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不是鸡的味道

第一卷：吃猫夫妻

我叫林惊语。年纪不详。容貌微帅。数年前我叫林惊语，数年后也许我还叫林惊语。你容易记住我，也容易把我淡忘。

　　不过我要提醒你：小心你的周围。

　　在你的周围一定正在发生着一些惊奇古怪的事。这些事，你或许正在经历，但你却不愿与人提及。它藏在你心中最为狭隘的那个角落，你怕见光后，光会连同着它把你一起吞没。

　　没关系，你不说，我来说，我会把它公之于众。

　　为什么？因为我了解你，并且我就在你的身边。

　　比如：一个人走夜路掉进了臭水沟，这没什么。但如果他掉进一个装满老鼠的笼子，并且笼子还被人上了锁，那就吓人了。因为老鼠会爬上他的身体，会钻进他的衣服，会撕咬他的皮肉......最终老鼠会吃了他。

　　如果“他”是个女人，那么，老鼠还可能钻进“他”的小洞，在那里开辟属于它的巢穴。

　　如果“他”是你......

　　这是个故事，你知道它是真的，并且它发生在你的周围。不过下面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它不是关于老鼠的，而是关于猫的。

　　六年前，我在一个叫靖城的地方工作。

　　一天夜里，我下班回租住的公寓。

　　公寓在福苑小区六号楼四单元的601室。这边的小区都是那种刷着黄、白涂料的楼体。两栋楼体间往往会有一块空地，空地上种有花花草草以及一些矮树。

　　就在我快要走到单元门门口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却是吓了一跳。我发现了一道黑影。

　　不过那道黑影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是个人。

　　怀着好奇心，我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灯，向着那人走去。光照在那人脸上，他没躲闪。我看清了，是三号楼一单元一楼的刘大爷。

　　刘大爷双目失明，所以对手机灯的灯光没反应。

令我感到不解的是，他的眼中含着眼泪。

　　刘大爷抬着头，双手在草地上摩挲着，口中哭腔念叨着，“阿旺啊，阿旺......你在哪？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你回来吧阿旺......”

　　我问了一句，“刘大爷，都这么晚了，您该回去休息了。怎么会在这儿呢？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刘大爷听出是我。他循着声音，抓住了我胳膊。

　　他急着说：“惊语啊，你快点帮帮我吧，我的阿旺丢了。我听见它在叫唤，它要死了，它在叫我的名字，它现在需要我，我要找到它，它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阿旺是刘大爷养的一只黑猫。刘大爷无儿无女，一直与黑猫阿旺为伴。据说黑猫阿旺陪伴刘大爷走过了二十几个年头。

　　现在阿旺丢了，刘大爷也难免会着急。

　　不过刘大爷说他听见了阿旺叫唤，说阿旺在“呼喊”他的名字，向他求救，这些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我说：“刘大爷，您看啊，都这么晚了，阿旺说不定已经回家了。您老的腿脚不方便，不如我送您先回去吧！”

　　我伸手想扶刘大爷回他家。刘大爷却用力推了我一把，说，“不行，阿旺需要我，它正在遭受苦难，它在喊我的名字，我不能失去它，我要找到它......”

　　听刘大爷口气，我知道他心意坚决。我答应说，“那好吧刘大爷，我帮您在这附近找找。要是找不到阿旺，我再送您回家。”

　　于是我就在福苑小区附近开始为刘大爷找起了猫来。但找了半天儿，也不见猫影，更没听见猫叫。

　　我回到六号楼的时候，刘大爷已经离开了这边。尽管刘大爷双目失明，但找自己家还是没问题的。我想他应该是回家了。

　　没多想，我就上了楼。

　　可是第二天，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却是在福苑小区传开了————刘大爷死了。

　　发现人是福苑小区晨练的张大妈。

　　凌晨五点多钟，天蒙蒙亮，张大妈就起来晨练了。她刚进公园里面，就发现远处一棵槐树的粗枝上居然挂着个什么东西。

　　张大妈毕竟岁数大了，视力不好。她看到那东西却不知道是个啥，于是她就慢腾腾地走了过去。走到那棵槐树下，张大妈也看清了，却直接被吓得摊倒在了地上。

　　她口中嚷着，“死人啦死人啦......”

