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发状况
我在师傅家休息了几天，就回家把父母和妻子下葬，然后又返回来。
今天是拜师的日子，我很高兴，但我的亲人才死几天，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晚上，师傅做了几样好菜，我们在院子里支起凉棚，摆了两桌。
为什么是两桌？我问过师傅这个问题，他说另一桌菜是为他死去的师傅准备的。
说起我师傅的师傅，也真是可惜，如果不是因为那档子事，我想他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并且能成为捉鬼领域的一代宗师。
唉，不提了，伤心的事都不提了，我就等着一会拜师吧。
师傅坐到一张藤椅上，我站在他面前。
拜师仪式开始了。
师傅开口道：“我不是一个繁琐的人，你简单走一下形式就好了。你先跪下给我磕三个头，然后再宣誓，宣誓完递个茶就行了。”
我听了，立马给师傅跪下磕了三个头。
磕头完毕，我直身跪在地上问：“师傅，怎么宣誓？”
“你只要说不背叛我，遵守职业道德就行了，其它的说多了都是废话。”
我把手举过头顶，喊道：“我叫阮文杰，今天拜入……”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问道：“师傅，请问您的大名叫什么？”
“钟浩同。”
“我叫阮文杰，从今天起拜到钟浩同门下，我宣誓：我坚决服从师傅的命令，一心捉鬼决不动摇，今后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背叛师傅；我遵守职业道德，有人必救，有鬼必捉，认认真真做事，清清白白做人，不给师傅丢脸，维护师门名誉；我相信，在师傅和我的努力下，一定可以把师门发扬光大……”
我说得正兴起，却被师傅打断。
“小子，行了行了，我只让你说两句话，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还吃不吃饭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给师傅端了一杯茶。
师傅边品边饮，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师傅喝完茶，我刚坐下，雨点就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我拜师的好日子，怎么能下雨呢？
“师傅，这雨没点征兆就下下来了。”
“小子，别废话了，赶快把桌子都抬屋里去。”
我和师傅刚把桌子抬进屋里，雨就停了。
这雨下得好怪，好像故意耍我们似的。
我问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师傅说可能是有鬼在捣乱。
我真是不幸，到哪都能撞上鬼。
不知是什么样的鬼，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找上师傅的门。能找上师傅门来的鬼一定有很大本事，这次我能大开眼界了。
我和师傅站在檐下，师傅抬头环视门口的树梢。
一阵“咯咯”的笑声传了过来，这让我心里发毛。
师傅指着一棵树的树梢说：“在那里。”
我顺着师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小婴儿正坐在树上笑。
师傅捉住了他妈，他一定是来救他妈的。
我吓得往屋里退，师傅跑到了院子里。
婴儿下了树，师傅追到门外。
我关上房门，从门缝里观看师傅和婴儿的打斗。
婴儿上窜下跳、左摇右摆显得好敏捷；师傅站在原地乱转圈，显得好僵硬。
想不到这个小婴儿还有那么两下子，在它还没和师傅打之前，我还真低估了它。
正当我看得痴迷时，我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背。
这间屋子，除了师傅和我，还有谁？师傅出去捉婴儿了，那还会有谁？
一种不好的想法在我心里产生。
有鬼，又有鬼。
我扶住门，缓缓转头去看，看到老婆子站在我身后。
“啊！”我尖叫一声。
我想开门，却因手忙脚乱，怎么都打不开。
老婆子笑着问我：“怎么？不欢迎我吗？”
你是鬼，你想吃我，我躲你都还躲不及呢。我欢迎你做什么？
老婆子把两手按在门上，这样，我的身体就被老婆子围在中间。
老婆子贴近我说：“年轻人，我救过你的命，你就不知道感激我吗？”
我吓得把身体缩紧，战战兢兢地说：“我……大姨，我谢谢你，请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和老婆子说出这句话的。
你们不知道，一个不会法术的人，和鬼说话会有很大的压力，还需要很大的勇气。
老婆子“哼”了一声，继续说：“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救了你，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要赶我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没良心吗？我需要感谢她吗？她是鬼，要我怎么感谢她？
“大姨，你……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老婆子撤开手，狂笑了一阵，才说：“很简单，让我吃了你。”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它不去吃，为什么就偏偏盯上我了？还有，它既然想吃我，为什么要救我？
人的心思不好琢磨，鬼的心思也不好琢磨。
反正是要死了，问清楚再死总比不明不白死了强呗。
我移步走到一张凳子上坐下，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吃我？这附近有十几个村庄，几千个人，你随便找一个都能下口，你为什么就偏偏盯上我了？”
“哼哼……”老婆子似笑非笑，又接着说：“还从没有食物从我嘴下逃脱过，你是第一个。我看到的食物，我一定要吃到，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听老婆子这话，我必死无疑了。
“你既然想吃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这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成为别的鬼的食物。你不知道占有是一种很大的成就吗？”
这也成理！非要做一件事情，怎么说都有道理。
“呵呵”，我似笑似哭，“好。我上次已经答应让你吃了，来吧。下嘴准一点，一口咬死，别让我受苦。”
我以为拜了师，师傅教我法术，我就可以不用再怕鬼了。可谁曾想到，我才刚拜师，还没来得及跟师傅学习法术，就要被鬼吃掉了。
能几次从鬼嘴下逃脱，我觉得我是极少数中的一人。有了这个荣耀再死，我就觉得不那么亏了。
太累了，人活着太累了，尤其是当失去亲人的时候。
这些天，我也受够了。每晚，当我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了无数的鬼在我面前乱抓。
说起来，我后悔了。如果我不和妻子去表姑家，如果我死活不让妻子走进坟地，也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这世上哪有如果？想如果的人，不是后悔就是遗憾，要不然就是失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回不去了。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
老婆子把嘴贴到我耳边，笑着说：“放心吧，我咬死人从不下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