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她是我唯一的弟子
天玄睨了他一眼:“他动不了了,怎么成亲?他不成亲,本君怎么抓到水妖?”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傻呀!
月老讪讪一笑,心道:还抓水妖?就以您现在三十点功力,到时候水妖不抓您已经了不起了!到时候不要倒求着小老儿来保护您!
和天玄相处越久,月老一手心口不一的功夫练就得越发炉火纯青。
当面他从来都是将天玄捧得高高的,没办法,谁让人家武力值“曾经”那么强呢。
至于背后嘛,该腹诽的还是得腹诽,狠狠狠狠地腹诽。
“公子说得是,说得是。”月老打了个哈哈。
“红线,要不要拜本君为师。”天玄侧了侧身,依旧靠在门框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拿湿毛巾替虎子小心翼翼擦伤口的姑娘。
红线看向他,问:“我能学到什么?需要什么条件?”
果然是出身在商贾之家,天玄心想。
他有些不耐烦:“早上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不需要条件,纯粹是本君不愿意每次你有危难时都挺身而出,太累。”
说着,他一手搭在月老头上,笑眯眯道,“小月,若是她能运用本君教会的本领化险为夷,是不是功劳一样算在本君头上?”
月老迟疑了一瞬,马上讨好道:“是是,当然算在您头上了。并且恢复的点数不比您亲自出手少!”
天玄满意了,颇有深意拍了拍月老稚嫩的肩膀:“算你有眼力见儿。”
月老:我能说不吗?在九天第一战神面前还敢有什么异议……
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天玄凉凉的目光落在红线身上:“你能学会情况不妙时妥协,更能学会不想妥协就用武力解决。比如……”他顿了顿,慢吞吞道,“手撕陈麻子,脚踩徐大力。”
红线原以为他是专门和她作对的瘟神,从他的眼神里她明明可以读出不耐和嫌弃,甚至有几分厌恶,为什么他还要屡次三番帮自己?
红线有些发怔。
“本君数到三,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天玄脸色不大好看。
堂堂战神,万年来不知多少神啊仙的欲拜他为师,都被他嫌烦拒绝了。
现在可好,他好不容易开了金口,这丫头竟还要考虑这么久?
“月老连忙拽了拽红线的衣袖:“姐姐,快点儿叫师父啊!我家公子功夫了得,有他罩着,你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可以横着走了!”
而且是在人妖神三界横着走!
天玄没将他这“下下辈子”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月老口头上随便一说。
没想到他这一护,真的护了红线三世……
“好。”红线一拱手,“徒儿资质愚钝,往后,还请师父多多教诲。”
说完,她还真就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给天玄磕了三个拜师响头,叫了他一声“师父”。
“起来吧。”天玄眉头微微蹙了蹙,道,“状纸写好了吗?”
红线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布递给天玄,白布是昨天搭灵堂的时候红线央了顺子叔特地剪下来的一块。
天玄看了一眼:“都写的些什么,你就拿这个给县太爷看?”
因为那白布上的字不甚清楚。
月老凑过去一看,见白布上的字模模糊糊,像是炭灰,忙替红线说话:“公子,姐姐能想到用炭来写状子,已经很了不起了。徐家人个个大字不识一个,去哪里找笔墨纸砚呢。”
“小月,告诉本君,她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时时向着她护着她?”天玄一手搭在月老肩膀,弯下腰凑到他耳边低声问,“应该不只是一根红线那么简单吧?”
九天之上仙家众多,也没见过天君如此煞费苦心,宁愿算计他也要满足哪家仙子心愿的。
月老打了个哈哈:“小的这不是和她相处时间久了,离不开她了吗?”
天玄盯着他,冷笑了一声。
月老只觉得一股凉风倏地扑面而来。
“你既这么护着她,那你重写一副状纸。”天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上小道士,陪她去县衙。”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月老在他背后大声说:“公子,那小道士叫闲乘月,现在正在村东头替咱们造房子呢。”
“闲乘月……”天玄脚步未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似有三分不屑三分讥诮两分同情,余下的大概是势在必得的算计?
大柱扒开两家交接处稀疏的篱笆,跨了过来:“红线,你们真准备去告官?”
“嗯。”红线点头。
“俺家有牛车。”大柱忙道,“俺借给你们!也算俺尽一份儿力!”
之前红线说要告官的时候他一声没吭,也没有任何阻拦,只是觉得实力悬殊太大,所以不敢表明自己的想法。
其实是很想帮忙的。
顺子叔听说陈麻子带着人闹了丁家的灵堂,急急忙忙跑来。
见虎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恨恨道:“这陈麻子真是太过分了!惯着打手打死了人还不够,还要亲自带人来斩草除根是不是!”
“顺子叔,这回他自己也没讨到好!”大柱两片大刀眉一挑一挑的,眉飞色舞,“刚才他们一帮子十几个人在院子里打滚呢!俺刚刚瞧见了,是公子和小月踢的。”
说罢,一脸崇拜看向天玄,“公子,您可真厉害。这功夫,能不能也教教俺?”
他刚听见公子上赶着要收红线为徒,自己身体结实可比柔柔弱弱的红线更适合练武,公子一定不会拒绝。
“红线是本君的关门弟子。”天玄看了一眼红线,皱了皱眉,“也是本君唯一的弟子。”
拒绝得如此直接,毫不客气。
大柱憨憨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俺知道了。”
虎子这边有顺子叔和大柱的照料,红线放心下来,和天玄月老搭了牛车就往县城里赶。
而小道士闲乘月则沦为了他们赶车的车夫。
闲乘月坐在红线前边,知道她就是前天将他从水里救起来的姑娘,红着脸和她道谢:“那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天你已经说过了。”红线说,“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
月老看向闲乘月,总觉得他看红线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他皱起眉头暗地里捏了个诀,闲乘月脚腕上的红丝线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