　　因为惊恐，张大妈并没看清吊死在树上的人是谁。她只看到那人的身体在风中荡来荡去的，还有那人的手中居然抓着一张血粼粼的皮子。

　　后来，张大妈报了警。

　　警方来人才查清楚，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夜出找猫的刘大爷，刘长发。并且经警方确认，刘大爷是自杀。

　　至于刘大爷手中的那块皮子，警方说是刘大爷从槐树下的一个方坑中挖出来的，被确认是块猫皮。

　　猫皮的颜色是黑色的，到底是不是阿旺的皮毛，尚未可知。不过我心里面却隐隐觉得，那块皮子就是阿旺的。

　　可是刘大爷本就双目失明，腿脚还很不灵便，他又怎么在黑灯瞎火中进入的公园呢？据我所知，公园距离福苑小区三号楼的直线距离足足有一公里之多。

　　再有就是，刘大爷又怎么蹬爬上那槐树的呢？

　　为什么一块猫皮与刘大爷会同时出现在了一棵槐树下呢？

　　这些疑问，警方没有解释，但在福苑小区中却引起了极大的恐慌。甚至于有人怀疑刘大爷根本就是他杀，或是，被鬼怪夺去了性命。反正死的不正常。

　　逝者安息！

　　而我关注的则是刘大爷手中的那块黑色~猫皮。我记得昨晚刘大爷出门就是为了找猫，后来我还帮忙找来着，不过是没找到而已。我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刘大爷说，阿旺快死了，它在叫着刘大爷的名字。刘大爷说，阿旺遇到了危险。

　　现在想想昨晚刘大爷的话，我的背后一阵生凉。

　　如果刘大爷手中的那块黑色~猫皮，就是阿旺毛皮的话，那昨晚是不是意味着黑猫阿旺正在被人剥皮呢？所以它才会遭受苦难，才会叫刘大爷的名字，才会被刘大爷感知到......

　　如果是这样，又是谁剥了阿旺的皮呢？是不是剥皮人就是害死刘大爷的凶手呢？

　　警方没有找我了解情况，我也不敢乱说。不过我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刘大爷就这么死了。他死得蹊跷，但警方认定他是自杀。

　　福苑小区的住户开始还会提及刘大爷的死，但后来这件事就慢慢被人淡忘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时间是晚上十点多钟。天已经黑了。

　　这天是周五，公司没什么工作，我回家比较早。走到单元门前正准备用钥匙开门，恰巧遇到了对门的邻居张江。

　　张江一身运动装，左手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黄色编织袋。张江打招呼说：“惊语，你今天回来蛮早的嘛。”

　　我瞧了瞧他，笑着说，“今天公司没什么事，老板提前让我回家。”

　　见我瞧他的袋子，张江解释说：“这是亲戚送来的笨鸡，我刚刚取回来。好大一只鸡，拎着满沉实的。”他在强调袋子里面是鸡。

　　我说：“不错，笨鸡好，那东西可是蛮补的。”

　　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并一起上了楼。

　　不过，在关上自己房门的那一刻，我却如释重负。我心底生出了极大的不安，然后就赶忙回过身去，透过猫眼向外看。猫眼把603室的铁门收入了我的眼中。

　　为什么我有这样的反应？因为在刚刚我与邻居张江接触的时候，我分明从张江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子“猫味”。

　　没错就是猫味，绝对不是“鸡”的味道。我的鼻子从小到大一直都灵。

　　身体倚靠在门上。

　　联想到刘大爷找猫，还有那条被剥下的猫皮，我心中不禁害怕起来。我好像抓住了什么：难道刘大爷不是自杀是被张江杀害的吗？不然张江为什么要说他袋子里面是鸡，而不是猫。这分明就是心虚。

　　刘大爷与黑猫阿旺长久地生活在一起，或许早就生出了某些感应，不然他也不会找到六号楼四单元这边来。

　　我心中越想就越觉得害怕。心脏砰砰直跳。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