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成长
老婆子说完就要动口，被我阻拦。
“慢！”我说。
在老婆子即将咬下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转变了想法。
师傅就在外面，我怎么能就被老婆子这么吃掉了？我得拖延时间呀，我得让他来救我。
老婆子露出青面獠牙，气愤地瞪着我，问：“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吓得不敢看它的脸，忙说：“对对对……有。”
“快说，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
这也太抠门了，给这么少的时间。
我瞥了老婆子一眼，看到她的口水流了一地。
就十秒，我该说什么呢？我得说一句让老婆子能接下去的话，这样还能再延长一些时间。 我的脑子飞速旋转，各式各样的话好像在这一瞬间全从我脑子里蹦出。
在这紧要关头，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老婆子时老婆子说的话。
“年轻人，我儿子死了，死得可惨了。”
想到这里，我忙说道：“大姨，我死后，请把我和妈妈葬在一起。”
老婆子虽然作恶多端，但她对儿子的爱是不会缺少的，我以此勾起她对她儿子的想念，应该会成功的。
我这一句话下去，老婆子愣住了。
我真是没想到，鬼也是有感情的。
看到老婆子如此表情，我又继续说：“我妈妈对我可好了。小时候……长大后……”
讲起我的妈妈，我有很多的话要说，可她已经死了，我无法对她当面说了，而现在，我也快要死了，与其把这些话藏在心里带到阴间去，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当着老婆子，当着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我毫无掩饰、毫不夸张地把我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当我说这些话时，我觉得我不那么害怕了，好像妈妈就坐在我身边保护我一样。
这个老巫棍，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能说的都说了，能拖延的都拖延了，仍没见他出现。
唉，也许这就是命吧，也许我就该今天死，也许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是给见识广博的人当一个笑话的。
老婆子突然开了口。
“年轻人，你不知道，我的儿子死得可惨了，他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直直地看着苍天。”
看着老婆子如此伤心，我竟然也开始同情她了。
我问道：“大姨，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他和强盗打斗，被强盗一刀捅死了。”
我听后，低下了头。
难过啊，我也感到很难过，她儿子是一个好人，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老婆子抽泣着说：“年轻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儿子在哪，如果你能找到他，请帮我给他带句话，就说我很想他。”
这是什么情况？听老婆子的意思，它这是要放过我吗？
我还是不敢相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不吃我了？”
“我儿子都丢了，哪有空吃你。”
“你儿子长什么样？”我追问道。
“和你长得一样。”
老婆子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她的儿子竟然和我长得一样。
老婆子走后，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有惊无险。
我是平安了，可师傅还在外面和婴儿打斗呢。
我打开房门，看到师傅和婴儿还在激战。
这婴儿果然很厉害，如果师傅没有法杖和法器，根本讨不到半点便宜。
我不能干看着，我得过去帮忙。
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到一个银环。
这个银环应该就是师傅的终级法器了。依靠它，师傅才打败了王道士和女鬼赵银花。
如果我现在把这个银环交给师傅，准是立了一大功。想想就很激动。
我飞快地冲出院子，想把银环交给师傅。
师傅看到了我，冲我大嚷：“别过来！”
我也冲他大叫：“师傅，给你银环！”
他没有回应，继续和婴儿缠斗。
我看得出来，师傅已经很疲惫了，他不想再为别的事情而分心。他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我想他会没命的。
银环一点作用也没有吗？
我试着向婴儿扔了过去。
师傅看看我扔出去的方向，又看看我，喊道：“小杰，不要啊！”
扔都扔出去了，还怎么收回来？
师傅想施法把银环拿回来，却不料被婴儿一口吞入肚中。
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小小的婴儿竟然能吞下一个手镯大小的银环。
接下来，让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出现了。
婴儿的肚子在变大，没过几秒，他就变成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儿童。
