一脚踩在松软的地上,心底也跟着紧了两分。
雨下了半夜,西卑在贴着墙角的阴暗处蹲了半夜,后半夜时一里街传来警笛声,吵醒了熟睡的人们。
蜷缩在墙角的西卑听到动静,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菜园,隔着雨雾,西卑看见了自家店铺外的警戒线,还有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周瑾初靠在墙角,面上看不出情绪起伏,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雨水冲刷着地板,冲淡了血腥味。隔壁店铺的大妈在旁边喊着“杀千刀”的,人群拥挤在一处,吵吵闹闹。
西卑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了事情经过,地上的小姑娘过来吃面条,吃完后惨死在西卑店门口,西卑瞬间明白了自己可能成了杀人犯。吐了一口冷气,西卑搂着怀里的小家伙走向靠墙的周瑾初。
“咳咳,怎么啦?”西卑走近周瑾初,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被打断思绪,陡然睁开眼。西卑面上挂着寡淡的笑容,周瑾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伸手摸了摸西卑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笑的有些勉强。
“啪嗒。”银色冰冷的手铐戴在西卑的手腕上,和银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西卑疑惑,低下头看自己的手腕,然后又看周瑾初,男人收了笑容,“西卑,作为本案的嫌疑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
西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妹妹从她怀里跳出来,蹦进了店铺里。身后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西卑重重摔倒在地,冰冷的血腥味直入鼻腔,凉了西卑浑身的温度。
“你还我女儿。”哭的撕心裂肺的妇人扑上来捶打西卑,很快被警察拉走。
西卑还没回过神,恍然间被警察塞进了警车,伴随着警笛声,西卑回想起八年前的那天,她坐着警车把西逊送进了监狱。
警察局的审问室里,西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一位年长威严的警察。除了回答问题,一言不发。
“案发时你在哪里?”
“屋后。”
“有证人吗?”
“没有。”
年长的警察摇摇头,似乎不相信西卑的供词。西卑略抬眸看到他的表情,不屑与惋惜,那人也没继续问,拿了资料便出去了。开门时西卑听到他们说,杀人犯生的女儿果然也是杀人犯。
西卑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三人成虎,纵她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审讯室的地砖有二十八块,西卑数完了地砖,抬头看向天花板。头顶上没有砖块,只有冷冰冰的混泥土。西卑估摸着外边已经天亮了。
“咚。”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周瑾初拿着两杯豆浆走进来。
“早上好。”西卑冲他微笑,男人笑的很勉强,把豆浆递给西卑。
西卑喝了一口,热乎的豆浆驱散了一夜的寒冷,西卑没说话,她在等周瑾初开口。
男人没让她等特别久,打开笔接着就道,“凌晨又有人被杀了。”
“不是我。”她前半夜在淋雨,后半夜在警察局,哪有时间去作案。
“我知道。”周瑾初抬眸看她,眼底意味不明。片刻后问道,“昨晚你去哪里了?”
所有人都怀疑是她杀了人,西卑心里苦笑,她若是杀了人何必要出现自首。“不是我。”
“……”像是料到她要这样说一般,周瑾初没有一点诧异,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西卑,继续道,“你知道吗,现场的所有证据指向的都是你。”
西卑翻开资料,入眼便是自己熟悉的锉刀,杀死女人的致命武器。自己拿来锉银器的刀被凶手拿来杀人。西卑哑言,脑海中浮现出那人阴毒的眸光,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他……”嗓子像是失去了声音一般,明明话在嘴边,西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周瑾初一语道破,大概是那天晚上没有杀了西卑,那人心里已经把西卑默认为自己的猎物,也可能是他的“自己人”,总之他对西卑的兴趣大增。
一瞬间,空气有些凝固。西卑合上眼叹了口气,现在的场面让她十分烦躁,还不如那日就入土为安罢了。
“现在警方有一个计划,但是需要你配合……”周瑾初没让她苦恼太久,单刀直入的说了他们的计划。
谈话进行了一个小时,周瑾初把警局的计划一点点铺陈在西卑面前,外边的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凶手。周瑾初却用行动告诉了西卑,凶手不是她。
交代完事情后,周瑾初带着西卑出了警察局,警车奔驰在去往监狱的路上。西卑紧握在手里的豆浆,神色不明。
窗外的树木一棵接着一棵,西卑抬头看向那抹绿意,胸口起伏变小,伸出手掰开车门,扑腾一下整个身子扑倒在马路上,只停顿了两秒便起身拔腿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