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趋利避害
“搞什么鬼？”月老心里嘀咕。
“帝君啊帝君，您的手也太长了！管起我姻缘殿的事儿来了！难怪您两次出手，红线都没动心！原来是这闲乘月做了拦路虎！”
“散！”他凝神静气，想要将那根红线解开，却发现无济于事。
“果然是要解线还需系线人吗？”月老咕哝道。
心里有种隐隐不良预感，要撮合红线和天玄会不会是个世纪大难题？
“小月，你说什么？”红线问。
“没，我在想等会儿见了县太爷该怎么说清楚上溪村和丁爷爷的事。”月老随口答道。
谁曾想到他们根本连县太爷一面都没见到呢？
......
经过月老润色后的状纸确实被衙役拿了进去，但是，没多久又被交还给他们手中。
那衙役恶声恶气地训斥:“老爷说了，不越级受理！你们村里的事，找亭长！亭长处理不了去乡里！”
“大人。”红线不卑不亢，吐字清晰，“陈麻子是亭长的堂兄，是乡长的表外甥。昭华律法规定，凡有亲缘关系者需回避……”
“那就去镇上！”衙役不耐烦地推了她肩膀一把，迫得她往后倒退一步，“走走走！还在这里叽叽歪歪干什么？再杵在这里碍事，小心按妨碍公务的罪名抓你下大牢！”
“哎，你这个人！”月老郁闷道。
堂堂一个仙君，下到凡界竟然还要受这口气，叫他如何不恼怒。
更郁闷的是天君命令他下到凡界只得在姻缘之事上施法，其它全部交给天玄和红线！
而俩人现在法力近乎于无！
“哎什么哎？”那衙役眼一瞪眉一皱，看起来凶神恶煞，伸出食指一下一下不停地戳着月老的肩膀，“小子，你哎什么哎？！你他娘的找揍是吗？！”
“他哎什么你心里不清楚？”红线冷笑一声，“好好说话不行吗？干嘛动手动脚？”
“老子动手就是想让你们快点儿滚！听明白没？滚！滚不滚？！”衙役被他一顶，越发嚣张。
“看来大人很喜欢——滚。”红线颇有深意看了衙役一眼，转身下了台阶：“先去镇上。”
天玄挑眉跟在她身后，有些意外她竟硬生生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
他嘴角勾了勾:看来这以“色”当头的丫头脑子还不傻。
“刚才怎么不和他动手？”闲乘月问。
“第一，我体力功夫都不如他，打不过；其二，我若打了衙役，就算打赢了，也只是当时解恨当时爽。可是，这为丁爷爷申冤，替上溪村村民争取减少赋税的路会更难走。大丈夫能屈能伸，等我告官成功，再回来收拾这走狗也不迟。”
原来她并不是怕那衙役！
闲乘月惊讶地看向红线，她竟如此之快就分析出了事情的厉害关系，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趋利避害。
昭华自县往上才设有衙门，镇及以下级别属于乡绅，并没有专门办公的场所。
红线四人便问了路人镇长家所在，直接奔他家而去。
来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听说了他们的来意之后板着一张脸说：“老爷不在家，今晚会不会回来小的也不知道。”
“那小哥可是知道许老爷去了哪里？”红线问。
小厮瞟了她一眼，明显很不高兴：“老爷想去哪里，还先告诉我一个下人？”
月老塞了一点碎银子过去，笑道：“小哥再想想？”
那小厮见到银子，两眼一眯，眼中精光藏都藏不住。
小小年纪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就像是火山口重重叠叠的熔岩，看起来丑陋得很：“哎呀，您看看我！”
说着，他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咱们老爷最喜欢吃喝，今儿迎客来汇聚了附近几个镇子最好的厨师，听说要举行大比拼，老爷去那里挑厨师去了。”
天玄别有深意地瞟了小厮一眼，月老笑眯眯地说：“多谢。”
四人来到迎客来。
门口的小二见四人前来，一甩肩上的白布巾，对天玄恭恭敬敬道：“公子，请拿出请帖。”
“请帖？”红线有些意外，心道一个小小镇里的酒楼要进去竟然还要请帖？
“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小二扫了她一眼，转而对天玄解释道，“今天是咱们平安镇和临近几个镇子一起举行的厨艺大赛，各个镇子里有头有脸的大人们都来了，酒楼今日人满为患，没有请帖的话……”
小二笑了笑，“只能说声抱歉，三位明天再过来尝尝我家大厨的手艺吧。”
红线明显能感觉小二对天玄和对自己的态度很不一样。
大约他以为自己是天玄的跟班了吧？
“非得要请帖才能入内？”红线又问。
“对。”小二笑眯眯地看向她，很显然，笑得过了头，看起来有些假。
“不是厨艺大赛吗？”红线说，“作为比赛的厨师，也不能进？”
“厨师？”小二有些狐疑扫了一眼她一身补丁叠着补丁的短装，又扫了一眼闲乘月一身道士打扮，再看向天玄一身玄色束腰长袍，暗金色云纹勾勒得栩栩如生。
这三个人的打扮没一个像是会做菜的。
至于跟在最后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小月，他连看也没看一眼。
“对，我就是。”红线不紧不慢道，“我听说今晚的厨艺大赛可是没有门槛的，只要厨师们有一技之长就可以参加。小二哥，您现在为了请帖将我们四人拦在外头，说不定许老爷会和合意的厨师失之交臂。”
“原来是厨师！”小二讪讪一笑，“厨师从后门进。几位从前门来，我还以为是客人呢。”
红线朝他点了点头：“没关系。不知者不罪。”
说完，当先往酒楼后门而去。
小二被她说得一愣，啥意思？敢情还是他错了？
“红线，你会做菜？”小月奇怪地问。
“嗯。”堂堂昭华最大连锁酒楼——“醉清风”的千金，从小就对食物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锐，又聪敏好学，手艺可不比“醉清风”的大厨差多少。
“师父，您会切菜吗？”红线问。
“不会。”天玄面无表情地答。
“那您会烧火吗？”
“也不会。”
“那您会洗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