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变
我很诧异，我没想到这个村子里还有为我们求情的人。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老头跪在众人面前。那个老头，就是昨晚给我们饭吃的人。
我很感动，也很无奈。
“只要我们真心实意地向张嫣花道歉，她会原谅我们的。”老头边说边向村民磕头。
愚蠢啊！无知啊！他们是一群魔鬼，你向他们磕头有用吗？
这要是在以前，我早就骂这个老头一千遍了，但此刻，我反而觉得他很伟大。
村子里几十个人，只有老头一个人明白事理。
“张嫣花是不可能原谅我们的，就算我们做得再多，她也不会放过我们，她就是想让我们死。”男人气急败坏地说。
老头抬起头来，指着男人说：“陈虎，这都是你造的孽啊。”
孬种！这个陈虎真是孬种！诅咒已经应验十年了，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还有没有天理了？
现在想来，只觉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一句自欺欺人的笑话。
“都怪那个贱女人，若不是她在外面有了男人，事情能变成今天这样吗？”陈虎大吵大吼， 把错误的来源都推给了张嫣花。
“她是伤害了你，但你也不能把她杀死。你这样做，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乡亲们，我们一起把陈虎交给警察，也许这样做张嫣花就能原谅我们了。”
“对，对。”有人跟着老头附和。
陈虎慌了起来。
“别听他的，别听这个老头胡扯，巫师先生都说过了，张嫣花是不可能原谅我们的。只有我们给张嫣花摆祭品，我们才能活命。”
人群中又有很多人附和陈虎。
接下来，无论老头怎么恳求，村民都无动于衷。
陈虎朝老头狠狠地踹了几脚，大声骂道：“老东西，我警告你，你再为他们求情，明年就拿你当祭品。”
老头被几个年轻人拖走了。
我本以为村民还有良知，老头的话定能让他们迷途知返，没想到他们却置之不理、越陷越深。
村民们把没有送葬的人都送葬了，还大摆宴席庆祝他们的新生。
昨晚我听说他们村一个月死一个人，还觉得他们很可怜；现在，我并不觉得他们可怜，反而觉得他们可恨。
杀人偿命，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现在被他们弄得越来越复杂。
为了包庇几个人，全村大部分人赔上了性命，这值得吗？我只想笑。
“婴儿呢？”妻子问我。
对呀，婴儿呢？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婴儿去哪里了？
前天晚上，我和妻子被老板娘迷晕了，是婴儿吃掉了老板和老板娘，我们才得以逃出来。为什么昨晚婴儿没有把巫师和那个中年人吃掉呢？
我这么想是不对，但他们不该死吗？
“不知道。”我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都两天了，爸妈应该很着急了吧。我和妻子来了一趟表姑家，到现在还没回去，他们应该急坏了。
他们不知道，也不会想到，我和妻子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小雅，我是一个没用的男人，你后悔嫁给我吗？”
“老公，我从没觉得你没用，而且我也不会后悔。”
行，死之前能有妻子的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光明被黑暗吞噬，夜晚悄悄来临。
这天晚上，还是看不到月亮。
村民举着火把站在四周。巫师一个人在祭坛上作法。
我和妻子被村民押上祭坛。
祭祀开始了。
巫师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说着跳着。
我只感到眼前是来来回回的影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就这样反反复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巫师停了下来。
巫师走下祭坛，村民们感到不解。
陈虎走过来问：“大仙，您怎么停下了？”
巫师回答说：“我还有一件法器忘在道观里。”
“大仙，我帮你取来。”昨晚带我们去道观的那个中年人说。
只见那个中年人一路小跑着，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从祭坛到道观没有多远，走路五分钟就能一个来回，那个中年人是小跑着去的，却迟迟没有回来。
这时，又有两个村民自发地去找。
但很快，其中的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大仙，不好了，不好了，有鬼。”
巫师怒道：“说清楚！”
“我们回去找老陈，半路上看到一个婴儿在吃着什么东西，老马走过去看，看到……看到婴儿正在吃老陈的肉。老马正要逃回来，被婴儿一爪子掐死了。我……我是拼了老命才跑回来的……”
那村民说完后大哭不止。
小婴儿，干得真漂亮！这个时候，我巴不得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死。
不要怪我狠毒，要怪就怪他们太贪婪。
还有那个巫师，他为了帮助村民延年益寿，竟然残害无辜的人。我非要骂他一顿不可。
“老巫棍，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全家死光光，你祖宗十八代的坟都被人挖开，然后把他们的尸体和骨头挂在树上展览。”
巫师听后很气愤，冲上祭坛朝我肚子狠狠砸了一拳。
这一拳下去，鲜血和我吃的饭一齐吐了出来。
但我还不罢休，因为我还没骂痛快。
“老巫棍，你为了钱，可以出卖你的良知，可以随便杀人，你会遭天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巫棍，你等着，你的报应就要来了。”
真可怜，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拿善有善报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巫师突然大笑起来。
“对，我就是为了钱。大家活着都是为了钱。谁给我钱，我就帮助谁，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良知，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去在乎它。”
无论我怎么说，巫师都是油盐不进了。钱和人命哪个重要？
“哈哈哈哈……”我狂笑起来。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做？
“老巫棍，梨花村的村民，我诅咒你们。我诅咒……”
我还没说完，就被巫师揍晕了。
“大仙，我们怎么办？”祭坛下的村民乱作一团。
巫师喊道：“我们继续。”
陈虎又问道：“大仙，您不说少了一件法器吗？”
“哦，我刚才又摸到了，在我腰包里。”
巫师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罗盘，念了几句咒语，正要施法，被一道闪电击中，应声倒下。
与此同时，我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