这是进化，还是进阶、升星？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我只是想帮师傅一把，没想到会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啊——啊——好疼——好疼啊——”婴儿捂着头在地上打滚。
我着急地对师傅说：“师傅，快趁机消灭它。”
师傅用手挡住我说：“小杰，不要动！”
我就不明白了，婴儿都疼得在地上打滚了，这不是消灭它的好机会吗？师傅为什么不让我动呢？
下一秒，婴儿变得十分狂躁，见到什么打什么，打到之处、打到之物，全部变为齑粉。
妈呀，幸亏师傅阻止了我，不然我今天连骨头也不剩下了。
师傅拉住我的手说：“快走，快走，不用管它。”
我和师傅进了家，婴儿还在外面嚎叫。
师傅刚关上门，我就问：“师傅，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婴儿吞了银环就会成长？”
师傅想了想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听师傅说，这个银环是他从一个鬼婴肚子里拿出来的，师傅把银环从鬼婴肚子里拿出来后，鬼婴就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婴儿。这事师傅只和我说过一次，我也是很勉强才想起来的。”
“银环是怎么到鬼婴肚子里的？”
“我不知道，师傅也没有说。”
“那个小婴儿变大之后会怎样呢？”
“它会变成更厉害，我们更拿它没有办法。”
师傅的语气很低沉，我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他在尽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不责怪我。
师傅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说：“小杰，婴儿成长了，恐怕连我也不是它的对手。你现在还不是我的正式弟子，捉鬼救人，这些事情本来就与你无关，你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我没想到师傅会说出这些话来，我很伤心，我连连摇头说：“师傅，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帮助你捉鬼。我已经在您面前宣誓过，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不会背叛您。师傅，现在正是您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更不能走了。”
“小杰，我保护不了你，我可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师傅，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我要努力学习法术，做一个向您一样的英雄。”
师傅不同意，说这说那道理；我也不愿意走，说这说那道理。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的哭声不见了。
师傅打开门，我们完全看不到婴儿的踪影。
我很不解，问：“师傅，婴儿怎么走了？”
“它刚吞下银环，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它需要找个地方慢慢调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练习法术，等它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们要捉了它才行。”
我听后很兴奋，问道：“师傅，你不赶我走了？”
师傅很幽默地回答道：“既然你一定要送死，我又怎么能拦得住？”
我急切地对师傅说：“师傅，你快教我法术吧。”
师傅摇了摇头说：“不行，你还没有成为我的正式弟子。”
听师傅这么一说，我变得更着急了。
“师傅，你刚才不是说婴儿再出现我们就收了它吗？你不教我法术，我怎么帮你？你一个人能打得过婴儿吗？”
“小杰，你以为我不急，我也很着急，我恨不得你现在能和我一样厉害。可学习法术不是急来的，需要一个过程，你懂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我的正式弟子。”
我挠了挠头，感觉心像被毒太阳烤一样火辣辣地疼。
“师傅，我要怎么做才能成为您的正式弟子呢？”
师傅笑笑说：“这很简单，你只要捉住一只鬼，你就成为我的正式弟子了。”
这是什么规定？为什么非要捉住一只鬼才能成为他的正式弟子？
我感到很为难，说道：“师傅，你让我捉鬼，你也得给我法器吧。”
“法器有的，会不会用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以为师傅会把他手中的蓝色法杖给我，我兴奋得不行，孰料师傅另外给了我一根法杖。
这根法杖是浅黄色的，上面只有一个铁圈，相比师傅法杖上的四个铁圈，我这个法杖显得拿不出手。
“师傅，这怎么用？”
“念口诀。我会给你一本练习实习法杖的口诀，你照上面念准不会错。”
我点了点头。
师傅到屋里拿出一本口诀给我，并对我说：“鬼大多数是夜间出没的，你若想早点成为我的正式弟子，就赶快出发吧。”
我向师傅保证说：“放心吧师傅，我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师傅不放心我，又嘱咐说：“小杰啊，捉鬼这种事情要量力而行，打得过就捉，打不过就跑，切不可因逞能而丢了性命。”
“嗯。我知道了。”
我向师傅拜了三拜，就出发了。
胆小害怕的我，在亲身经历了几次生命边缘的挣扎后，也变得坚强勇敢起来。
接下来，我要去捉鬼了，你们就等着看我的蜕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