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生一世陪在我身边
他捡起黄符，缓缓撕碎，轻声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晓雨，不要和我吵架，我不想伤害你。”
不想伤害我？！
……又是这句话！
略带凉意的手指掠过耳际，白寒宇整理着我的发丝。
“晓雨，我真想带走你，关进只能看见我的地方，一生一世只能陪伴我。”
他的语气平静，平静中却像是含着要冲破什么的炙热，仿佛憧憬。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到残忍。
掌心溢出冷汗，我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牢牢禁锢。
“你……你想要做什么？”我的声线颤抖。
“你喜欢无人小岛，还是暗无天日的黑屋？”
他像是怕惊到我般，声音很轻。
但却含着偏执，仿佛谋划已久。
我张了张嘴，冷汗浸湿背部，竟然什么也说不出。
“怎么？你不喜欢吗？”低沉的声音冲击耳膜。
心跳声快得仿佛响在耳边，我在白寒宇冰冷又眷恋的目光中，感觉自己像是猎物，正要被他无情刑罚。
他是真的想这么做……
而我无法逃离。
“为什么不说话？”
白寒宇的声音更加温柔了。
“我……”我知道自己该说句话稳定这个魔鬼，但是悲痛和恐惧占领了我纷杂的大脑，竟不知该说什么。
“晓雨，我可以等你……但是不要用逃离来考验我的耐心。”
等我？
……等我什么？！
白寒宇唇角微勾，轻轻松开我，轻声道：“吓到你了？去给我煮碗面吧，我很久没吃了。”
侵略的气息撤去，我忍不住大口喘气，只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看着他的脸，整个人有些恍惚，魔怔般不由自主地走向厨房。
看到高压锅中的鸡汤，忽地一个激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急切地对跟在身后的白寒宇说：“我，我……我该去给外婆送汤了……下次给你煮面吧？”
这一刻，我真的无法忍受和他共处一室。
只要能短暂的离开，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看着我惶恐的脸，白寒宇的眼眸忽地暗沉。
片刻，他像是在劝解自己般，菲薄的唇微启：“好，你先去医院，我处理一些事情，稍后来。”
这一句话几乎赦免了我。
我取出保温瓶，飞快盛好鸡汤，犹如逃命般奔出别墅，拦下车赶往医院。
直到走进医院，被院长请入VIP候客室后，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白太太，您脸色这么苍白，是受到惊吓了吗？”
“没，没有……您说老人家的病情吧。”
院长点点头，对我声：“老太太的情况很不好，化疗已经是第二个疗程，但是成效很低……您可以和白律师开始着手准备老人家的葬礼。”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心中酸涩：“什么……很快了吗？”
“初步估计是三个月。”
“这段时间，都顺着老人，照顾她的心情，或许能久一点……”
我咬紧嘴唇，点了点头。
白外婆算是这个世上……
唯一真诚对我好的人了。
她如果死了，对我将会是一场打击。
怀着悲痛的心情，我推开了白外婆的病房，却被放置在病床前的婚纱惊住。
纯白的裙摆被裁剪成花瓣皱褶，一层淡粉色的轻纱，犹如雾般笼罩整个腰身。
袖口处的蕾丝花边被细心剪成云朵的样子。
优雅，简洁。
每一处细节，在我的眼中无限放大。
这是三年前我为自己设计的婚纱！
那时，我怀着羞涩的心，想要和白寒宇有一场刻苦铭心的婚礼……
结果却很可悲。
我和他，没有婚礼。
只是仓促领证，便成了夫妻。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婚礼只是属于那个女人，永远和我无关。
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响起。
“好孩子，外婆想在死前看你和寒钰，走上红毯。”
白外婆示意我走近，温暖的手拉住我。
“试一试？你把这件婚纱卖给了设计公司时，我就买了回来……一直等着你穿给外婆看。”
“你九泉下的奶奶，应该也等着这天，看着孙女有个幸福的婚礼。”
在老人期待的目光中，我垂下眼睑，咬紧嘴唇。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穿上这件婚纱，于我而言是一种耻辱。
它象征的是我对白寒宇的希望，痴迷，崇拜。
穿上它，无疑于让我直视那段可悲的时光。
我轻声道：“外婆，这件婚纱卖的时候，设计图也给了那个公司……它已经不是独一无二的了，公司可以做出很多一样的婚纱。”
“那就在做一件，晓雨，外婆去联系你的上司好不好？让他给你放个长假，做一件属于自己的婚纱。”
联系上司？
……弟弟被判为杀人犯时。
上司便以我是杀人犯亲属的由头，开除了我。
作为一家专为明星设计服装的公司，不允许员工有任何污点。
我想要摇头拒绝老人，可目光落在那双带上了哀求的眼眸，却张不了口。
院长说不要刺激老人……
可是……我只是不想嫁给白寒宇，更不想和他有一场被所有人瞩目的婚礼。
“穿上试试。”清冷的声音响起。
白寒宇将我手中的鸡汤放上桌，五指紧紧和我相扣。
揽住我的腰间，将我微微转身，略带冰冷的眼眸示意我配合他。
“我想看你穿上这件婚纱，毕竟，是你为我们的婚礼设计的。”他微微低头，鼻尖轻蹭着我的额头，语气中满是宠溺，“我会主动联系你的上司，让他给你时间，设计属于我们的婚纱和西服。”
“一个月后，我们的婚礼将会筹办好。”
声音驻定，甚至含着紧张。
似乎真诚地期待着婚礼。
我却有些发寒，他的演技什么时候这么逼真了？
就好像真的深爱我。
可就在几个小时前，还威胁我，说出可怕的，要囚禁我的话。
“可以吗？”
他将我额间的碎发拨到耳后，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哀求：“晓雨，你没有原谅我么？外婆可是等着你……”
最后一句话，他的尾音加重，带着莫名的威胁。
反感顿时无法抑制！
我用力掐住手指，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再这个时候和白寒宇翻脸！
但是……
连日来被他折磨，我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不如，趁现在彻底撕开他的真面目！