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能不能工作到退休这很难说。一个字累，两个字很累。三个字非常累。现在上班可不像过去，上班偷个懒，没下班早早逃跑了。苏冠玉有时候想，累归累但是享受着这种忙碌的状态，时间从早忙到晚，好过从早上开始盼着下班回家后无所事事，虚度年华好的多。但是，转的久了，也想着有休息。公司里的很多关系存在着微妙的细节。这阵子苏冠玉有着辞职的念头。因为写着一手漂亮的行书字体，苏冠玉被调到经理办任总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交给你写。不管什么人都能指使着写东西，只因为人家不会？或者说没你写的好。别人把这些工作交给你都是心安理得！一份计划书在尽心去写，写的饱满，但结果呢，都会被改得乱七八糟的。最后还得落没思想，没内容的帽子。公司的Amy休产假，新来的财务经理乔丽丽，苏冠玉从跟她合不来到渐渐失望。作为总助，她深知与财务人员打交道的重要性，随着彼此工作接触越来越多。她们之间爆发了首次冲突。

大致上是在处理公司采购以及老板的报销的时候有很大分歧。乔丽丽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有着很大不满情绪。苏冠玉宁愿相信人的本性很难改，因为这是性格使然，而非针对某个人。在行政屡次要求统一采购办公用品，财务仍然单独购买。而且他们的单据从来没有在行政露过面。苏冠玉的个人报销，乔丽丽都盯着死死的。这到没什么。在行政找拿着单据找她签字的时候，当着其他人的面，乔丽丽说，这单子怎么做的是什么费用，一定要跟我说实话。还经常的摆脸色。与之共事的人事员经常大吐苦水。

这些都是些鸡飞狗跳的日常。真正让苏冠玉离职的导火索是公司参加上海市总工会举办的献礼新中国，红歌汇演，她没有想到这次文艺演出彻底的改变了她今后的命运。

那一年全国上下唱红歌。公司对参加这次汇演非常重视。他们派人请舞蹈学院的老师编舞。允许午休时间拿出两个小时给他们排练。苏冠玉忙蒙了，忘了准备参加演出时的鞋子。还有一天时间她赶忙在易趣网上下单了一双鞋。同城快递半天就到了。可谁知道呢，那天卖家偏偏没发货。苏冠玉打过去电话，对方说没货了。晚上到的，没赶上。明天一早能送到。第二天苏冠玉早早的来公司等快递。他们准备集体做大巴车去文化中心彩排。她穿着演出服手里一刻不停的攥着手机，在走廊里焦急的等待电话。电话铃刚响一声她就接了。“喂你乘电梯到15楼，对，我在电梯口等你。请快一点儿。”

电梯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苏冠玉是吗。”他递过去包裹。“没耽误吧。”小伙子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穿着薄薄的长裙，胸前镶着很闪很闪的白色珍珠。走廊里，窗外的阳光投射在她身上。好似披着朝霞的仙子一般。很纯洁。他的内心瞬间涌起一阵波澜。那一刻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惊为天人的美。“算了，到了就好。”苏冠玉说。张雪觉得出来她此刻有一肚子委屈。也许是她时间不允许，也许是她的善解人意，她什么也没说。

这双鞋哪都好。就是号码偏小。如果在平时换个鞋码就好了。可是在这节骨眼上，苏冠玉也就只好强忍着。鞋子挤脚在里面伸不开疼的她额头上冒出了汗来。正式演出时候，苏冠玉在舞台上崴了脚摔了。她们的节目只演了一半。这个排练了两个星期的舞蹈就这样结束了。

“完了，白忙了。”

“就是啊，咱们这次是被人看笑话了。老总还说，攀海集团这次要扬名上海滩呢。辛亏他们今天没来。”人群里有人不满的说。节目发挥失常，大家都有些怨气。乔丽丽这下有了借题发挥。在后台一副要吃定苏冠玉的样子。辛亏大家把他们拉开了。

“好了，好了。大家收拾收拾我们赶快走啦。以后还有机会。”

“这个失误真的怪我。我对不起大家。”说完，苏冠玉拿起自己的背包，自己先独自离开了。

她背着包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她只换了衣服，脸上的妆都没有卸掉。唉。是的，很遗憾。她们这个藏族舞蹈，是非常有实力拿一等奖的。苏冠玉叹了叹气。这个季节，老家应该还是在下雪吧。春分情起倒春寒。三月还有梨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