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东升和九叔等人来到医院时，时间已经快中午11点了，九叔一边招呼着李东升把平板车拉到医院角落的一棵树下，自己则是去医院骨科找李东升的姑父王一冬。说起李东升的姑父，那就要从李东升的家族讲起，李东升的家族在李庄村人脉关系还是比较大的，从他爷爷那一辈开始，家里每一辈人都是生养三个男丁，男丁兴旺的同时。等到李东升父亲这一辈的时候，兄弟姐妹加在一起，前后也有11人，本来排序是10个男丁一个女丁，后来李东升则听母亲提起，早些年他父亲还有个兄长，只是当年跟着部队拉练渡黄河的时候，皮筏漏水，后被河水冲走以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这个事情当时让他奶奶也一时难以接受，她始终相信，迟早有一天，他的长子还会回来的，事后，家人也不忍心老人难过，便一直拖着未曾料理后事，也没人敢在提这事。直到在过了好多年后，李东升奶奶去世，他的父辈们才在家族墓地里，给他那个大哥堆起一个小土堆，里面埋了几件他在世的衣服。以至于后来父辈们每年给祖宗扫墓，父亲总会指着那个不太显眼的土堆说道；记住，这是你大伯的墓。等到李东升这一辈的时候，每逢清明节，也门兄弟们也都习惯的会去那里祭拜和烧点纸钱。后来，她奶奶由于思子过度，人也变得迷迷糊糊，恰好兄弟几人身材相貌都差不多，老太太也就糊涂的把老二当做老大喊着，时间一长，兄弟几个也跟着喊大哥，就这样慢慢的这个二哥也就成了家族的长子，曾经的哪个大哥也未曾有人在谈起。而赵彩玲在吉祥镇里生孩子的这家医院里，那位骨科的姑夫，则是李东升父辈那辈人里，唯一的一个女婿，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年龄不是很大，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年纪，只不过他是属于父辈那一辈的人，辈分也比较大，看着虽然很是年轻，但是在李东升他们面前，也得喊他一声姑父。王一冬中等身材偏胖，个子不是很高，平时为人客气大方，穿着总是干干净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总是给人一副温和热情的面孔，村里人要是去镇里住院看病，都会率先去找他，他也都热情的招待和照顾。九叔熟悉的走到医院骨科办公室里，看着一脸认真在给病人查看症状的王一冬，也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在一旁的观察床上坐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了一路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刚好坐下来缓口气。没一过会功夫，王一冬看完病人的情况后，开了张单子，则让病人去前面药房拿药，自己便客气的来到九叔面前，上前笑着说道；哥，你咋来了？是哪不舒服吗？九叔则摆摆手说道；不是我，是东升那娃的媳妇，彩玲，她快生了，这会儿我们用你八哥的板车拉着，孩子这会还在外面等着囊。王一冬听到这些，急忙放下手里的笔，随后起身说道；那赶紧走，我去联系妇科主任，你让娃娃先进来，向病房那边走，一会我来安排。说完，九叔就跟在王一冬身后出了骨科室。这边，李东升看着闭眼皱眉的赵彩玲，在摸了摸她的额头后，有些发烫，赵彩玲额头的冷汗珠子则一直冒着，表情痛苦，脸色发白，确用力咬住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焦急的李东升则在旁来回的走着，一会儿向医院接待室门口看一眼，一会儿又焦急的走回板车边，看着满脸痛苦的赵彩玲，很是焦急，一旁的王嫂看到焦急的李东升，开口安慰道；东生啊，你别着急，到了医院就安心了，这会儿或许人多，你叔去里面找你姑父，估计一会儿就有大夫来了。李东升则点了点头，用胳膊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路上出的汗很多，衣袖上，身上都湿透了，眼睛被汗水滋的有点辣，他烦闷的随便擦了擦眼角，继续焦急的朝着医院大厅的门口张望。时间一分一秒过着，就在李东升想进去亲自看看的时候，九叔便匆忙的从接待大厅走了出来，对着角落树下的李东升说道；走，咱两一人一边，扶着彩铃先进去，你姑父已经排好了，让我们直接去右边的病房，说那边打过招呼了直进去。话落，两人小心翼翼把彩玲扶了起来，一边一个扶着彩玲向医院里面走去，王嫂则在车上抱起车上的被子紧跟在后。三个人一进大厅就碰到正陪着妇产科主任走过来的王一冬，王一冬一边和身旁的大夫说着什么，李东升则像看到救星一样，急忙喊了一声；姑父。。。不等他开口，王一冬抬了抬手，点头示意后，指了个方向，随后在前开路，大步的朝着住院部走去。那个年代的医院里所有的科室基本都已经齐全，但是病房条件还不是很好，大多病人都住在一起，一个病房可能住上4到5个不一样病症的病人，病人不多的时候男女分开住，要是床位紧张的时候都是混住。进了病房的李东升和九叔，慢慢的放下赵彩玲后，让她平躺在病床上，没几分钟又进来了几个护士和大夫，有的一边忙着抽血，有的一边忙着扎吊瓶，妇产科主任看上去是个老医生，表情很是严肃，在听到过王一冬的急忙招呼后，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路上也简单的了解到一些情况，只见她一边翻着赵彩玲的眼皮看了看，一边摸了摸赵彩铃的肚子，然后对着身边的众人，用命令般的语气说道；请无关同志先回避一下，我们要给女同志做进一步检查。随后隔壁陪床的中年人和李东升他们，先后的都走出病房，医生让护士帮忙脱掉赵彩铃的裤子看了下，护士紧张的说道；主任羊水破了，还有出血迹象。主任皱了皱眉头，然后赶紧嘱咐道；小叶，你去楼上通知下手术室，有位产妇要准备手术，然后赶紧把病人血型化验出来，病人可能有些出血性休克。病房里接二连三的各种指令和忙碌着，病房外的李东升则蹲在墙角，看着进进出出的护士医生，心里也很是着急，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身旁的九叔安慰道；孩子，别担心了，到了医院一切就都好了，有你姑父在，你放心。李东升点了点头，依旧朝着病房门口看着，过了一会，一个护士拿着板夹走过来开口问道；谁是赵彩玲的家属？李东升赶紧站了起来，走上前说道；我是他男人，怎么了护士？护士看了看手中的板夹，随后认真的说道；病人现在需要输血，马上会进行手术，病人现在有些缺血休性休克，如果病情继续严重的话可能要进行剖腹产，请问病人要是陷入昏迷后，出现意外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听到这些一连窜的消息，一时间让烦乱的李东升法接受，他犹豫了片刻后，无力的说道；不能都保吗？护士紧接着说到；保我们会尽力保，但是如果万一情况下，我们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还是要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好了，时间紧急请尽快做出选择，然后在上面签字确认。李东升犹豫了片刻，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保大人。。。护士紧接着拿出一分小单子然后交给李东升手中，让他签字确认，随后递给他个纸条告诉他；前面左拐是收费室，拿着这个单子去收费室交下钱，半小时后安排手术，具体是什么手术方案要看病人情况，你先去交下费，别影响手术时间进程。说完，护士转身抱着夹板就走了，留下李东升久久的在哪里发呆，九叔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缴费200元整，随后他皱了皱眉头，问到，你现在身上钱够吗？李东升低头摇了摇脑袋，一脸的痛苦，九叔看着李东升的状态，一时间也不想在打扰他，便开口说道；钱的事你放心，我等下给你爸打个电话，我和他想办法，这么大事也得让他知道，你先和王嫂去食堂吃点东西，我出去找你姑父商量下，让医院先救彩玲和孩子，钱的问题回头再解决。李东升说道；叔，我不饿我吃不下，都怪我没本事，害了彩玲和孩子。九叔急忙安慰道；傻孩子，这咋能怪你，行了走吧，去和你王嫂吃点东西，要是折腾到晚上你怎么熬得住，我去找你姑父，在给你爸打个电话，去吧，听话。说完，王嫂就拉着李东升向医院后院食堂走去。九叔也转身走向了医院骨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